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见楚冰盈这样乖巧,对她的气也消了大半,笑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糊涂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在家当老闺女的,不怕人笑话!”
楚冰盈不依,跟老王妃闹。
众人也都笑起来,直夸蓝氏生了个好闺女。
蓝氏谦逊着,适时给楚冰盈一个眼色,让她不要闹的太过。
楚襄宁是最不喜这样的场合的,听一帮子后宅妇人互相吹捧,论家长里短,好生没趣。
她扫视一眼四周,这些人她基本都不认识,这些所谓的京城上流社会的贵妇们看她的眼神,也都是不屑和审视的,根本和她说不到一处。
好在不多时,老王妃就说乏了,要回屋休息,让众人自便。
一直待在花厅也是闷,尤其是各府的千金们,正是爱玩的年纪,哪坐的住,纷纷到外面去赏景玩闹。
慕容浅月立刻过来找楚襄宁,鼓了鼓腮说:“总算是出来啦!在里面好无聊,还要看你二婶和二妹演戏,我都想问她们怎么好意思!”
楚襄宁笑了笑:“随她们去,各有各的想法和打算。”
“我以前不知道她们是这样的人,还当你二婶真教出楚冰盈这样的好女儿呢,她们真好意思听别人夸赞!”慕容浅月不屑地说。
她本来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以往楚冰盈极少到洛王府,即使去也从无行差踏错之处,两人没有深交,她哪知道楚冰盈是什么样的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用理会就是了。”楚襄宁语气很淡。
她和二房之间的仇恨,可不仅仅是被他们欺负一下那么简单,是有血海深仇。
这些她都不欲让慕容浅月知道,也不想把洛王府的任何人牵扯进来。
阿善忽然急匆匆过来:“大小姐。”
欲言又止。
慕容浅月接着说:“我到那边去看看,一会找你。”
不等楚襄宁说话,就往另一边走开了。
就算两人情同姐妹,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外人知的事,她可不想什么都打听,讨人嫌。
“什么事?”楚襄宁问。
她很欣赏慕容浅月虽然爱玩闹,情商却高,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在这方面,慕容浅月是得了洛王妃的“真传”了。
阿善十分不安的样子,说:“大小姐现在还不去祠堂吗?”
“祠堂?为什么?”楚襄宁莫名其妙。
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没错,可她就算要给母亲上香,也要等宴席散了,宾客都走了再去,现在去是怎样,给祖母添晦气吗?
“这么说大小姐真没有让梅姨娘一刻钟后去祠堂等您?”阿善更急了。
楚襄宁心一沉:“你说什么?”
难道这就是蓝氏母女的计谋?
坏了,她一直以为蓝氏母女会直接对付她,没想到梅姨娘会被利用!
“方才有人来传话,说是让梅姨娘去祠堂等大小姐。”阿善立刻流下冷汗来,“梅姨娘已经去祠堂好一会了,没见到大小姐,也没回来,会不会……”
当时二小姐身边的丫鬟过来传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大小姐有什么话不能回来说,要让梅姨娘去祠堂等她,原来真的有问题!
楚襄宁眼神冰冷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引起旁人注意,示意阿善回去,她悄悄去了祠堂。
此事最好和蓝氏母女没有关系,否则她必不会放过她们!
然而祠堂空无一人。
烛火依旧昏黄,祠堂内依旧阴冷,半个人影都没有。
楚襄宁越发担心,里里外外看了看,低声叫:“阿娘?”
万一梅姨娘被人挟持或者受了惊吓,自己再突然大声,会越发吓到她。
没有人应声。
楚襄宁凝神听了会,除非人已死,否则她不可能听不到呼吸心跳。
蓦的,她眼前骤然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往后就倒,心中大惊:好厉害的迷、药!
她奔过来的太急,进来后又心焦于梅姨娘的安危,没有仔细检查周围环境,不曾想被这样拙劣的手法给算计到。
她对迷、药毒药都相当敏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可是这具身体不是她的,抵抗力太弱了!
抗药性是要经过常年累月残酷的训练才生成的,哪是原主这样的身体能够有的本事?
然而更让她惊怒的是,她身体的异样感觉告诉她,祠堂里的香大有问题!
天杀的蓝素雅和楚冰盈,原来是要彻底毁了她!
先是假称自己约梅姨娘来祠堂,再提前在祠堂里下好药,就等自己自投罗网!
身后有坚实的感觉,有人抱住了她。
楚襄宁全身一紧又一松,哑着嗓子说:“打晕我。”
来的真是时候,云宇凌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此时对她来说,却是致命的。
她想吃了他。
云宇凌皱眉:“嗯?”
刚刚严峥禀报,说楚襄宁一个人急匆匆来了祠堂,似乎发生了大事。
结果他刚一过来,就见楚襄宁倒下,还要自己打她,什么意思?
“打晕我!”楚襄宁急促地喘了两声,“你不行就让严峥动手,快点!”
云宇凌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那虽不太浓烈,却让人稍稍一闻就头晕的甜香,眼神凛然:“那种药?”
即使内功深厚如他,也有些压制不住。
他还以为只有后宫争宠,才会有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原来有些大户的后宅也不安生,真叫人不齿。
楚襄宁咬牙:“知道还不快动手!带我走也行,或者你走!”
再磨叽下去,两人都晚节……清白不保了。
也不知道蓝氏母女安排的这出戏的男主是谁,她们肯定计算着时间,领一大群人来“捉奸”,必须赶快离开这儿。
云宇凌扶着楚襄宁往外走。
打她就算了,若是下手重了,把她打伤怎么办?
丢下她更不可能,只能带她走。
楚襄宁才迈一步,软了下去。
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她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云宇凌不敢对楚襄宁用大力气,更不敢随便碰她,只好半跪下去,扶住楚襄宁:“能走吗?”
难道要抱她?
他可没抱过女人。
楚襄宁急促地喘着,喉咙如火灼一样,已说不出话。
她口中发出的甜香钻进云宇凌口鼻,他眼神骤然一暗,猛地把楚襄宁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