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你的头脑是清醒的，这样就不用我来给你提醒了。”他歪着脑袋，声音轻柔，缓缓收起枪，“继续和顾北司的人保持联系，尽量多拖一些时间。”
“这个不用你提醒。”厉肇见他收起了枪，又开始嚣张起来，“慕先生答应我的事，也别忘了。”
慕白知道他在说什么，淡淡道，“现在警方盯得紧，还得麻烦你多躲几天。”
“让我躲到什么时候？”厉肇不耐烦道。
“我这边已经在给你出国铺路了。”慕白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微笑道，“你也说了我们是同一艘船上的，我不会让你落到警方手里。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安排你离开。”
厉肇眼里风起云涌，半晌后嗯了一声，又道：
“不过你也得抓紧了，我的手下被警局抓进去不少，他们中难保就有嘴不严的，我藏得再好，也是个大活人，要真被警局找到了我的藏身之地——”
“我会尽快。”慕白的声音冷了几分，打断了厉肇为出口的话。
厉肇的眼珠子一转，点头道，“那我就等着慕先生的好消息了。”
慕白从后门走出厉肇的藏身之地，坐上了一辆遮着牌照的宝马。
“老板，姓厉的这小子不老实，他嘴上什么都答应您，私底下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给他开车的保镖沉声道：
“我们盯着他的兄弟，发现他还在私下和别的人见面。要依我的意思，不如尽快找个机会把他做掉。还是说，您真要留着他，搜集顾北司和他私·联的罪证？”
“呵，如果顾北司真这么好对付，我又何必这么小心谨慎？”
慕白靠在后车座上，沉着眼眸。
“厉肇自以为是，觉得他能把顾北司都算计进来，但他没有想到，顾北司既然敢让人和他联系，肯定早有准备，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算计到？”
他很清楚，那个身体里和他流淌着一半相同血液的男人，是一个极其强大精明的对手，绝不会踏入这种低级陷阱。
而厉肇的自作聪明与之相比就是笑话。
“现在还不能杀厉肇。”慕白缓缓道，“在杀他之前，我要先确保他没有留一手。”
厉肇向他保证，说没有把他是顾家私生子的秘密告诉任何一名手下，但这话他只信一半，剩下一半他要亲自去证实。
否则要是厉肇和哪个手下做了约定，对方在厉肇死后把他是顾家私生子的事透露给顾北司，那他的计划就会毁于一旦。
“老板，那我们现在是回沪城吗？”
“当然要回去了，周二晚上我还要请顾总吃饭呢。”
慕白望着车窗外，又露出运筹帷幄的神态。
他倒要看看，在这不见硝烟的战场上，他和顾北司谁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赢家。
正想着，手机响了。
他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是沈绣发来的微信，问他明天有没有空，想让他陪着逛街。
他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一个好字，又说了一句什么，在微信对话界面里扮演着体贴温柔的完美追求者，心里对此却是不屑一顾。
无论是对沈绣这个人，还是对沈家打的算盘。
沈绣是白富美，无论是她的家世、样貌，还是性情，都是绝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但就是这样的女神在他眼里，却只是乏味平庸的存在。
她的故作矜持，和藏在优雅外表下的斤斤计较，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以说，这个女人没有一处地方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她不过就是沈耀精心打造，用来联姻的工具。
连她自己也认为，她的婚姻就是一场被粉饰的交易。
可她却忘了，在这场交易中拥有决定权的不只是她一人，她父亲也不是真正的掌控者。
而他不过和她见了几回，就腻味了她的表演，简直索然无味。
“我忽然很好奇，顾总的那位未婚妻，是个怎样的存在。”
慕白的脑海中浮现出酒店卫生间里那道曼妙的身影，他嘴角勾起，带着几分不屑和不解，缓缓道：
“那个叫云茉的女人，除了确实有几分姿色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能让顾北司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顾北司再怎么清高也是男人，一开始还不就是图色呗。”
开车的保镖粗俗地笑着道：
“那种女人在床上一定很带劲，把顾总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连保护措施都忘了做，把她的肚子给搞大了。而她那肚子也确实争气，一怀就怀三个，还都生下来了。
顾北司拖了她六年，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逼的宫，硬是逼着顾北司娶了她。不过我猜现在她虽然有了名分，但顾北司肯定是已经腻了她，不怎么碰她了，指不定她现在怎么寂寞呢。”
闻言，慕白却是饶有兴趣地笑了。
“如果有机会和这位未来的顾太太多接触，我倒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保镖不知道慕白冷笑着，又是有了什么计划，只是拍马屁道：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在老板您面前那都是胸大无脑，还不是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听了这话，慕白把脸一沉。
“以后别说这种话。”
听到慕白阴沉的声音，保镖吓了一跳，并道的时候差点忘记打转向灯。
他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看了慕白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就让老板不开心了。
难道是他的话说得粗俗，让老板这么高雅的人觉得污秽了？
但男人关起门来说话，不都是这样的吗？
慕白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神情阴翳。
“胸大无脑”这四个字让他想起了他母亲，那个放·荡到仿佛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在他的印象中，别的男人说起她时，都是用那个保镖方才的语气，肆意妄为地羞辱着她。
他恨她，但容不得别人诋毁她。
·
星期二晚上，澜阁。
云茉接到顾北司打来的电话，“今晚我有事，不回来吃了。”
“好呀。”
“听你这语气，我不回来你挺开心？”顾北司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