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容妃是吧,您放心,朕不会那么快杀了你那一双儿女的,他们还有用,朕要让他们交出这么多年得到的所有东西,让他们好好看着朕是怎么一统庸朝的,然后才会送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上路!”
狄雪莹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因为他们来都城参加儿子的婚礼,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现在连带着蓝衣也被软禁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叶子方,你最好不要逼人太甚,逼急了我,那就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恨声道,这些年很多事情她都放下了,为了两个孩子能够平安她收起了自己的锋芒,可是现在她的孩子有了危险,那就别怪她鱼死网破了。
叶子方没想到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还挺有骨气,桀桀怪笑道:“哟,雪容妃娘娘生气了呢,这样吧,朕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给叶蓝衣写信,让她主动放弃宗正公主的位置。
再让姜侯把北疆四十万兵权交出来,以后你们一家常驻都城,无诏不得离开都城,这样,我就放了姜凌云,而且不再追究你们的罪过,如何?”
“你休想!”
开口打断他的却是姜晟,这无疑就是自断后路,亲手把自己变成一头没牙的老虎,虽说短时间内北疆姜家的将士只认人不认符,只要是他回到北疆,就算是没有兵符也一样能调动那些将士。
可是他现在被困都城,这个叶子方为了夺取兵权,一定不会放自己回去的,长此以往,姜家军一定会被分离分化。
“姜侯,朕念在你曾经是父皇的好友才对你好言相劝,却不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这两个人都是硬骨头,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都不知道现在庸朝是谁说了算。
“打!给朕狠狠的打,还有姜凌云,能问出他这些年经营的暗桩就问,问不出,杀了了事。”
他愤怒吩咐旁边的狱卒,他倒要看看这几个贱骨头能撑多久。
砰!
叶蓝衣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上,滚烫的茶水飞溅了满地她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软禁三天了,外面什么消息都收不到,只能在这里干等着心慌。
那些禁军从一开始的恭敬到现在的蛮横,甚至连她去见父皇的权力都剥夺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
看向外面阴雨连绵的山岭,如果叶子方抓住了姜侯和母亲的话,会不会逼迫他们交出兵权,还有姜凌云,现在他是最危险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抓。
“你们不用在这守着我了,都下山去,要是姜侯被抓了,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天牢中会有人接应你们,这是我的信物,还有这几封信是我写给裴冕他们的,请务必帮我送到。”
叶蓝衣召集了护卫自己的暗卫出来,有一些是她自己的,有一些却是裴冕为了保护她留下的。
“公主,咱们的暗卫暴露了不少,现在能留在身边保护您的也就那几个了,其余的都还是裴世子的人,他们都是奉命保护您的,不能支开。”
翠儿担心不已,公主别只顾着别人,其实她也是处境很危险的,新帝视她为眼中钉,要是趁现在有人起了歹心,那她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能保护自己,父皇还在这里谅他们也不敢对我如何,你们都听我的,务必把姜侯救出来。”
几个暗卫首领对视一眼欲言又止,他们的确是奉命保护叶蓝衣的,尤其是裴冕的隐堂,他们只听令于少主,少主给的命令就是让他们誓死保护公主,现在他们要是离开了,叶蓝衣出事,那他们就是万死莫辞。
“你们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谁的!现在救姜家就是我们自救,否则等姜家失了兵权,新帝无所顾忌,我也活不成了,到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渐渐有了火气,这些人现在在这里守着自己有什么用,要是姜家没了,那自己就算是失去了所有的底牌,那还不是任由叶子方拿捏。
众人见她发火,也是不敢再多说,之前打听到姜家众人被抓进了天牢,毕竟是一方镇守,无端端被抓,在朝堂上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最容易救人的就是这个时候。
把人都打发走了,叶蓝衣紧紧握着手中的一个荷包,这是裴冕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让她绣的,说等她荷包绣好,他就会有好消息从边境传回来。
也不知道他现在处境怎么样了,上官云杰毕竟是他的亲舅舅,会不会对他故技重施,挑拨离间。
这几日叶蓝衣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食不下咽,寝食难安,现在都城又出了这样的事,叫她如何能安心。
都城的变故还没有传到裴冕耳中,他风尘仆仆往边境赶,一到天都府,便察觉到气氛焦灼,西巫国和庸朝的对峙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据说西巫皇帝也给国师下了最后通牒,务必在一月内拿下天都府,两军阵前剑拔弩张。
“现在最难的是人心动荡,帝权交替,加上关于你和西巫国师的一些传言,这些人都心中有所顾忌,所以这场生死之战才会拖这么久。”
庄百道和裴冕一起站在沙盘前,看着眼前两军对峙的局势,他也是忍不住微微皱眉。
“上官云杰毕竟是你亲舅舅,你若是做主将的话,终究是有人不服的。”
裴冕听着师长的话,也是微微点头,这个局面他早就想到了,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走到台前,扛下这一切。
“时间会证明一切,点将裴家军,随我为先锋冲杀敌阵,徐州军和庄家兵力,还是交给老师您亲自统率,此战不宜拖得时间太久,庸朝经不起拖的。”
庸朝本就处于劣势,现在朝局内部不稳,拖的时间越长,军心越是浮躁,到时候就是一溃千里了。
庄百道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自己隐藏在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你要是不方便做这个前锋的话,还有更好的选择。”
裴冕一愣,看向这个自己最信任的恩师,好像想到了什么。
“让南都侯江辰来做这个统帅,你为副将,这样一来你和上官云杰的关系就不会那么扎眼了,而且若是出师不利,你也不用背上太大的压力,不至于军心不稳。”
这其实是现在最合适的办法,江辰也是他的学生,这些年也在战场上有所建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来当主将的话不管是效忠朝廷的徐州军还是他们庄家军,都会安心很多。
只是这一来,便意味着裴冕失去了主将的位置,之前在天都府,他从来都是主将来发号施令,江辰任副将,一字之差,地位兵权却是天差地别。
“老师也以为,我会偏向西巫国,偏向上官云杰?”
裴冕没有正面说自己答不答应让权,只是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恩师,他十几岁便入军,一入军就是跟在庄百道身后,那时候庄百道还学文人那一套,不许他叫师父,要叫老师,授他兵法,教他做人处事的道理。
对于这个师长,他一直待如亲父般感激加敬重,但是今日,他质疑自己会不会叛国,甚至因此希望自己让出主将的位置。
不是不想做副将,只是他和蓝衣有约定,此次要暗中联络北云对西巫敌军迎头痛击,如果换做其他人来发号施令的话,很多事情就不方便执行了。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直以为最了解的就是庄百道,现在看来,自己的人品终究还是不值得他信任了。
“江辰是你师弟,他的为人你也应该相信,不过是谁担任这主将的名号罢了,私底下谁发号施令还不是你们两兄弟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