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别人骂自己毒妇,柳长清竟然生出一丝畅快感,自己在后宫谨小慎微快十年了,没有谁说过一句贤良淑德,可就是这一次第一次算计人,就扣上了毒妇的名头。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再狠毒一点,坐实了这毒妇的名声。
“这几日太上皇需要静养,每日除了给点水之外不要打扰,把太华宫给本宫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本宫唯你们是问。”
夺了庸帝的私印之后,柳长清心满意足地出了太华宫,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
刺伤了叶蓝衣的杜芷夏也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当时就被赶来的禁军抓住下了天牢,几日审问之后得到一个朝野震动的消息,庸朝贵妃杜芷夏竟然和西巫的天都卫有勾结,给辰帝下毒还祸乱朝纲,现在又让摄政公主中了无解的剧毒,着实是十恶不赦了。
“你为什么刺杀公主,你知不知道这样只有死路一条。”
天牢里的杜芷夏双眼无神,空洞的双眼无意识的聚集在自己的双手上,好像在努力让自己接受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想这么做的,不是我做的——”
她口中喃喃自语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脸上满是痛苦。
负责审理这件事的顾晏看着眼前的杜芷夏微微皱眉,她这是受刺激太大,疯了吗?
杜芷夏抓住牢房的铁门疯狂摇头,“不是,真的不受我控制,我当时只觉得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蛊惑我,所以才动手的。”
旁边和顾晏一起审理的人嗤笑一声,谁到知道这个杜贵妃和长公主积怨已深,出手刺杀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算你行刺公主是一时意气,那你和那些天都卫勾结呢?难道也是逼着你的吗?他们可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你,你和天都卫的关系可未必简单呀。”
这个杜芷夏可就没办法推脱,那些来救她的人的确是西巫天都卫的人,这些人现在就是庸朝的大敌,她已经算是里通外国。
“我也只是受人胁迫,那些人拿我的性命威胁,我也是迫不得已。”
杜芷夏奋力争辩着,她现在还有一线生机,自己的儿子可是小皇子,只要能够脱罪,哪怕是住冷宫她也能等得起。
“笑话,这里是庸都,是大庸的都城,天都卫不过是上官氏的余孽,如何能胁迫到你一个贵妃?”
副审官不信杜芷夏的话,眼前这个女人现在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了,不过就是一个犯了死罪的阶下囚,也不知道这顾晏还要审什么审,直接画押定罪一匹白绫了事。
刚刚要开口说话的杜芷夏突然感觉头痛欲裂,忍不住狠狠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不是的,是裴冕让我这样做的,是裴家,是永宁侯府让我这样做的——”
她此时双眼血红,好像不受控制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说出了是裴冕指使她这种话,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裴冕那是谁啊,是现在战场上炙手可热的大将军,可以说现在庸朝都在指望着他大胜归来,到时候就是庸朝最显赫的永平侯。
这样的人,现在杜芷夏竟然说他指使自己对皇帝下毒,加上裴家之前敏感身份地位,很难让人不怀疑什么。
“顾大人,这事竟然牵扯了裴冕,您看要不要明日上朝的时候征求百官的意见,毕竟现在裴冕在前线可是总领全军的大将军,大意不得。”
有人意味深长地说着,显然对裴冕就是没有怀有好意,这是想在背后给裴冕捅刀子。
以前在裴冕的手底下吃过亏,现在一逮着机会就想要让裴冕有好脸色看,这杜芷夏说是裴冕指使她这么做的,裴冕和那西巫的上官云杰可是舅甥关系,这要是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帽子可就甩不下来了。
当即就继续激动道:“裴冕现在就不该继续和西巫对战,你们可别忘了上官云杰可是曾说过,要是能够拉拢到裴冕,在西巫给他许以重利,谁能保证裴冕现在还一心向着庸朝的。”
“是啊是啊,而且这杜氏据说还是出身永宁侯府的远亲,说不定这天都卫真的是裴冕安排的,事关庸朝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得不防。”
“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把那点蝇营狗苟的营生都放一放!”
眼看他们越说越离谱,顾晏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呵斥一句,这些人不是来审理案子的,是来找机会给裴家泼脏水的吧。
“顾大人,您可别忘了裴冕现在权势如日中天,等他立下大功回到都城,那朝堂还不是他裴家的天下,您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呐。”
有人企图说服他一起给裴冕罗织罪名,边境刚刚打了胜仗,庸朝对西巫的局势大好,最好是现在将裴冕的军功据为己有,这可是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对于这样的人,顾晏也只是淡淡地回以一个警告的目光。
他们顾家和裴家是不对付,但是他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现在要是裴冕出了事,整个庸朝都要倒大霉,这点轻重他还是清楚的。
“张大人也是在朝为官多年的老人了,不会这点轻重都不知道,裴冕现在是前线将军,多少人盯着他这个身份,更何况这次西巫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说不定就会使出什么挑拨离间的手法。”
他看向神志不清的杜芷夏,继续道:“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利用裴冕和西巫的关系在陷害他,咱们这些在朝堂上的议政大臣就该做好后方的事情,而不是听风就是雨!”
就是他也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了权势的不择手段,如果没有裴冕站出来抵御西巫,现在的庸朝早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才刚刚打了一两场胜仗,这些人就开始眼红起裴冕的军功来了。
庸朝这些年还真是烂到了根子里,才会养出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