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他也是对她说，你开个价吧。然后，她留在了他身边。六年后，他又对她说，你开个价，这回却是要赶她走了。
“钱，还是资源，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给你。”顾北司心不在焉道，“你之前不是说看中了香江的一套房子吗？三个亿，还是五个亿，我送你吧。”
季小谣深呼吸了一下。
有很多女人即便是和富豪结婚又离婚，也分不到这么多钱。顾北司为了打发她，真是出手阔绰。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想这么一次性就把她打发了，她才不干。
“北司，三个亿，五个亿，你随口就来，你还真大方啊。”季小谣笑了笑，带了些许歇斯底里的意味，“可你忘了，六年前那一晚，我把我自己交给你，那可是我的初次！”
听到她这么说，顾北司的表情终于变了。
“女孩子的第/一次，在你眼里就是给钱就能打发的吗？那是我最珍贵的无价之宝啊！”季小谣哽咽着说，“北司，我知道你有钱，你已经习惯了砸钱打发各种各样的女人，但这一次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为了你的钱来的，也不会被你的钱打发。”
说完，她转身就走。
顾北司看着她的背影，思绪翻涌，最后还是追上她，低声道，“我送你回家。”
这六年来他没再碰过她，也没欠她什么，但六年前的那一晚，他确实和她发生了关系。
那一晚她青涩的反应，美好的触感，都让他印象深刻。
这也是他在云茉出现之前，他一直都没让她离开的原因。
虽然之后她再也不能给他带来那一晚的感觉，但她的第/一次，他必须要对她负责，这和她是怎样的人没关系，只和他是男人有关系。
如果她不愿意接受金钱作为补偿，他只能再给她别的。
季小谣背对着顾北司，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意。
六年前的那一晚，就是顾北司最大的软肋。
就算云茉用计让顾北司看到了她不堪的一面又如何，只要她手里捏住了这个筹码，那顾北司永远都别想抛弃她，云茉也永远都别想赢过她。
顾北司一路无言，把坐在副驾驶的季小谣送回了季家。
半路上周天给他打了电话，被他摁掉。
到了季家的别墅后，他看着走出来迎接的胡蕊心，顿了顿道，“胡女士，小谣的状态不太好，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胡蕊心看了一眼季小谣，接收到季小谣的眼神暗示，立刻心领神会。
“小谣，你的眼睛怎么肿成了这样？”她做作地扑上去，把季小谣搂进怀里，“你不是说今天去缪斯开会的吗，难道会议上有人欺负你了？”
季小谣在她怀里做出强颜欢笑的模样，好像受了极大委屈却在母亲面前懂事掩饰的乖乖女，“没什么，和北司没关系，妈你别误会了。”
胡蕊心将她搂得更紧，一脸心疼，然后看向顾北司，“北司啊，我家小谣一向心思敏感，从小就喜欢瞎想，你不要嫌她烦，要多照顾她一点。”
顾北司从小接受的教养，就注定了他不会在长辈面前说难听的话，他对胡蕊心微微点头，然后道，“胡女士，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请你照顾好她。”
说完，他又看向季小谣，顿了一下说，“等你冷静下来了，给我打电话。”
他的态度很明确。他现在的妥协，只是不想刺激季小谣，让她在不正常的状态下做出极/端的事。
至于六年前他在被下·药的状态下意识不清，与她发生的那一晚，他确实要对季小谣负责，但不爱就是不爱，他能给她除了情感以外任何形式的补偿，但他不会受她要挟，因为受她要挟才是真正的不负责。
季小谣看着他走远，神情变得阴翳。
“小谣，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去缪斯，不是要把云茉赶走的吗，怎么反倒把自己弄哭了？”胡蕊心急切地问道。
季小谣扯着自己的头发，崩溃道，“还不是都是云茉，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在缪斯的时候北司完全站在她那一边了，还帮她找到了我六年前做局的证据，当着全公司高管的面揭穿了我！”
胡蕊心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恨声道，“北司竟然帮着云茉？绯闻曝光的事，居然没有让他怀疑云茉，这云茉六年不见，还真成狐狸精了，居然给顾北司迷得神魂颠倒！”
季小谣越想越委屈，又对着母亲控诉道，“这还不算完，我威胁说要死给北司看，他才跟出来，然后他和我说，我们结束了。我拿六年前那一晚出来说事，说我的第·一次给了他，他这才送我回家。”
胡蕊心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变得惴惴不安。
怪不得刚才顾北司是那样的态度。
虽然他一直都对自己和季伟光很冷淡，但以前他起码会做一些表面功夫。
可刚才他显然是把季小谣扔给她，一句话都懒得再和她们多说。
以胡蕊心的经验，如果一个男人是这种态度，那就一定是不爱身边那个女人，或者是有了新欢。
而这也说明，她之前让季小谣用的那些招数都没起到任何作用。
“小谣，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必须赌一把了。”在最初的慌乱后，胡蕊心露出狠厉的神情，摇晃着自己女儿的肩膀道，“如果不赌一把，你抓不住他的心，你就真的要出局了！”
季小谣满脸慌乱，无措地望着母亲，“妈，我要怎么办？”
“你不是对他说，你要去死吗？”胡蕊心眼里闪烁着毒辣的光芒，她顿了一下道，“你这个思路是对的。”
“可我也不能真的去死啊。”季小谣惶恐地说，“我要是真的死了，就算他后悔了又有什么用，那都和我没关系了，到时候还不是让云茉坐享其成。”
胡蕊心觉得女儿真的太笨，骂道，“谁让你真的去死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叫一哭二闹三上吊吗？难道古代那些拿上吊来威胁男人的女人，她们真的都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