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妈妈有些失望，问，“那王妃若是非要看着老王妃用药怎么办？”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蓝氏有心让老王妃死，肯定要确保老王妃吃下了陈太医的药才放心。
楚襄宁想了想，说：“这几天我每晚都回来一趟，看看陈太医配的药什么样，我依样配出来，你找机会换掉就是。”
柳妈妈顿时放了心，满怀感激：“真是多亏了大小姐，否则老王妃说不定就……”
看来大小姐是真变了呢，遇事冷静，处事有条理，临危不乱，真是太好了。
楚襄宁淡淡笑了笑：“不用担心，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来的早来的晚都不及来的正好，若是赶不上，担心也没用。”
柳妈妈不太理解楚襄宁这话，“哦”了一声。
楚襄宁让柳妈妈服侍好老王妃，回悠然院。
原主在襁褓中之时，父母就双双去世，五、六岁时，就被蓝氏送到了庄子里，十几年都没有回来过，对王府根本没有什么印象。
楚襄宁为了给老王妃施针，之前偷偷回来几次，也没有仔细看，这次回来，才得以好好看看王府。
王府不是特别大，比起洛王府差的远，毕竟临安王是异姓王，若太张扬了，会遭皇上猜忌。
悠然院是王府最好、最大的院子，楚宏捷夫妇虽已过世，为免人说闲话，楚宏凯和蓝氏也没有搬过去，仍旧住在离悠然院不算太远的青岚院。
从悠然院来回老王妃的明静堂，必然经过青岚院门口，楚襄宁看一眼那院门，脚下不停，眼神嘲讽。
身后有人忽然叫了一声，声音里透出强烈的惊喜，仿佛久别重逢的有情人。
楚襄宁回头，眼底极快地划过一抹锐色，叫了一声：“二叔。”
“哦，哦，是、是襄宁啊，我以为……我以为你晚些时候才会过来。”楚宏凯脸上的惊喜迅速敛去，改为长辈看到小辈的慈爱，“你方才去见母亲了？”
楚襄宁点头：“方才见过祖母，二叔刚回来？”
方才她听的分明，楚宏凯叫的是“舒云”，她母亲的名字。
她对生母几乎没有印象，不过薛妈妈不止一次说过，她相貌酷似生母，尤其现在身段长开后，连身形都很像，薛妈妈每次看到她，都会晃神。
楚宏凯方才肯定是把她认成了母亲，那样强烈的情绪波动，太龌龊。
“刚回来，下朝后拜访了一位朋友。”楚宏凯说着话，不自觉地盯着楚襄宁的脸看。
太像了，跟舒云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比舒云更加清冷高贵，不食人间烟火。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明明身在凡尘，却像是远在云端，难以触摸？
楚襄宁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说：“那我先回房了。”
在原主记忆中，虐待原主的都是蓝氏和楚冰盈，楚宏凯并没有对原主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她此时对楚宏凯也没什么好恶。
不过楚宏凯看她的眼神，不太寻常。
她是长的美，可楚宏凯是她二叔，他总不至于想要乱什么的吧？
“襄宁！”楚宏凯赶紧叫，伸手要抓人的样子，又立刻收回手，一副很感慨的样子，“这么多年不见，你竟长的这样大了，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庄子里，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楚襄宁淡淡笑了笑：“还好。”
委屈什么的，都是原主受的，不是她。
她只会替原主活以后的日子，不会沉浸在过去，不能自拔。
楚宏凯叹了一声：“襄宁啊，你不用跟我报喜不报忧，我知道你在庄子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你这倔强的性子，跟你母亲真是像，难为你了。”
楚襄宁不置可否。
楚宏凯上前两步，抬手。
“大小姐。”阿善忽然从一旁过来，看到楚宏凯，忙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楚宏凯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对楚襄宁温声说：“襄宁，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说罢转身进去。
楚襄宁看了看阿善，往悠然院走。
阿善跟着。
走出一段，楚襄宁问：“阿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阿善应该不是恰巧来到青岚院门口，是知道她去明静堂，所以在这里侯着。
“奴婢怕大小姐吃亏。”阿善小声说。
楚襄宁心中一动：“你指什么？”
难道二叔对母亲有什么非分之想？
就算如此，阿善怎么可能会知道？
当年母亲过世的时候，阿善也才几岁大，不可能明白这种事，别人也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她。
阿善表情尴尬：“就是……王爷有些……秘密，大小姐不要太接近王爷，免得吃亏。”
说到“秘密”两个字时，明显有些辞不达意。
楚襄宁看了阿善一眼：“秘密，还是癖好？”
秘密的话，阿善用不着这么难以启齿。
阿善吃了一惊：“大小姐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痛快点说，别在我跟前欲言又止。”楚襄宁对阿善已经很有耐心。
阿善才在她跟前侍候，不了解她的性情也不奇怪，凡事总有第一次。
阿善见楚襄宁脸色不好，赶紧说：“是，大小姐，奴婢的意思是，王爷喜欢买一些长的好看的少年姑娘，然后、然后用一些、一些不好的方法对他们。”
楚襄宁无声冷笑：“有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以为楚宏凯是个好的——虽然不会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但这么多年没对大哥和自己怎样，应该不必自己动手收拾他。
原来他有“虐童癖”，分明就是个变态。
本来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楚宏凯要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怎可能接受蓝氏这样的女人做妻子。
阿善又压低了些声音：“有一回三小姐养的猫跑了，奴婢去找，路过繁春院，听到里面有吓人的哭声，奴婢以为有谁受伤了，进去看了看，就看到……”
她一副要呕吐的表情，看样子就是受过强烈的刺激。
“看到什么？”楚襄宁既然听了，肯定要听个清楚明白。
繁春院位置比较偏僻，听说以前还死过一个侍妾，没有人愿意住那里。
楚宏凯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选在繁春院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