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怎么这么熟悉，”季承冰低头俯视她，眼角和唇角都弯弯的：“我的手机尾号？”
南楠点了点头。
没等季承冰开口问，她抢先说道：
“没多少钱，大二那年的奖金5万，这次毕业设计奖金1万，还有你给我发的工资，奶茶店的工时费，还有薇薇姐家给的压岁钱，一共也就10万多点，别嫌弃少。”
头一次跟季承冰讨论钱，还是在他缺钱的时候。
南楠尽力小心翼翼，生怕戳伤了他的自尊心。
屋外明媚的光穿过磨砂玻璃，给他的脸上了一层柔光，看上去整个人更加温和。
“我女朋友这么棒，上大学还能攒这么多钱，比我厉害多了。”
季承冰攥着那张卡在她眼前晃了下，眼神似是玩味，又很真挚：
“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
南楠摇了摇头，咬了下嘴唇：
“你送我的那个宝格丽手镯能卖二十几万，还有那个项链……”
那些都是他送的礼物，他说过的要等她生气的时候才能卖，她没舍得动那个念头。
“想什么呢，”季承冰笑着点了她的眉心一下，语气微微愠怒：
“照你这个思想，这点小事我还得卖房卖车了？”
南楠楞了一下。
好像是办了件蠢事，都没问问季承冰有什么计划，就轻蔑的认为他没办法度过难关。
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南楠有些慌乱，她就是不会处理这种事。
“小傻瓜，公司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呢。”季承冰笑她，并没有因为她的鲁莽生气。
“对不起，”南楠低头：“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能帮你”。
季承冰双手插进兜里，往她身前挪了一步，轻轻伏在她耳边说：“爱我，相信我，就是在帮我了。”
他直起身子重新靠在班台上，视线紧紧跟她交错，对她眼角流露出的关切全盘接受，却也用明媚的眼神回应她：冰哥有办法。
关心过切，她差点忘了，季承冰一直是那个值得依傍的人。
他只是待人温柔，他遇事从不懦弱。
“南楠，以后要公私分明。你的钱是咱俩的钱，收好了。”
季承冰上前把南楠的卡塞进她手心里，趁机轻轻攥了攥她的拳头说：
“你现在付出这么多，冰哥一定会让你有收获。公司的困难是暂时的，退一万步，公司就算破产了，冰哥也不会亏待你的。”
季承冰眼神笃定，眼睛里挂了一串串美元符号，这更让南楠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愧疚。
“我不缺钱。”南楠摇头。
“可我想让你富有。”季承冰看着她笑。
南楠明白不该拒绝他的好意，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外说：“我先去工作了。”
未得到季承冰的许可，她还停在原地等他发话。
“你知道吗？”季承冰抱着胳膊靠在班台上，努力压抑着眼底的爱意，却忍不住开口：“我很想抱抱你。”
办公室外，人头攒动，打印机吱吱呀呀向外喷吐着墨香，
办公室内，恬静美好，空调里散出来的风带着清甜味道。
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南楠一阵心悸，怎么有人满面愁容还笑得这么好看。
不自主的，南楠向他身前挪动了几步。
未等突破安全距离。
“小季总……呃，冰哥！”
齐朵垫着小碎步猛然推开季承冰的办公室门，气喘吁吁道：
“您刚才找我？我去工业园大厅里交物业费了，刚回来。”
季承冰还沉浸在对南楠投怀送抱的期待里，下一秒齐朵疯疯癫癫闯了进来。
短暂的欢愉被驱散了，他有些恼怒，却努力维持着做领导该有的宽容。
“沉稳一点，别这么毛躁。”季承冰皱了皱眉，提醒道。
齐朵整理了下头发，红着脸点了点头，问道：“好的……冰哥。您找我什么事？”
“公司要招聘4个试飞员，任职要求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回去查收一下，”
季承冰折回班台前打开电脑，正色道：
“技术部也要招两个工程师，具体要求问南楠和郝知时，待遇标准也由他们两个来决定。”
齐朵点头，问道：“您还有别的要求吗？”
“越快越好，所有人要在两周内到位，”季承冰继续叮嘱：
“跟培训中心预约下个月中旬的飞行培训课程，可以跟实习生说，拿到飞行执照可以提前转正。”
季承冰提前把人员招聘后的工作进行了安排，防止自己在这段时间再有紧急出差。
“好的，我记下了。”齐朵点头。
“南楠，”季承冰脸上依然没有笑容，语气倒是放缓了许多，道：
“别按照你和老郝的标准招人，放低一点要求，全华港市的天才已经都在瑞雪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见季承冰脸上浮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像是在恭维她，也像在调侃她。
“知道了，冰哥。”南楠点头，齐朵揽着她的手臂走了出去。
出了办公室，齐朵扯着南楠进了茶水间，抚着心口说：“吓死我了，小季总训人太可怕了。”
“你又忘了，他不喜欢人叫他小季总。”南楠悉心提醒道。
“哦对对对，我口误了。”齐朵捂了捂嘴巴，窃笑着说：
“以前在鸿途的时候叫顺嘴了，那时候他比现在好说话多了，叫他小季总他会微笑着点头回礼，现在好酷哦。”
说完，齐朵捂着嘴巴笑出了声，眉眼里荡漾着回忆。
南楠不想跟别人聊季承冰，怕自己不小心就会穿帮，也怕自己没那么大度忍不住要宣誓主权。
“我先回去了，一会儿把招聘要求发给你。”南楠刚欲转身，被齐朵拉住了。
“着什么急啊，分开一刻都不愿意吗？”齐朵冲她挑了挑眉毛，一脸的‘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跟谁……分开？ ”南楠看齐朵一脸八卦的样子，心虚的想，她不会是误解什么了吧？
很快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刚才她在季承冰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失礼的举动，齐朵进去的时候，两人还隔着好几米远呢。
“我知道，你喜欢……”
齐朵故意顿了顿，拖了个长腔故意吊胃口似的：
“郝老板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