楚襄宁鼓了鼓腮：“就……那么回事吧。”
不管是妒忌她的，还是真心为她好的，问起她和云宇凌的事，她都没法给准确的答案。
因为这个事吧，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再说云宇凌那家伙，左一朵桃花，右一朵桃花，哪会认真思考和她的事？
更让楚襄宁生气的是，他自己拎不清就算了，说话还非要含糊其辞，故意让人误会，是闹哪样？
“你这丫头，是不是面子嫩，不好意思承认？你如果真的对永川王有意，我替你去问问永川王的祖母？”老王妃哭笑不得，什么就“就那么回事”，婚姻大事怎么能含糊！
她和永川王的祖母是闺中姐妹，感情甚好，这些年虽不怎么走动，过往的情分却还是在的，没什么话不能说。
楚襄宁忙说：“别呀，祖母，我跟永川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你去问人家祖母，我脸往哪搁？再说永川王就快要定亲了，你就别多想啦！”
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反正云宇凌没否认过。
“定亲？那再说吧，永川王的确是个好孩子，谁嫁给他都不会吃亏。”老王妃对云宇凌的事也不大清楚，既然孙女无心，他又要定亲，她也不再多问。
楚襄宁笑笑，不愿多想这件事，试探地问：“祖母，二婶做的这些事，二叔知道吗？”
她猜测蓝氏应该知道楚宏凯的“癖好”，反过来也是一样。
不过像楚宏凯这样的人，反而不太把子嗣看的很重，若不是为了这爵位，就算没有楚靖容，他恐怕也不会太着急。
老王妃哼一声：“我跟宏凯说过，毕竟事关他的子嗣，若他媳妇一直害人，他有后也难。”
“二叔是因为这样，才跟二婶貌合神离的？”楚襄宁这会儿倒是明白那夫妻俩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二叔肯定也是为了名声爵位，才在明知道蓝氏残忍的情况下，继续让她做这个王妃。
“可不是吗，毕竟是宏凯的血脉，却被他媳妇连着害死好几个，是谁都不能接受。唉，也是难为了宏凯了。”老王妃摇头叹息。
楚襄宁暗暗为难起来。
二叔到底是祖母的亲生子，看来即使祖母知道二叔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甚至害死她父母，也不能狠下心将二叔怎么样。
这可怎么办？
“你以后千万小心宏凯媳妇。”老王妃又郑重嘱咐，“不要跟她闹僵，不过也别吃亏，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她虽知道蓝氏是个毒妇，可为了王府安宁，始终没说出来，但也从没有真的信任过蓝氏，王府的钥匙才一直没有交给蓝氏。
楚襄宁点头：“知道了，祖母，我很快就会回府来，祖母沉住气，等着我。”
她还要把庄子里的事情安排一下，也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
老王妃见楚襄宁很有主见，也不很担心：“爵位的事，你也不用担心，等祺哥儿下次归家，我就让宏凯上书皇上，封他为世子，这事儿没有商量，爵位必须归还大房！”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犹豫过，即使不轻易提起，也没改变过态度。
楚襄宁有意试探：“祖母，其实我倒觉得，既然我父亲和二叔都是您生的，一母同胞，也不用分彼此，这爵位给靖容还是给我大哥，分别也不大，如果二叔执意不肯的话，为了咱们王府的安宁，就请皇上封靖容为世子，您看呢？”
她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既然都是自己亲生，祖母对她父亲和二叔看起来同样疼爱，可这爵位祖母为何又一定要让大哥继承呢？
哪怕靖容身体不好，可二叔现在又不老，蓝氏又早晚没有好下场，二叔休妻再娶，生几个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王妃想也不想就说：“他们哪是一母同胞，宏凯根本就不是——”
话说一半，又忽的住口。
楚襄宁心中顿时雪亮：“二叔不是祖母亲生的？”
这就难怪了。
老王妃知道改口也没用了，嗔怪地说：“你这鬼灵精，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来套我老太婆的话？”
其实这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这么多年了，很多事她不想再提而已。
“我不知道，就是这么猜，祖母，二叔是谁的孩子？”楚襄宁追着问。
老王妃没生气没伤心，想必二叔的真正身世并不跟老王妃有不可言说的牵扯，不用避讳。
老王妃又叹了一声：“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老王爷还没有封爵，只是一个副将，有一次在战场上救了一个女士兵，就是宏凯的生母阮眉。”
后来的事也很顺理成章，老王爷照顾阮眉，两人日久生情，最终在一起，阮眉成了老王爷的妾室。
老王妃在这方面虽然不是一点不介意，但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平常，何况老王爷在女色方面很自律，没有封王之前，也只纳了阮眉一个妾室而已，她对阮眉不但不怨恨，反而很照顾，阮眉对她也很尊敬，两人之间感情一直很好。
后来阮眉就一直跟着老王爷征战，帮着老王爷立下不少战功，老王爷从副将到将军，再到后来封为临安王，楚家的地位才高了起来。
楚襄宁“哦”了一声：“原来二叔的母亲对祖父帮助这么大，难怪祖母对二叔这么好。”
她出生的时候，阮眉早就死了，她身边的人也从没提起这些，不怪她一点不知道。
老王妃摇了摇头：“我对宏凯好，是因阮眉不但帮老王爷立了功，也救过老王爷的命。后来阮眉生宏凯时难产，临危之际才说了实话，她是敌国的人。”
一开始被阮眉老王爷救下，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后来真心喜欢上了老王爷，更不想说出实情，免得伤了彼此之间的情分。
难产时眼见自己性命不保，阮眉想身躯归故土，这才跟老天爷和盘托出。
楚襄宁没想到竟会是这样，脸色也有些发白：“那二叔的母亲不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吧？”
若真是这样，就一定还有别人知道阮眉的真正身份，如果此事宣扬开来，临安王府危矣。
“你能想到这里，看来的确跟从前不一样了。”老王妃先是赞一句，才接着说，“不过你放心，阮眉并不是敌国奸细，也没人知道她跟了老王爷。”
楚襄宁这才放了心：“那就好。”
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如果敌国真有什么安排，不会等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