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巫之变
不吃火龙果2022-01-05 09:442,932

  裴远霆皱眉,现在和西巫的战事虽然也还在焦灼,但是庸朝本就占据上风,只要不犯大错,轻易击退西巫便是胜利。

  他觉得按照裴冕的性子,并非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他身为侯府世子,这些年已经慢慢掌管了裴家军的大权,在军中从者如云,威信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至于还和两个弟弟计较。

  “你可别忘了,当初为了答应你帮叶蓝衣,裴家牺牲了多少,现在裴家在风口浪尖上,如果不能稳固地位,迟早要被皇帝当成眼中钉除掉,你可是亲口承诺以后为侯府办事,不得推卸。”

  他搬出当初裴冕提出的条件,为了帮叶蓝衣,他们裴家确实是成了众矢之的。

  裴冕点点头,他欠永宁侯府的自然会还,只是他不喜欢别人左右他偿还的方式。

  “你想安排谁进军中我都没意见,因为在我下辖的军士中都是论功行赏,裴昭裴凌也不例外。

  他们两人要是打着裴家少爷的旗号去的,不好意思,不犯错还好,若是犯到我手里,一样的军法处置。”

  此时的裴冕凛然之威让人不敢多说,不管在都城是世子还是驸马,在战场上,他就是那个少年成名的将主。

  看到这臭小子如此不近人情,永宁侯也只能暗骂一声倔脾气,但是对于这个有原则的儿子却是更加满意的,有他在军中,裴家重新回到权力巅峰也有了指望。

  初春的庸朝边境夜里静谧无比,漫天河汉之下是广袤无垠的戈壁滩,不起眼的土堆上,一只沙蝎子猛然被抓住,下一刻,无数个这样的土堆在黑暗中冒头,原来是埋伏在沙地之下的西巫大军。

  “将军,前面百丈便是同玉关,斥候来报,今夜这里防守最薄弱,突入天都府问题不大。”

  为首的将军正是西巫这次的统领巫离,闻言抬起手挥了挥,“带狼人来,咱们给庸朝这群南蛮子来点刺激的。”

  将士得令而去,很快便有身着狼皮的黝黑男子快速上前来,用西巫的某种密语祷告一番之后,突然拿起吊在脖子上的骨笛吹了起来,一声声尖锐刺耳的骨笛声打破了本该寂静的戈壁滩。

  同玉关上的守将也听到了这声骨笛,下一刻,被乌云挡住月光的原野上就出现了无数双幽蓝色的鬼火,从点成片,直朝同玉关逼迫而来。

  “嗷呜——”

  那鬼火还发出可怖的声音,腥臭冲天。

  有人反应过来凄厉大喊,“不好,是西巫的御狼术!”

  西巫人狠毒邪门,举国皆崇尚妖术,在战场上更是狠辣无比,御兽而战,御狼术便是其中最凶残的一种,往往战后尸首分离,碎肉遍地,惨不忍睹。

  “示警,快示警!”

  看着庸朝守将的惊慌失措,城池下方的巫离哈哈大笑,拔出腰间的弯刀厉吼一声:“给我杀!”

  皓月之下的戈壁滩瞬间被惨充斥叫痛呼声,刀枪剑戟声,血色蔓延了古老的城池。

  叶蓝衣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翠儿在旁边端着药一脸担忧,看到她醒来才慌忙去擦脸上未干的泪痕。

  “公主你可算醒了,你流了那么多血,该有多疼啊。”

  背后的两支箭伤得极深,有一支锋还卡在了骨缝之中,要不是神医鬼手医术高超,这次受伤能要叶蓝衣半条命。

  叶蓝衣基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旁边的楚神医直接冷哼一声,“不省心的丫头,我一回来就给我整这么多麻烦事,我早就知道沾染上皇室的事情都不简单。”

  一边抱怨着还是一边帮叶蓝衣把脉,得到她暂时还算病情稳定之后才松了口气,骂骂咧咧下去给叶蓝衣准备补药去了。

  一直没走的顾晏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脸上也不免有了一丝心疼。

  “你现在做了宗正公主,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这次要不是你有柳家做筹码,恐怕未必能从宫中全身而退,现在就这么艰难,更何况你还要插手朝堂上的事情,更是为人所不容。”

  她和辰帝是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样的朝堂上两人根本没有可能心平气和的共治,只有针锋相对的分庭抗礼。

  “你就没有想过,放弃这些权力,新帝虽然昏庸,但只要他立在那,朝堂上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解决的,总好过现在你们的争权分裂。”

  本来一直一声不吭的叶蓝衣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顾晏,他们相识十几载,以前的顾晏总是带着很重的书生气,总是什么都要追求理想的,如同古板的书籍一样一板一眼。

  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终于也成长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世家公子,成为了丞相府的话事人,顾家的家主。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不管你信不信,一开始我并非有意争夺这个宗正之位,所以我在岷山一言不发,毕竟一国二主是祸乱根源。

  可是叶子方的所作所为你不是没看到,他登基的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比得上任何一个昏庸的君王,偏信偏宠,劳民伤财,昏聩无能,猜忌无度!

  更让我忍无可忍的是他想弑父杀君,逼迫我父皇屈居行宫,更派人追杀我,顾晏,我也是有脾气的,如果不是顾忌朝堂动荡,你以为我真的没办法杀他吗?”

  她不想和叶子方争的,但是她真的忍不了,受不了父皇这么多年辛苦隐忍发展的庸朝再次陷入民不聊生的境地,更对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感到不值。

  “这样的人就因为是正统,是太子,所以站在庸朝的至尊之位指手画脚就是理所当然,我因为是女子是公主,摄政便是祸乱朝纲?”

  她曾经希望庸朝富庶,百姓安乐,她便在春日行车长街,载酒买花,为此她努力做这个长公主,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蓝衣,你冷静一点,你毕竟只是一个公主,就算是摄政公主,你总有一天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你替这些人挡下无数的脏水,你为庸朝呕心沥血,又有什么用呢?当庸朝不在需要你了,你便是第一该杀之人,你到底懂不懂!”

  他也有些激动,握着叶蓝衣的双肩试图说服她,不要再去碰那样危险的位置了,什么摄政公主,那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执法者,是皇室的一把刀!

  叶蓝衣也在看着他,突然凄然笑道:“顾晏,其实你也是一直瞧不起我的,现在的你应该觉得我是个麻烦吧,你们背后的世家都觉得我是个麻烦,大家心照不宣地维持这个浑浑噩噩的庸朝不好吗?我为什么要跳出来争权摄政,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看着顾晏,她知道顾晏是为了她好,但是这份好背后有没有夹杂了家族利益?

  刚刚他说就算叶子方是个昏君,庸朝也还会延续下去,当然了,因为一个傀儡皇帝嘛。

  就像自己的父皇那样,被丞相府这样的世家大族架空,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庸朝不是照样好好的。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皇帝昏不昏庸,只需要有这样一个傀儡就行了。

  “蓝衣,我,我不是……”

  顾晏看着她澄澈的眼睛突然有些心慌,好像自己心底深处所有的阴暗都被她看穿了。

  偏偏叶蓝衣还不肯挪开灼灼的目光,而是划拉开他的手,冷笑道:“顾晏,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初一十五都会去城外接济那些流民吗?还有你背着丞相府开办的那些田庄,专门安置无家可归之人。

  那时我以为你是心怀天下的正义之人,虽不能兼济天下,但你有赤诚之心,能帮助目之所及之人,所以就算你只比我大两岁,我一直奉你为恩师,认为你是世家清流,如今你可还记得教导我的话?”

  再偏头看顾晏,他已经不自觉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怅然,好像自己有一块暗藏在心底的伤疤,被叶蓝衣揭开了。

  “你去看看庸都之外的那些饿殍,每个月若没有我的银钱支持粥棚,他们马上会死,西巫战事焦灼,粮草每月七十万石,少一斗米都不行,一旦不准时拨付,军心动荡,顷刻灭国!

  还有北疆,你以为养活那些精锐之军威慑北云很简单吗?他们吃的穿的,我向姜家支持了百万足银!”

  她越说越激动,猛然揪住顾晏的官服领子,目光绝望凄凉,“我不是圣人,我救不了那么多人,我更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我不忍,我不能不管,他们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救救他们。

  我这些年开办的所有商道,所挣银钱全都投了进去,但还是每日会收到报告数十位流民病死在城外的安置营里,她们有妇孺儿童,有伤兵难民,就因为信任庸朝,信任叶家,他们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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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好公主的小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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