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宇凌没有明确说信或不信,也没有生气,坐了下去:“你与本王的约定暂时停止,本王会再找你。”
楚襄宁点了点头:“好。”
继续看账。
云宇凌看着楚襄宁的侧脸,眼神有些阴沉。
“还有事?”楚襄宁看一眼云宇凌,“没事王爷请,我很忙,没空招呼王爷。”
“你不想知道原因?”云宇凌忍不住问。
这样的女人,是他生平仅见,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好奇,是知道进退,还是天性凉薄,任何人的生死她都不放在心上?
楚襄宁哂然:“我问了,王爷就会说?”
这人真有意思,她不问倒成了毛病了,也不看看他这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是那种会跟人好好聊天的主吗?
云宇凌冷哼一声:“女人,别太聪明,也别耍小聪明,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谢教诲,王爷可以走了吗,让人看到,我说不清楚。”楚襄宁一副要把云宇凌给打出去的样子。
云宇凌好不郁闷。
就算他性情冰冷,可爱慕他、要嫁给他的女人却也不在少数,皇上的几位公主都争着相嫁,怎么在楚襄宁眼里,他这么遭嫌?
“对了。”楚襄宁忽然想到一件事,郑重说,“王爷如果还想我继续给你解毒,就不要再用萧琬琰的药,否则若出了事,会弄不清楚是谁的责任。”
萧琬琰的医术她没有见识过,不过能让云宇凌不至于毒发身亡,应该早有可取之处。
她用药自成一派,是为了配合“鬼门十三针”的,和萧琬琰的解毒方法应该会有冲撞,不能同时进行。
云宇凌微一点头:“可以。”
这个他之前楚襄宁就跟他说过了,他自从开始吃她的药,就没有再用萧琬琰的药。
“还有,萧琬琰看我不顺眼,应该会对我有质疑,甚至会有诬陷,其他的事我不做保证,但给王爷解毒,我会全力以赴,王爷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对我有丝毫的怀疑。”楚襄宁一点不避讳地说。
云宇凌低低地“呵”了一声:“自以为是。”
萧琬琰的性情,他还是了解的,根本不是楚襄宁说的那种人。
“丑话说在前头比较好,王爷心里有数即可,我没有要挑拨你们之间关系的意思,再说如果你们真的彼此信任,别人说什么,你们也不会放在心上。”楚襄宁淡然地说。
云宇凌起身出去。
今晚来找楚襄宁,是不想她以为自己不再用她解毒,更担心她会因为萧琬琰的话而心中不快。
没想到她好的很,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麦子。”楚襄宁再提醒一句。
云宇凌只当没听见。
不信拉倒。楚襄宁一点不放在心上,继续忙自己的。
来到庄子外,云宇凌吩咐身边的侍卫严锐:“传本王命令,收割麦子。”
严锐吃了一惊:“王爷真信楚襄宁的话?”
云宇凌语气淡淡的:“本王今年想提前收割麦子,不行吗?”
严锐:“……”
行,您是主子,您说了算。
没过两天,大燕境内有两处地方开始收割麦子,所有人像抢命一样抢着收割,一人一天收割两亩地,根本不是问题。
所有看到的人都大声嘲笑楚襄宁,在知道同时收割麦子的还有云宇凌的地时,他们虽然不敢嘲笑他,却也都心疼那些麦子,骂楚襄宁把云宇凌给害惨了。
所有这些楚襄宁都当没听到,吩咐雇农们把收割来的麦子晒好,脱粒,入库。
雇农们拿到了银子,干活就格外有劲。
他们才不管楚襄宁会损失多少,反正他们该拿的拿到了就行。
就在雇农们热火朝天晒麦子的时候,蓝氏来到了庄子。
楚襄宁来到前厅的时候,吴丙已经一脸狗腿地在跟蓝氏禀报什么,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实在好笑。
看到楚襄宁,吴丙很恭敬地行了个礼,退后两步站着。
“襄宁,你真是太胡闹了!”蓝氏一脸惋惜又痛心的表情,“庄子里的事你不懂,就该听吴丙的安排,怎么能这样任意妄为?”
吴丙低眉垂目地说:“承蒙王妃看的起,可大小姐怎么都不听奴才的劝,奴才也是没法子,是奴才无能,让王妃失望了。”
“吴丙,你也不必如此,襄宁到底年纪轻,没见过世面,更不懂农时农活,以后这庄子里的事,还是要你多看着点。”蓝氏唯恐吴丙会摞挑子一样,紧着劝。
吴丙惶恐地说:“谢王妃,奴才定会尽心尽力,相助大小姐。”
“这就对了,你是这庄子里的老人了,办事稳妥,本妃自是信得过,你不必有什么顾忌,放开手脚做,有你在这庄子里,本妃很放心。”蓝氏微笑说。
楚襄宁忽的笑了笑:“我本以为是吴丙吃了熊心豹子胆,被钱财迷了心窍,在我这庄子里大捞油水,中饱私囊,原来是得了二婶的吩咐,二婶胃口这么大,不怕撑着吗?”
蓝氏越听下去脸色越难看,沉声说:“襄宁,你这话什么意思,把话说的清楚!”
“意思就是吴丙这些年快把我的庄子掏空了,既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那就是二婶指使的,我可真是寒心呢,我这话说的够清楚吗?”楚襄宁不无嘲讽地说。
蓝氏哪料到楚襄宁居然这么直接,一时说不出话。
吴丙把庄子的收益给了她,她却并没有入王府的公账,这本不是什么秘密。
可如果把这事放到明面上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若传出去,她将会大跌脸面。
要知道这庄子是楚襄宁生母白氏的嫁妆之一,本来就该归楚襄宁所有,她把庄子的收益拿走,怎么说她都没理。
吴丙立刻说:“大小姐真是冤枉奴才了,这庄子的收益如何,账上都记的清清楚楚,大小姐冤枉奴才就算了,怎能如此诬蔑王妃?”
蓝氏这才缓了过来,叹了一声:“襄宁,你对我的成见原来这样深,我何时拿过这庄子的收益,你说这话,才是寒了我的心呢。”
“米儿,把账本拿过来。”楚襄宁吩咐。
米儿把一摞账本放在桌上,又退了下去。
楚襄宁一抬下巴:“二婶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