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云茉听得都奇怪，忍不住道，“你是哪里来的这种感觉？”
云栀子说，“妈咪要是没有爹地聪明，是怎么让爹地爱上你的？”
云茉听了老脸一红，都不好意思看顾北司。
顾北司却是微笑着点头，“对，你说的没错，你们妈咪是最聪明的。”
云杏子也跟着点头，“那是，要是妈咪不聪明，之前妈咪不想理爹地的时候，爹地就不会被妈咪牵着鼻子走了。”
云茉郁闷地想，什么时候顾北司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那不会是上辈子的事吧？
这个城府极深阴险狡诈的男人，自从她回到沪城后，他就一点点算计着她，就差把她活吞了，要论心机就算十个她都不是他对手。再加上云李子这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她之前可是被他们父子俩玩得团团转。
她虽然嘴上不说，但现在心里还记着之前顾北司和云李子联手，背着她去做亲子鉴定的事。
这笔账她不舍得和云李子算，但他是跑不了的。
顾北司看到她气哼哼的，勾起嘴角，觉得她这幅模样特别可爱。
等三宝由保镖护送去上学了，云茉转过头瞪着顾北司，双手抱胸道，“你早就看到新闻了是吧？”
顾北司淡然地问，“什么新闻？”
“当然是慕白那件破事！”云茉沉声道。
一想到顾北司父亲曾经对她所爱男人和他母亲造成的伤害，现在已经被公之于众，他还要被迫和慕白那个心机狂扯上关系，成为众人嘴里“同父异母的兄弟”，她心里就不舒服。
她倒不是害怕这个慕白会和顾北司争家产，她就是不想看到他这样的男人，也要成为吃瓜群众饭后的谈资，更不想他变成狗血家庭剧的主角。
“从我知道他找到爷爷，和爷爷做了亲缘鉴定的结果后，我就明白他是有备而来。”顾北司平静地说，“他是我同父异母弟弟的事会传出去，我并不意外。”
云茉沉着眼眸，低声道：
“这件事是他自己公开的吧，但网上的说法却是什么知情人透露。这个所谓的知情人就是他自己，这也太明显了。傻子都能想明白，现在就连顾家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不是他说的还能是谁。”
说着她顿了一下，“他这么做，会让爷爷对他的印象变得很差。所以他现在是和你还有爷爷都撕破脸皮，不计后果了？”
“你说对了。”顾北司冷笑着道，“他原本想靠着救过爷爷一次获取爷爷的信任，但他发现爷爷不上他的当后，他就立刻改变了策略。”
昨天还在医院里，在老爷子病床前深情脉脉，转眼就公然捅了顾家一刀，真是个人才。
“这男人太可怕，就是个祸害。”云茉沉声道。
“确实。”顾北司想起慕白对他说的那些话，眸子一沉，站起身将云茉揽进自己怀里，“他要公开顾家当年的丑闻，也有要羞辱我的意思，但他羞辱不到我。”
他早就说过，有第三者母亲的人不是他。
他的妈妈当年是他父亲的合法妻子，蒙受他父亲欺骗组建家庭生下了他，是他父亲对不起她，她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也一直都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云茉抬头望着顾北司，满眼担忧，“顾家原本将这件事瞒得很好，大众本来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离婚的，现在网上的人一定会议论你已经离世的母亲，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减少影响？”
顾北司垂着眼眸，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脸。
“不论我们怎么做，都做不到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闭嘴。他们会抓住这个机会大放厥词，但他们说的永远是错的，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
云茉怔着，又听他道：
“我妈妈当年是豪门千金，后来又是知名作家，她因为和我父亲的这段婚史，本来就承受了太多猜测和诽谤。爷爷为顾家着想所以一直捂着她和父亲婚变的真相，我能理解爷爷的立场，但我其实不支持他这么做。”
说到这里，顾北司沉默了许久，然后继续说，“这次慕白让曾经的丑闻见了光倒也是好事，我可以趁着机会把当年的真相全都公之于众。让所有人知道是我父亲对不起我母亲，也算是为我母亲最后再做一件事。”
云茉哑然无声，握着他的手好半天才道，“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
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顾老爷子看到网上的信息，脸色阴沉的吓人。
顾明珠匆匆进来，也管不了他现在心情怎么样，开口就问道，“爸，那个慕白真是哥哥的私生子？”
顾老爷子闭上眼睛，缓缓点头。
顾明珠捂住嘴，半晌才开口说，“天啊，哥哥他真的太荒唐了。怎么会这样——”
“你哥他就是来讨债的！”顾老爷子克制了一会儿，但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沉声道，“我有这么个儿子，肯定是上辈子造了孽，这是上天在惩罚我！”
“爸爸，你别这么说。”顾明珠坐到他床边，握着他的手想让他平静下来，“你也不是没管过哥哥，是他自己不成器，怨不得你。”
“子不教父之过，他变成这样的人，不是我这个当父亲的错是谁的错？”
顾老爷子摇着头，神情黯然，“都是他小时候，我太纵容他了。那会儿你们兄妹没了妈妈，我怕你们心里难受，对你们也不敢太严厉，这样看我当时就错了——”
“爸爸，这真的不是你的错。”顾明珠低声道，“那要是你心疼我们，对我们不算太严厉也有错，那为什么我没变成哥哥这样？说到底，他是自己有问题，您做了您该做的。”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老爷子想到网上埋汰顾家那些话，眼眶泛红，疲倦又无力，“他弄出个私生子来，他死后又有这小子来讨债，这孽缘真是没完没了了。”
顾明珠沉着眼眸，“爸爸，是慕白自己公开的这件事吧。”
“不是他还能是谁？”
老爷子缓缓道，“我早就看出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他心机深得很，野心也很大。他回沪城，就是冲着顾家来的。在他知道我不打算公开认亲，也不打算给他股份，看明白怎么讨好我也没用之后，就干脆铤而走险，直接把这件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