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司望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季小谣哀怨的眼神十分凄美，可他却无动于衷地开口：
“不是我绝情，是你做错了事。”
季小谣浑身一颤，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北司，哭得更加伤心，“云茉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为了她对我这个陪伴六年的女友弃若敝履！”
顾北司神情冷漠，根本懒得和她争论，就要从她身边经过，却被她一把抓住胳膊。
“北司，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了是吗？就因为她，你想逼死我？”季小谣抬起眼眸注视着他，原本的哀怨已经变成怨毒，她的指甲抠进他的衣袖，让他皱了皱眉。
“你在威胁我？”
顾北司居高临下地看她，脸上没有丝毫心软的痕迹。
“我说一句就是在威胁你，而她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当成圣旨。”季小谣恨透了云茉，也恨透了顾北司的绝情，她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才道，“好啊，既然你说我威胁你，那我就真的死给你看，你别后悔。”
说完，她放开了顾北司的胳膊，就一脸决绝地跑出了缪斯。
顾北司望着她的背影，皱紧眉头。
她说她要死，他不知道她的威胁只是停留在口头，还是会付诸实际行动——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又开了，云茉跟在陈姐等人身后走出来，就看到顾北司在那里站着。
她下意识地想上前和他说话，脚步又顿在原地。
这里这么多人，她这样走过去和他说话好像不太好，而且上次离开他家时，他对她的态度也很恶劣。
虽然她不知道她是哪里惹火了他，但他好像真的在生她的气，那这会儿他不一定想和她说话吧？
周天见到云茉愣着，给了她一个暗示的眼神，然后低声对她道，“云茉小姐，总裁应该是来找您的，您不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云茉回过神，迟疑地望着顾北司的方向，就在她做了决定迈出脚步时，顾北司的身影却忽然动了。
只见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云茉若无其事地缩回刚迈出去的脚。
如果她没看错，刚才季小谣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那顾北司这是去追季小谣了吧。
果然，季小谣陪了他六年，即便他们不是真正男女朋友的关系，恐怕也是有些感情的。
这六年的情分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很多人都是帮亲不帮理，即便他知道季小谣都做过什么，现在他不还是心疼了？
这样也好。
他把心思都放在季小谣身上，就没有什么精力来关注她了，而她也不用花时间去琢磨他的古怪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云茉对周天笑了笑，然后礼貌地道谢，“周特助，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出面帮忙，我也没办法洗清身上的脏水。”
周天顿了一下，他想说你不该来谢我，应该去谢总裁，但想到顾北司忽然离开去追季小谣，他也不知道总裁这到底是啥意思。
明明为云小姐都做了这么多，怎么到最后反而来了这一出？
总裁这么精明的人，怎么还干这种傻事？
就在周天百思不得其解时，顾北司在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库终于追上了季小谣。
“你站住。”他皱眉上前，拽住季小谣的手腕，冷声道，“别做傻事。”
季小谣感受到手腕上来自他的温度，心里一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又痴又恨，“你不是不要我了吗？那我去哪里，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去找云茉吧。”
顾北司眸光闪烁，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你这样不值得。”
“不值得？”季小谣像被刺激到了一样，甩开他的手腕，激动道，“我这么爱你，陪了你六年，云茉随手就把你抢走了，你现在却告诉我，让我放下？我怎么能放得下？”
顾北司耐着性子，“六年前我就和你立下过协议。”
那份协议白纸黑字，每个条款都说得清清楚楚。
他让季小谣留在身边，只是让她在外人面前扮演他女朋友，为他挡去那些觊觎窥探的目光，而作为回报，他会满足她各种物质上的要求。
而这六年来，他自认没有亏待季小谣，不说她平时买的奢侈品和高昂消费都是他来埋单，他还给了她在社交圈里十足的体面，甚至还让她担任缪斯的副总。
后面这些都是用钱也买不来的。
他从未欺骗过她的感情，更没有占她的便宜，所以她现在这样要死要活的，他真的不理解。
“协议上还规定，只要我们中有任何一方想要结束，另一方都要无条件配合。”顾北司看着季小谣，不带什么感情地问，“如果是你有了心仪的对象，我不会多说一句。现在，我想结束了，你为什么要闹？”
季小谣的心坠入谷底，他竟然真的说了结束这两个字。
这就代表着他真要为了云茉赶她走，让她出局！
这是她决不允许发生的事！
她的眼眶通红，颤抖着道，“因为我爱你啊。你以为我当年同意和你签那份协议，是因为我贪图你的钱和人脉吗？不，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我想一直陪着你，哪怕你只把我当成工具——”
顾北司脸上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笑，“你不贪图我的钱和人脉？这话你自己信吗？”
如果她真的不图这些，她怎么会在六年期间一直对他狮子大开口？她要什么他都给，是因为他不喜欢和女人计较这些，钱对他来说并不值钱，但这不代表他是傻子。
“北司，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季小谣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心灰意冷地摇头，“原来我六年的付出和陪伴，在你眼里就只是交易，但那可是我的青春啊！”
顾北司不想再和她狗扯羊皮，直接道：
“你是女人，你说你的六年比我的六年值钱，我同意。虽然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我从未强迫过你，但我可以给你一笔分手费，作为补偿。你开个价吧。”
季小谣看着他无情的脸，忽然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