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果然是重兵把守,皇帝这次为了报复裴家,特意将裴家的世子裴冕抓到天牢中,此时看到叶蓝衣前来,负责看守的人一脸的意味深长。
“公主殿下这是干什么,裴冕从战场上私自回来,犯了军中大忌,陛下现在把人抓起来,不过是给边境的将士一个交代。”
叶蓝衣下了马车之后径直往里面走,根本不管这人说什么,也无视了那群禁军。
“公主请留步,这是天牢重地……”
“滚。”
那人见叶蓝衣如此面色不善,咬咬牙直接挡在了她面前,“公主,就算你是摄政公主,也不能轻易就劫狱,若是犯下如此大忌,陛下那里只怕也不好交代。”
去路被拦,叶蓝衣也终于正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之前看守天牢的都是她的人,现在倒是全部换成新帝的亲信了。
“我今日一定要把裴冕带走,你们想要安什么罪名现在就可以去给叶子方禀报了,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也许正好能拦住我。”
那人还想说什么,叶蓝衣背后的人直接刷地抽出了长刀,冷冷扫视一圈,“敢拦公主的去路,找死。”
就这样。乌压压站在天牢门口的士兵面面相觑,有人飞快朝昭德殿的方向跑去,其他人都包围着叶蓝衣,看着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天牢。
“他们待会儿肯定还会找麻烦的,我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一直跟在叶蓝衣身后的裴姝此时也有些忐忑,刚刚她看到的人就不少,这天牢好歹是皇宫重地,他们就这么直接进来把兄长带走,真的不会有事吗?
“怎么,你怕了,刚刚不是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走在前面的叶蓝衣熟练地带着人朝天牢深处走去,根本就不管那些狱卒异样的眼神。
“哼,劫狱的是你,该怕也是你,只要你敢将哥哥带回来,我就敢跟着你杀出去,就算血溅当场也无所谓。”
听到她这么说,叶蓝衣也不由得回头看了她一眼,玩味地笑笑:“这就是我愿意带着你来的愿意,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待会儿你只需要带着你哥哥出宫就行,不要管我,要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坏了事,我们就都走不了。”
裴姝哼了一声,嘟囔道:“谁会管你。”
叶蓝衣也就笑笑不说话,继续朝前走,很快就看到了被关押在天牢最深处的裴冕,此时他正被架在一个刑架上,身上绑着铁链,浑身伤痕累累,看样子还是受了刑。
“哥哥!”
裴姝有些激动,也不管自己不良于行,划拉着轮椅冲到前面。
看守的狱卒也看到了她们,但是迫于叶蓝衣的威势一直没敢阻拦。
“开门。”
叶蓝衣也不多废话,直接一记眼刀扫向那狱卒,随之而来的是身边众亲信的拔刀相向,一副胆敢不答应就杀人的架势。
狱卒哪里还敢阻拦,速度上前把牢门打开。
“哥哥,你没事吧?”
裴姝在侍女的搀扶下冲向裴冕,叶蓝衣本也想上前去看看他的伤势,但是握了握拳,还是忍住了。
裴冕的确受伤不轻,但是在裴姝的呼唤下还是找回了一点意识,睁开眼就看到泪眼朦胧的妹妹。
“姝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他被抓没什么,但是这次分明是新帝的蓄意报复,姝儿一定不能牵扯进来。
“我没事,我救你出去!”
叶蓝衣偏向一边,故意不去看伤痕累累的男人,“好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先带你们出去,再拖下去就真的难走了。”
听到声音,裴冕这才看到裴姝身后的叶蓝衣,只是此时她远远站着,看起来冷漠无比。
“是你要来救我的?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正中叶子方的圈套!你们先出去,出去!”
他奋力挣扎着,刚刚有些结痂的伤口很快崩裂,溢出不少血水。
叶蓝衣终于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撕下衣裙给他包扎止血。
两人目光无意触碰,裴冕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她,似乎欲言又止,“蓝衣,我……”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们裴家此番遭难也是因我而起,我只是来履行我自己的责任。”
叶蓝衣依旧冷漠,手上的动作却是不自觉地放轻柔了些。
裴冕看着这样的她又急又气,却不忍心责怪这个口是心非的丫头,“你不该来的,你是摄政公主,言行举止都在朝野的监督之下,现在你的所作所为都会影响到你的威信。”
叶蓝衣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他,“裴冕,你以为你是谁?要你来教我做事?要替我受这样的刑?我叶蓝衣最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欠你,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救出去!你好好配合也好,不配合我就把你敲晕!”
她语气不善,动作又快又准,看得裴姝在旁边直皱眉,“你轻点行不行!”
叶蓝衣也不管裴冕吃人的眼神,指挥人上来架住人就往外走。
“叶蓝衣,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个局,你还这么愚蠢地往里面钻,你等着看吧,待会儿——”
他话还没说完,后劲就挨了叶蓝衣结结实实的一记手刀,本就虚弱的他直接被敲晕了过去,还不忘吐槽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一个大男人也这么磨磨唧唧。”
裴姝瞪着叶蓝衣,“你干什么!就不能轻点。”
叶蓝衣耸耸肩,“再婆婆妈妈下去,我们就真的都别想走了。”
其实她还算是想多了,就算不耽误她们也被包围了,从她进宫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禁军就都朝着天牢的方向赶来,现在天牢外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大胆叶蓝衣,身为宗正公主却枉顾朝廷法度,这么明目张胆的劫狱。”
为首的禁军统领一身盔甲,手中拿着长刀,看向从天牢里出来的叶蓝衣等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裴冕是前线战场的将领,他留在这里多一天对于庸朝边境来说就是增加一分的危险,今日这个人你们准我也要带走,不准,我更要带走!”
叶蓝衣站在阶梯上冷冷看向四方,她只带了十几个亲信来,想要从这里出去还是有些麻烦的,虽然也留了后手,但是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公主,裴冕是朝廷钦犯,现在你企图带走犯人裴冕,陛下有令,今日但凡有劫狱者,通通杀无赦!”
禁军首领低沉地说了一句,随后一招手,宫道的城墙上呼啦啦出现一排弓箭手,纷纷对准了叶蓝衣,显然是有备而来。
“难为我的这个好皇兄还忍耐到此刻,设计了这么一个局来杀我,只是现在我们共治庸朝,不好好想着怎么强大国祚,反倒是整天窝里斗,倒是让我好生失望。”
她淡淡笑着,随后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辆宫撵急速赶来,很快便来到两方对峙的天牢门口。
“叶蓝衣,你当真愿意放了我父兄!”
来的人正是柳长清,现在庸朝的皇后,她手中拿着一张小纸条,是叶蓝衣刚刚进宫之前传递给她的。
柳家被抄家之后男丁尽数发配边疆,在朝中重臣的“关照”下柳家人都被发配往了北疆,刚刚出了都城就被北疆赶来接应的姜家人给控制了,现在算是叶蓝衣的一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