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联系上他了？”慕白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在无声地嘲弄着什么。
“厉肇派来的人说，他因为一个女人惹上了顾北司，现在需要您的帮助。”
“为了一个女人？呵。”慕白冷笑道，“如果他真蠢到这种地步，那他就是废物，我有什么必要去帮这样一个废物？他让人带的话，应该不只这些吧？”
保镖道，“他的人还说，现在顾北司在和他联系，想要谈一笔交易。”
“这么听起来，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穆白勾着嘴角，缓缓道，“不是他得罪了顾北司吗，怎么还和顾北司谈上交易了？”
“说是他手里有那个女人的那种录像，然后顾北司为了顾全那个女人的名誉，主动提出和他交易。”
说到这里，保镖顿了一下道，“按照厉肇的说法，顾北司是让他开个价。而厉肇派人来询问您，也是想问您对这个机会是不是感兴趣。”
慕白眼里闪着精于算计的冷光，沉默了半晌，他低声笑道，“厉肇还算聪明。他知道和顾北司的交易不一定靠得住，就拿这个给我当投名状。”
保镖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
“顾北司能接受怎样的价格，取决于那个女人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如果只是露水情缘，他不会纵容厉肇狮子大开口。”慕白沉吟着道，“厉肇说了那个女人是谁吗？”
“是姓季，叫季小谣，顾北司的前女友，前段时间和现在的顾太太掐过架的那一位。”
闻言，慕白眸光一冷，沉声道：
“顾北司不是那种会在意前女友的男人。”
保镖迟疑着道，“但毕竟那女人在他身边待了六年，可能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吧。大概是那女人求他，所以他来帮忙？”
“顾北司骨子里有多高傲，我很清楚。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所谓感情，还不至于让他放下身段去和厉肇谈判。”慕白阴着脸道，“让人告诉厉肇，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先试探着，这弄不好是顾北司布的局。”
保镖困惑道，“顾北司设这个局能做什么？”
慕白向他扫来一计冷厉的眼刀，给他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低下头。
“你说呢？他主动让人去接触厉肇，说是要交易，这就表明厉肇是他的猎物。厉肇一定没对我说实话，他是真的得罪了顾北司，但不是因为那个姓季的女人。”
慕白越说声音越低沉，“现在厉肇是通缉犯，整个警局的人都在追捕他，如果顾北司通过交易的事引·诱他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让他落网，那我和他共同的秘密，就也守不住了。”
“慕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让人敷衍着厉肇的同时，也盯紧了他。”
说到这儿，慕白嘴角那一抹笑意又变得柔和如春风，“必要时刻，让他永远闭嘴。”
·
澜阁。
顾北司搂着云茉看电视，想到今天她带着孩子去了学校，问，“他们喜欢那里吗？”
云茉看了一眼在旁边玩过家家的云栀子和云杏子，笑道，“李子喜不喜欢我看不出来，但他们俩挺喜欢的。杏子还和我说，她很喜欢学校的校服。”
顾北司微笑着，低下头在云茉侧脸吻了一口，随即道，“用不用我托人向校董会打个招呼？”
云茉正要说话，顾北司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顾老爷子打来的。
如果不是有要紧事，老爷子不会在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他。
“我接个电话。”他起身道。
走到露台上，他接了电话，“爷爷。”
“北司，你和云茉在一起呢？”老爷子的声音听上去很疲倦。
“是，您找她？”顾北司微微皱眉。
再过差不多一周，股份公证的事就办妥了，他和云茉就可以去领证了，现在老爷子如果出尔反尔，不同意他和云茉结婚，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如果不是为了结婚的事，老爷子怎么会提到云茉？
老爷子低声道，“我找她没事，就是有话想和你说。”
“发生什么了？”顾北司眉头皱得更紧，他有预感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不是好事。
老爷子顿了顿，竟然罕见的有些犹豫不决，像是不确定应不应该说。
他吞吞吐吐的，更是坐实了顾北司的预感。
“爷爷，有事您就说，我听着。”他沉声道。
老爷子这才开口，“北司，我也是听到了一些消息，但还不能确定。”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顾北司的心跳莫名加快。
“有人说，你父亲当年和那个女人其实生了一个孩子——”说到这里，老爷子猛地顿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很有可能，他有个私生子。”
顾北司的瞳孔紧缩，声音却不变，“可是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他有私生子。”
老爷子的语调变得愤怒起来，“是啊，几天前你和云茉来看我的时候，我还说你父亲好歹没弄出私生子来，结果现在就有人来打我的脸。但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正在让人秘密调查。”
顾北司沉着地问，“是谁和您说的？”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如实道，“是沈氏集团的沈耀。”
沈耀？
顾北司的脑海中浮现出沈耀的脸，微微眯起眼睛。
如果他父亲真的有私生子，那沈耀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当年他父亲还在沪城的时候是有过一群狐朋狗友。
但据他所知，他父亲和沈耀那会儿就只是点头之交，因为沈耀当时已经继承家业了，背负着沈家人的众望，为人精明，和他那个放浪形骸的父亲玩不到一起去。
所以就算他父亲有私生子，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身边的朋友，那个人也不会是沈耀。
而以沈耀明哲保身精于算计的性格，即便他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该来他爷爷这里嚼舌根。
除非他有特别的动机，或是能从中获益。
这就更好玩了，他很想知道沈耀到底想干什么。
“北司，从你十二岁开始，你就在爷爷身边，等于是我一手把你培养成人，看着你成才的。你放心，即便你那个荒唐的父亲真的搞出了私生子，也没有人能撼动你的继承权。”
顾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
“现在你又让我抱上了三个曾孙，那这顾家的家业更该交到你手上了。你和云茉领证的时间，先往后放一放吧。在你们结婚之前，我会逐渐把我手里的股权转移到你名下，让你成为顾氏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