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裴凌被裴冕踩在地上,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他们还从未见过裴冕如此暴戾的一面,他以前一直都是只做不说的人,平时看不出他的喜恶,只有当他把事情做完了,众人才意识到他动怒。
现在看他冰冷的神情,眼中的狠厉生人勿近,谁也不敢为裴凌求情,毕竟刚刚裴凌的所作所为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容忍的。
“裴冕!我也是永宁侯府的少主,凭什么——”
“永宁侯府的少主?呵,你以为我很在乎这个吗?”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裴冕踩在他身上的力道没有半点放松,目光看向那群裴家的副将:“这些人既然对我有如此大的质疑,那以后就归你裴家所管,我只愿意用相信我的人。”
他的话让裴家的那群人心中大骇,裴冕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以后不会把他们当做亲信吗?他们可是裴家的嫡系啊,在战场上机会这种东西是很重要的。
同样在战场上拼杀,但是将军的嫡系得到的机会就会更多,军功也会更容易争取,现在裴冕竟然将他们排斥在外,无疑是将他们建功立业的路给断了,这可比跟错主子严重多了。
当时就有人着急了,急忙道:“将军何出此言,我们都是裴家嫡系,你既然是裴家出身的将军,我们自然是愿意追随您的,三公子所作所为都是他个人的行为,我等也是无辜之人,将军何必迁怒。”
其实这些人有很多是瞧不上裴冕的,毕竟他一直都养在外面,十几岁才回到侯府成了世子,庸朝最重血脉门第,而裴冕便是其中异类。
他身上可是流着罪奴的血脉,这些年也没有表现出对侯府有什么亲近感,要不是现在他是朝廷亲封的将军,他们都不会追随这样一个少主的。
“我的意思,你们听不明白吗?你们愿意追随的是裴家的少主并不是我,我走到今日全凭我自己的能力,你们既然心有二心,这样的人我不会用的。”
他俊逸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松开了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裴凌,眼中满是不在乎。
“将军你可想清楚了,裴家军十数万,没了我们的支持,您在军中可未必有现在威风了。”
有人说话便没有那么好听了,他们觉得裴家军就是裴冕在军中立足的资本,如果他现在得罪了裴家军的这干子将领,那就是自绝后路。
“你在威胁我?”
裴冕笑了笑,招手叫王元进来,“这几位将军既然觉得前线艰苦,便将名单记录在册,以后不用担任前锋,就做后方随扈吧。”
没有过多的解释,也看不出丝毫的愤怒,只是轻描淡写的就把裴家军隔离在了嫡系之外。
“裴冕!你这是公报私仇!”
一直躲在人群中的裴昭憋不住了,刚刚自己亲弟弟被裴冕打都没站出来,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裴冕这分明就是要将他们裴家排斥在亲信之外,长此以往裴冕便能培养出自己的势力,迟早会将裴家军取代,也会取代现在的永宁侯府。
“对啊,你现在才看明白吗?我这么做就是想看看你们的忠心有几分,今日看来倒真是失望透顶。
以后军中我并无嫡系,在我面前只有一条准则,谁冲杀在前,身先士卒我便为他请功,任何人想要尸位素餐的,早点滚蛋。”
他随意说着,已经转身去取名单,这是这几日王元记录的军中所有人的言行,裴家这些所谓的老臣,已经让他忍耐得很久了。
“名单上的人,都解释一下最近的行为,看来在我昏迷期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另寻高就。”
森冷的寒意笼罩所有人,裴冕要肃清军中,那他手中肯定是已经有了证据。
果然,下一刻随着王云一个个念出那些人的名字,裴冕全都派亲信将人收押起来。
“之前军中有布防图流失,看来是有敌国奸细混入其中,现在这些人是要自己站出来留个全尸,还是要我亲自揪出来拷打?”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那人此时正躲在裴昭身后,下意识地朝人群中隐遁,此时两人目光对视,他便知道自己暴露了。
下一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裴昭脖子上架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这人眼看自己暴露,竟然先下手为强劫持了裴昭。
“送我离开,否则我杀了他!”
裴昭吓得胆都破了,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亡命之徒,看样子军中还真是有奸细。
裴冕根本不屑一顾,看了一眼裴昭,“你若是死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也有你一份。”
“裴冕你这个混蛋!你敢!”
裴昭和身后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拉弓搭箭,就这么对准了劫持裴昭的人,根本不打算管裴昭的死活。
“裴冕,你可要想清楚,我杀了他——噗!”
话音未落,胸前之前便插了一把染血的长刀,原来是裴冕早已经安排人在背后解决他了,快刀斩乱麻,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裴冕的数十位隐堂暗卫便已经将几位细作清理干净,押着他们跪伏在地。
“将军,如何处置?”
亲信单膝跪地请示裴冕,只得到他一句“都杀了”的冰冷回复。
裴昭和裴凌早已吓得半死,这些人可是西巫的奸细,裴冕审都不审就都杀了,可见他根本不在乎是谁出卖了他,反正都是一个死。
“其余人等,你们好自为之,军中令行禁止,若是因今日的事情有二心,那便是军法处置,别以为没了你们裴家军,我便寸步难行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裴家那一群副将,的确没了裴家军裴冕还有庄百道留给他的庄氏,还有南都侯的兵力可以指挥,真的不需要什么嫡系。
至于裴昭裴凌俩兄弟,他根本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随手一挥:“拖下去,各自杖责四十,充入火头军,若是再自持身份,就给我滚回永宁侯府!”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是脸色难看,这两位可是将军府的少主啊,和裴冕是一样的身份,永宁侯将他们二人送来军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但是看看现在,裴冕直接将人军法处置,还扔进了最不起眼的火头军,那不就是生火做饭的去处。
比起杖责二十的痛苦,和裴冕在军中权势地位的云泥之别才是让两人最诛心的,在裴昭裴凌面前,他是能够随手决定他们生死的大将军,就算他是个见不得光的敌国之后,但是现在,他是大将军,是永平侯。
还在处理着军中的事情,有个斥候迅速来到裴冕身边,和他附耳禀报了什么。
眯了眯眼,裴冕脸上闪过一丝嗜杀之意,冷声道:“来得真快,不过也好,我等他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