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姐有些笑不出来，因为秦梦语当着她下属的面这么说她，很不给她面子。
她恨恨地想，这小妮子现在口气狂起来了，但刚出道的时候不都靠她带着才一点点爬上去，然后有的今天？
现在这小妮子一火起来，马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但偏偏秦梦语就是她手底下带的这么多艺人中最火的，也是她的摇钱树。
这回秦梦语要离开原来的经纪公司，是她自愿跟着走的，因为跟着秦梦语继续给这小妮子当经纪人，她才能赚更多钱。所以现在秦梦语对她态度再恶劣，她也只能受着。
不过——秦梦语想跳槽到灿星，林千辰是灿星老板，而林千辰刚才直接说她能力不行，那万一林千辰签约秦梦语的条件就是要换掉她这个经纪人，秦梦语会答应吗？
想到这里，露西的心砰砰直跳。
“不过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我相信这只是你一时的疏忽。”秦梦语打完棍子又给了颗甜枣，神色缓和下来，“爱诺能让我当代言，主要是靠你才谈下来的，品牌方那边对我的好印象也都是你留的，这件事我会记着。”
露西姐面上带笑，内心却很不以为然。
这小妮子和她玩这一手是不是还太嫩了点？真以为刚下完她的面子，只要说这两句就能打发她了，真当她露西姐是傻子啊。
秦梦语虽然是新晋金花奖影后，但爱诺作为国际一线奢侈品牌，来竞争代言的都是超一线的女星，这代言可是她动用多年人脉费劲手段才拿到的，她的功劳可得真金白银来还。
想到这里，她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光。
秦梦语不是想成为灿星一姐，借着林千辰手里的资源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吗，要是能让她跟着分一杯羹那皆大欢喜，要是她露西姐出局了，那她也不会让秦梦语称心如意。
她手里可是有很多秦梦语的黑料，真把她惹急了，她就把黑料放出来，到时候她就看着路人缘被毁、粉丝脱粉的秦梦语还值几个钱，灿星还要不要。
与此同时，顾宅。
顾老爷子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似是想从对方脸上找到谁的影子，但看了半天，也不知是失望了，还是觉得没有意义，他摇了摇头，沉声道：
“所以你回沪城，是想得到什么？”
慕白看着他，眸光深沉，半晌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涩，“我不该回来吗？”
顾老爷子神情沉重，他坐回到椅子上，不怒自威，“孩子，如果你的母亲把真相都告诉了你，那你就该知道，当年你的出生对顾家来说就是一个错误。”
慕白心里一颤，攥紧了拳头。
他来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顾老爷子会坦诚地说他的出生就是错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本来不该为此有任何反应，但听到老爷子这么说，竟然还是有别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这个人存在的权利都被否定了。
否定他的人还是他的亲爷爷。
“当然，这个错误要由你的父母来负责，它不是你的错。”顾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能告诉我，你的母亲还在世吗？”
慕白眸光颤动着，似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和我父亲分开了，然后她把我送进了福利院，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
闻言，顾老爷子皱起眉，“她为什么把你送到福利院？”
他早就知道那女人不是良家妇女，但能把亲生孩子送进福利院，这心可不是一般的狠。
“她不想要我了，觉得我是累赘。”慕白低着头，仿佛还没从过去阴影中走出。
顾老爷子听着就来气，“她不是最喜欢和豪门扯上关系，为此不惜拆散别人家庭吗？你要是顾家血脉的话，她不想养你了也可以用你向顾家换钱，还有你父亲——”
他是弄不懂他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臭不要脸的儿子，本来有着圆满家庭却非要和小三私奔，私奔了之后和小三生私生子，然后再抛弃这对母子，简直让人发指。
顾家怎么就出了这样的败类？
要是这个慕白说的都是真的，那他都愧对列祖列宗。
“我父亲是和另一个女人跑了，不要我和母亲了。
而我母亲失去了他这个经济来源，本来确实是想带着我回顾家要钱的，但她怕回国后遭到报复，再加上她在当地傍上了一个富商，那富商愿意娶她当第三任妻子。
她不想让那富商发现我的存在，怕他不要一个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把我送进了福利院。”
慕白平静地叙说道。
顾老爷子沉下眼眸有半晌没说话，再度开口时仍然是之前威严的声音，“所以你是一直在福利院长大？”
慕白知道顾老爷子想问什么，抬起头镇定地看着他道：
“不，我进福利院之后很快就被一个帮·派的人领走了。他们的老大想要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养子，能为他杀·人放火用肉身挡刀都不眨眼睛。他们当时选了三十来个男孩，把我们聚在一起进行训练和考验，最后只有我被留了下来。”
说到最后，他的瞳孔缩了缩，好像是回想到黑暗的过往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他们为什么留下你？”顾老爷子将他脸上的微表情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问道。
“因为我有头脑，比起他那些孩子都聪明。”慕白顿了很久，才缓缓道。
顾老爷子看了他一会儿，微微点头，“你在年轻人中确实算聪明的。那后来呢？”
慕白喉结颤了颤，继续道：
“我留在他身边，在他的教导下开始接触帮·派事务，然后慢慢取得他信任，成为他最得力的人。
到我十六岁的时候，帮里几个元老反叛，他把他们一窝端了之后，让我接管了他最重要的生意。
因为在他眼里我再聪明也只是个半大孩子，而且对他忠心好控制。就这样我在那个位置上积攒着属于我自己的势力，他也有意培养我和他的副手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