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谣也没回应。
她选中这个女孩，本来就不是因为看对方顺眼，而是因为她要为以后打算，必须在这些年轻姑娘中选个相对来说长得最平凡的。不然顾北司来这里看她，结果被女佣给夺去了目光，那她可要气死了。
“季小姐，她叫李莹，你叫她小莹就好。”
倒是管家见到季小谣倨傲的态度，补充了一句。
季小谣听完之后，仍然没有拿正眼看李莹，反而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管家说，“让其他那些人都先离开吧。”
她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让管家心里有些不满。
他在来景庭之前，已经为顾家工作过快二十年了，即便是顾北司也不会对他如此轻慢。
但他却没有把不满表现出来，只是微笑着带其他几个女佣出去了。
房间里只留下季家母女和李莹。
李莹看着就是那种内向又自卑，沉默寡言只知道干活的姑娘，遇到摆出强势姿态的季家母女，都慌得手足无措了。
季小谣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她，毫不友善地冷声道：
“我让你留下来，是看你长得老实，希望你做事也和你的容貌一样老实，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凭你的姿色那只是自取其辱！”
听到这句话，李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眼眶有些发红。
她因为长相普通，家庭又不幸，从小就对别人评价她的话很敏感，季小谣的话，于她而言是很大的打击，不仅嘲弄了她外表的普通，还羞辱了她的人格。
但季小谣却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见她好像是有要哭的意思，还嗤了一声道，“怎么，要在我面前掉眼泪装柔弱吗？你一个佣人，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还有脸哭？除非你不想要工资了，那你就走人吧。”
李莹抹了一把眼睛，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
她很需要这份工作，如果拿不到工资她就没法付房租，更没办法留在沪城了，而她又没有家。
因此，即便受到羞辱，她也低声下气地对季小谣道歉。
季小谣冷笑着还想说什么，胡蕊心却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李莹和颜悦色道，“小谣她就是脾气有些暴躁，你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好好工作，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好了，你先下去吧。”
李莹惶恐地对胡蕊心说了谢谢，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等李莹走了，胡蕊心又板起脸教训季小谣，“你是疯了还是脑子进水了？那个女佣是顾家的人，你就那么说她，如果她回去告状，让顾北司听到了，他会怎么想你？”
季小谣皱紧眉头，沉声道，“北司都让我住进景庭了，难道还能为一个女佣对我发脾气吗？”
胡蕊心真是受不了她这蠢劲儿，摇头道，“先不说你现在还不是顾太太，就算你是顾太太，你在顾家佣人面前表现的太嚣张，对你也没有好处！”
“所以我连在一个女佣面前，都不能做自己了是吗？”季小谣生气道。
“别再让我听见这种蠢话！”
胡蕊心冷声道：
“什么叫做自己？你光是做自己，你能得到顾太太的位置吗？你别太得意忘形了，顾北司他虽然让我们住进了景庭，但可还没承诺和你订婚。他说不准还抱了考验你的心态，你要是表现的一团糟，他一脚把你踹出去，你就该傻眼了。”
季小谣原本想要反驳，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胡蕊心说得是对的。
她刚才对那女佣的态度，如果被顾北司知道，他说不定要怎么想她。之前在医院里，他不就说了什么不用去麻烦清洁阿姨的话吗？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在他面前还得装好善良的人设。
“我狠话都放出去了，她万一要去告状我们也拦不住啊。”季小谣又害怕起来，攥住胡蕊心的手腕，“妈，我刚才也是为了在佣人面前立威，让她们知道谁才是女主人才那么厉害的，我不是真的犯傻——”
“行了。”胡蕊心没好气地抽回手，冷眼看她，“你对我解释这些有什么用？”
“妈，你得帮我——”
“我知道。”胡蕊心沉下声音，嘴角一勾，“你放心，像刚才那个叫李莹的女佣，看着就是一副贫苦人家出来的穷酸样。你说了那些难听话，就算她记恨了你，但只要再给她一些小恩小惠，她就又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晚上。
季小谣走进佣人房，对正要换衣服的李莹挤出笑容。
李莹畏惧地看着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季小谣走近她，将一条项链塞进她手里，“今天上午我对你是有些严厉了，但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不过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这个就当做是给你的补偿。”
说着，她又笑了笑，言语里暗含威胁之意，“以后只要你做得好，我还会给你更多好处。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