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杉冷笑了声,眼睛半眯着,看南楠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悬浮在空中打摆子的风筝,而割断风筝线的刀此刻就攥在她手里。
南楠不喜欢被人用眼睛的缝隙看,她用指甲敲了敲台面,反问道:“我被谁包养过?”
“别装了,你大一时就被人包养了,他送了你好多昂贵的生日礼物,全华港大学都知道!你以为花钱就能把黑料压了下去?群众的眼是雪亮的!你的真面目早晚会……”
郝知时眉心挑了下,忽然想起来当时帮南楠压黑料的时候,自己是开了个高价诈季承冰的。
这个滑头当时想都没想多久应了下来,结果到现在也没给半个子。
“打断一下,”郝知时抬手示意双方暂停,摁了通话器问齐朵:“外面还有面试的人吗?”
“郝经理,没有面试的了,今天一共约了7位。”齐朵的声音从喊话器里传进来。
郝知时起身,用指节敲了台面对南楠说:“有标书要做,我先走了。”
“我很快过去。”南楠点头。
乔杉卡在喉咙口的话彻底噎住了,自己攥着这么爆炸的消息,在他们看来竟然不值一提?
不仅她的同事听了没任何反应,连南楠的男朋友也没反应?
郝知时走了,季承冰也没耐心继续听乔杉说下去。
“你想说,包养她的那个人是【上善若水】吧?”季承冰开口。
乔杉愣了愣,暗自思忖,南楠的御夫术这么高超,敢把自己有金主的事都拿出来跟男朋友说,而她男朋友毫不介意?
这个世道乱了。
看乔杉一脸狐疑,季承冰笑着说:“巧了,鄙人正是【上善若水】,包养她的人……是我。”
“什么破词儿。”
南楠不喜欢听包养这个词,尤其是处于两人这种本就不对等的关系里,听起来格外扎耳朵。
“我错了,是你包养我。”季承冰转而改口哄她。
乔杉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两人撒着糖,喉咙口里塞满了莫名其妙的狗粮,又酸又难受。
“我们俩的事不需要跟你一个外人解释,我放过你不止一次了,你居然还这么不依不饶,那我不妨多说几句。”
季承冰满脸堆笑的安抚过南楠,转而收起笑容,对乔杉说:
“你前男友当年挨打,是我找的人。他一个实习生能分那么好的公寓, 也是我安排的。我那时候就是希望你能搬出去离南楠远一点 。虽然知道以你的智慧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她会烦的。想不到你俩不争气,早早就分了。其实,你俩真挺配的。 ”
乔杉呆立当场。
季承冰拍了下双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指了指会议室的门说:“出口在那里,麻烦把门带好。”
乔杉终于反应过来,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南楠一眼,转身扯了下门栓蹬蹬下楼了。
南楠见势攥着唐少杰的简历起身,被季承冰一把扯回座椅上。他修长的双腿挡在椅子的空隙,把南楠箍得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季承冰挂着撩拨的笑容。
“大包合同的事,我写一个分析报告给你看。”南楠想起来刚才提及的这个事还没来得及解释。
“谁问你这个了,”季承冰依旧笑得怪异:“今天几号了?”
南楠看了下手机,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节日。
季承冰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抬手把手表上的日历展示给她:
“今天是8月28号,再过几天新生就要报到了。宿管阿姨没赶你走,你一点都不自觉?”
“啊!”南楠惊得捂住了嘴巴。
她每天早出晚归,整个宿舍楼一层就剩她一个人了。
宿管阿姨前段时间在门口贴了张条子,提示她8月底前要搬出去,她扯下来条子放在抽屉里,然后就把这事彻底忘记了。
真是该死,这几天忙着,竟然忘了要找房子的事。
“那我去住职工宿舍吧!”南楠提议。
闻言,季承冰笑了,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微微愠怒:
“职工宿舍全是男的,你让我把女朋友送到男宿舍,怎么想的?”
南楠哑火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行了,你就是老板娘,搞什么与民同乐,欲盖弥彰!”
季承冰抓起车钥匙起身,见南楠还杵在座位上,看了看表说:
“不跟你啰嗦,我下午6点要出差了,你有两个小时搬家。”
季承冰今晚不住在房子里,南楠长出了一口气,搬过去也是有时间找房子的。
快到中午,两人去华港大学餐厅吃了点东西,南楠回宿舍开始收拾东西。
季承冰拿了十个空纸箱,南楠很快就装满了八个。
来华港的时候,私人物品只有一个空包,离开这个宿舍的时候,竟然有这么多随身物品,忽然觉得自己很富有。
临行前,南楠恋恋不舍的望着空荡荡的床板,满是伤怀:“这里我住了四年呢。”
“嗯,”季承冰也跟着伤怀了一会儿,凑近她耳边说:“那要不要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留在这里,做个纪念?”
“在这里?”南楠仔细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床板,被褥都被打包走了,这……不舒服吧?
想着想着,她有些羞涩的别开了眼睛。
金秋将至,南楠似乎闻到了丹桂的清香味,有些意乱情迷。
“我说的是你的签名,南楠到此一游,”季承冰吃吃的笑着调侃:“你是不是想歪了?”
南楠被他气的又羞又恼,伸手捶在他胸口,被季承冰抓住了双手,别在身后。
“我对这里也很有感情,因为那天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季承冰轻轻在她唇角印了一个吻说:
“跟我在一起住不要害怕,我不会随便欺负你,就是觉得分开太久了,以后就不要再离那么远了。你想想,是你住在这里的时间长,还是冰哥等你的时间长。”
南楠眨了下眼,心里漫过一丝忧伤。
季承冰确实等的时间太长,长到她都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追着自己跑了。
“五年了,”季承冰吻了下她的眼睑说:“冰哥追着你跑了5年。虽然还能等,但是冰哥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