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杰把那堆证书往前推了一把，自顾自的说：
“瑞雪公司的合伙人我都查过，南楠是天才少女，郝知时跟我是华港市唯二的门萨会员。工作本就双向选择，我想跟你们这群优秀的人在一起，希望你们能考虑我。”
唐少杰眼神笃定，面部几乎没有表情。
正是因为外观上没有记忆点，人的注意力总会不由自主的关注到他的话语上。
“说了半天，你没讲自己的专业技能？”季承冰问道。
“简历上一目了然的东西，我就不赘述了。我说点简历上没有的。”
唐少杰推了推眼镜，自信，又有些忐忑：
“我跟南楠一样有超强的记忆力和空间思维能力，这点对公司以后发展三维建模领域有很大的助益。我去年已经考取了AOPA机长证和教员证，可以替你们培训试飞员。恕我直言，外面的培训机构的训练模式都是垃圾，我能让他们最快时间上岗。”
这个少年正值轻狂时，狂傲都写在脸上。
南楠看到他这个样子，竟然想起来赵晓蕴描述当年的她的样子，聛睨一切，眼底看谁都是蠢货。
少年就该这样，即便知道会是空欢喜一场，也应该全力以赴、兴高采烈去迎接。
“冒昧问一下，您跟茂业那边有竞业限制吗？”南楠悉心问道。
唐少杰摇了摇头，掏出自己的解除劳动合同证明坦言：
“技术部领导不喜欢我，我今天上午办的离职，当即就批了。我承认，我不会溜须拍马，也不屑。”
南楠浅笑了声，想规劝他不必这么尖锐，又开不了口。
何必过早去挫他的锐气，总有一天他会跟生活和解。
对一个能书写经彩华章的人，强迫他去作满篇寂寥，才是刻薄。
“我们提供不了茂业那边的薪资水平。”南楠说道。
“我查过了，公司还没盈利呢，”唐少杰说：“这次茂业的大包合同可以帮你们渡过难关。有我在，会对你们有用的。”
“大包合同？”季承冰和郝知时齐声问道。
“我一会儿跟你们解释。”南楠低头跟两人说了句。
“那您先回去等通知可以吗，少杰？”
为了显示自己的友好，南楠直接称呼了他的名字：“三天之内肯定给你答复。”
唐少杰收拾好证书起身，对三位面试官微微颔首，推门出了办公室。
“不是吧，真就喜欢这种怪咖？”季承冰看南楠和郝知时一脸兴奋，皱眉道：“这小子不太懂礼貌。”
“你为什么对他成见这么重，”南楠失笑：“因为人家这么年轻就毕业了，刺激你的自尊心了？”
“你还敢顶撞领导了？”季承冰伸手捏了她的脸一下，解释道：“他就是那个问我公司用什么软件打卡的人。”
几秒钟过后，季承冰恍然大悟：“他是在提醒我，你有危险，也是在考验我，是会护着员工还是只注重利益？”
他抽了一口冷气，不知不觉中，竟然被人考核了？貌似还通过考核了？
思索完毕，他狐疑的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
这个小子有南楠的傲气，也有郝知时的心机。
怪不得这两个人都会喜欢他，因为像照镜子一样，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样子。
“我想要他，”郝知时说，南楠应声附和。
“你们技术部专收怪咖，”季承冰扶了扶额头，让步道：“行吧，除了他是不是再找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能跟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正常对话的？”
“你跟我们不能正常对话？”郝知时越过南楠，歪头看他。
“南楠什么时候给你是‘我们’了？”季承冰被他惹怒了，不客气回怼，惹得郝知时开心的笑了。
恰在此时，齐朵敲了敲门，郝知时把唐少杰的简历递给她说：
“通知来上班吧，越快越好，薪资跟我和南楠一样。”
“赶紧通知，晚了怕他去找别家。”南楠抬眼叮嘱。
“你可真能高看他。”季承冰评议了一句。
三个合伙人因为这么个小伙子吵得不可开交，还真是公司成立以来头一次。
齐朵看了眼简历上其貌不扬的照片，随即问道：“那还面试吗？有一个刚到的。”
“面！接着面！”季承冰扯着郝知时重新坐回桌子前。
南楠没注意他们的对话，她还在仔细看刚才天才小伙的简历：
智商168，门萨会员，专利和竞赛名单满满当当写了一页纸……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材瘦削、面色黯淡的女生推门进来，递上简历后自我介绍：
“各位领导好，我是华港大学15级通信1班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楠抬头，跟坐在身前的人眼神碰了个正着。
“你是……乔杉？”季承冰听她说是华港大学15级通信一班，捏着简历问。
乔杉哑住了，她看到了坐在面试席中间位的南楠，此情此景，像是电视里的桥段一样讽刺。
初入大学时，她和南楠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不知不觉间，南楠便如腾云一般起飞，而今已经站到了她仰望的高度。
境遇这个事，真的太难说了。
乔杉一脸嫉妒的看着南楠，运气比努力重要太多了。
“你不诚实，成绩单都篡改了。”
南楠冷着脸翻了翻她的简历，指着最后一页的成绩单说：
“我怎么记得你专业课挂了好几门？”
乔杉最懂察言观色，从和南楠眼神交织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这份工作她是拿不到了。
那谁都别想好过。
“南楠，你是不是很得意，故意让人叫我来面试羞辱我？”
乔杉眯了眯眼。
她手头握着南楠的把柄，她豁出去不要这份工作，南楠可未必豁的出去从云端跌落下来。
“我没有，公司的HR负责筛选简历。”
南楠把她的简历反扣在桌上，指了指门说：
“我如果知道你投了简历，压根不会让你跑这一趟。请回吧。”
“南楠，你拽什么？”乔杉扯着自己的简历起身，踢了一脚班前椅，一脸愤恨的说：
“你以为现在攀上了富二代就能站稳了，他知不知道你以前被人包养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