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不听，就得来硬的了。
季承冰咬了咬牙，上前捞住南楠的腰，像拎宠物猫一样把她提了起来。
“季承冰，你放开我！”南楠想挣扎着下来，偏偏季承冰手劲太大，死死箍着让她动弹不得。
南楠伸手想捂他的眼睛，让他看不了路，季承冰故意梗着脖子让她摸不到。
无奈，南楠只好攥起拳头捣了他的胸口几下。
跟膝盖那锥心刺骨的疼痛比起来，这两下打得简直就像调情一般。
“胳膊不够长，够不着我膝盖？”
季承冰伸手把她的两个胳膊一并捆起来夹在腋下，故意气她道：
“叫你不好好吃饭，长这么矮！”
“跟你拼了！”南楠气得蹬了两下腿。
“行啊。”本来正在气头上，看南楠这么无计可施的样子，他一点都不气了。
南楠挣扎了几次，很快便意识到男女在体力上的差距，放弃了反抗转而求饶：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放你去找邹言？”季承冰嗤笑了一声。
他强忍着锥心的痛，一步一步挪到停车场尽头，把她塞进那辆深红色林肯MKC的副驾驶。
临关门前，他才注意到，南楠手里还攥着刚才邹言塞的名片。
他皱着眉头从她手里抽走了名片，看都没看一眼，顺着风向撇了好几米远。
南楠挣扎着想推门下车，季承冰使劲推上了车门，接着猛踹了门板一脚：
“坐好！冰哥有话说！”
比刚才更深层次的刺痛从膝盖传了过来。
他一瘸一拐转到驾驶座上，双手把自己的左腿抱到车上，立马锁了车子。
饶是这样，还是怕南楠再逃跑，他把声音压了又压，柔声道：
“你到底在较什么劲，从昨晚你离开到现在，看看我给你打多少个电话发多少个信息？你为什么心里有点事就知道躲，三年了都没一点长进？”
南楠攥了攥手机，没有回话。
季承冰膝盖的伤稍微缓和了一点，捏着她的头转向自己，抬着她的下巴问道：
“我们两个还在恋爱，你跑出来替人相亲，我作为你的男朋友难道不该生气吗？我看到那小畜生对你起了心思，我能不动手吗？”
南楠还是没有说话，季承冰败下阵来，委屈道：
“今天明明是你不对，怎么一直是我在低声下气的。你看冰哥一眼？”
南楠抬眼看了他，季承冰叹了口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倚靠在座位上。
心里没那么气了，只要南楠还安稳坐在他身边，就够了。
“对不起。”南楠低头。
她看到季承冰一直在摩挲膝盖，料定那一定很疼。
想到这里，南楠的心口也一抽一抽的疼。
季承冰怔了一下，他并没奢望能得到南楠的道歉。
以她对南楠的了解，南楠只会用沉默来逼得他反省，他正努力自省自查，她居然道歉了。
“冰哥，我不是故意躲着你。有些事情我没想清楚该怎么办。”南楠低下头去说。
“说。”季承冰侧了侧身子，恳切道：“天大的事情男朋友帮你顶着，只要你肯说。”
南楠低头抠着指甲，合计着是该直接抛结论说分手，还是先说我不能耽误你，所以应该分手。
“快说。”季承冰扬了扬眉毛，开口问道：
“你真看上冯思铎和邹言了？没事。看上脸了我就去划花了脸，看上身材了我就去卸了胳膊锯了腿，你说就行。”
我才不是恋爱脑。南楠摇了摇头。
“你一直都知道，资助我上学的是冯阿姨对吗？”南楠抬眼看着他问道。
没想到南楠纠结的点在这里，季承冰诚实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南楠追问。
“我在天台上遇见你那天。”季承冰说，“你决定提前参加高考之前，许费和我妈就商量好了。 ”
季承冰想了想补充道：
“你高考那箱辅导资料是我给你买的，我没想过你能行，可你就是行。冰哥打那时候就喜欢你了。可惜你不记得。”
南楠颤抖着长出了一口气，白蒙蒙的雾气碰上车前挡玻璃瞬间凝成了一滩白色雾气。
南楠打了几个冷战，季承冰才意识到自己一腔妒火中烧不觉得冷，她坐在这么冷的车子里都快冻僵了。
他赶紧发动了车子，打开座椅加热和热风，攥着南楠的手在嘴边哈气。
南楠没有反抗，这让季承冰心内一阵窃喜。
他自嘲的想，只要她不往后退就足够了。
可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办不到。
“我在贴吧被人诽谤的时候，你不是相信我，而是知道事实。”
南楠任由他攥着手一动不动，轻声道：
“你根本就知道冯阿姨不是猥琐大叔。”
“这个有什么关系？”季承冰不解的问。
南楠垂下眼去。
当然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
“你躲着我是因为冯思蓉？”
季承冰松开了她的手，握拳重重砸在反向盘上，车子发出一声低沉的门响，伴着季承冰低闷的声音：
“我说过我不想当小季总，我就是你的冰哥，你不信？冯思蓉的一切跟我没有关系，她和她那些股东的利益在我眼里就是屁，我选你，听懂了没？”
南楠望着他，苦笑了一下。
她的眼神很陌生，丝毫没有追到北京为她过生日时的热情，百分之一都没有。
“南楠，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俩谈这个恋爱，只有你一个人辛苦？”
“你比我辛苦。”南楠道。
你牺牲了很多。如果我们谈下去，你还要牺牲更多。
“我确实比你辛苦。”季承冰点头：
“我整天为你失忆这个事情提心吊胆，怕你一觉醒来觉得跟季承冰的过往就是大梦一场。我跟你不是玩玩而已，冰哥时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没可能的人身上。恋爱的第一天我们就因为这个事吵过架，现在还在为这个事吵架，能不能彻底一点？”
“既然这么辛苦，那就到此为止吧。”南楠抬眼指了指两人，说：“我们到此为止。”
“我……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刚才就是在诉苦，我心里苦。”季承冰慌了神，口不择言道。
“我是认真的 。”南楠平静的说道。
“你还是觉得我太幼稚了？”
季承冰难过的低下了头。许久，他抬起头来。
“南楠，不论我做不做小季总，十年后我都会变得成熟稳重，我也会变得贪婪、虚荣、唯利是图，交往人只看肤浅的表面，甚至会恋战权位，热衷于通过一张简历定论一个人，”
季承冰揽过她的肩膀，眼角划过一滴热泪，哀求道：
“你要不要珍惜一下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