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虞星城的话后,许霆舟立刻停止了踱步:“你说什么?”
虞星城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不知道,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许霆舟想起昨天晚上和她通电话时的那声啜泣,原来他没听错,那会儿真的是她在哭。
知道了真相的男人,嘴角慢慢牵出一丝苦笑。
当时他问她姥爷怎么样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她回答的是姥爷很好。
但实际上那时姥爷已经离世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根本不需要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虞星城这会儿才发现了一个要命的事情:“唉不是许二,聂小雨在这么需要人安慰和陪伴的时候,都没告诉你,她这是不是在暗示你,她根本就不需要你啊……”
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变了,虞星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捅雷了。
还没等他圆话,那雷就响了:“我他妈有脑子,能想明白。挂了。”
挂断电话,许霆舟就收拾行李箱去了。
老太太看见,气急败坏的问:“大初一的你去哪啊?”
“奶奶,我有急事得赶紧回剡江。”许霆舟知道这时候只有搬出孙媳妇才哄住老太太,而且他也不算撒谎,“是关于您孙媳妇的大事儿,我现在就得走。”
老太太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过一阵我就把她领回来给您看。”
虽然这话说到了老太太的心坎上,但还是不满的哼哼了两句:“就怕到时候跟你哥一样没出息,给我领回来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许霆舟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您放心,我一定给您领个良家少女回来,保证您满意。”
老太太听到这话,才不依不舍的放行:“回剡江可得好好吃饭,别再瘦了,就剩骨头架子了。”
“好~~”
老太太望眼欲穿的盯着爱孙的背影:“飞机落地给我来个电话,别有了‘媳妇’就忘了奶奶。”
“好,我走了。”
过了除夕,航班就紧俏了起来。
许霆舟在陈峥那得知飞谧水的航班已经因为天气原因全部停飞,而回剡江的航班,只有凌晨两点的一班还有空座时,就果断的乘私人飞机先飞回了剡江。
飞机落地剡江,他就马不停蹄的开车往谧水赶了过去。
……
从入夜开始,谧水全境就下起了暴雨。
薛婷婷和林珊珊原本预计后半夜一点左右到,结果因为暴雨,硬生生四点才到。
聂小雨早就给她俩订好了镇上最好的酒店。三人见了面,顿时抱作了一团。
薛婷婷在得知姥爷是因为混混去医院闹事才过世的,顿时愧疚不已:“雨啊,对不起,我、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的,不然姥爷也不会出事。”
“跟你没关系,这次不出事儿,下次也会出事儿,”聂小雨低着头说,“‘他们’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今天不爆明天也会爆的。”
“哎聚散终有时,节哀吧,别太难过了,姥爷也不会希望你不快乐的。”林珊珊伸手摸了摸聂小雨的脑袋说,“照顾好身体,千万不要自责。”
薛婷婷也摸了摸聂小雨的脑袋说:“珊珊说得对,花开有时、生死有时、万物有时,尽人事听天命,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你只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和珊珊都会陪在你身边,”薛婷婷再次伸手搂住了她俩,“咱们仨永远不分开。”
因为暴雨,姥爷的灵堂还没布置好,薛婷婷和林珊珊要去帮她布置,却被聂小雨拒绝了。
一个是怕徐晶找她俩茬,另一个是怕给她俩带去晦气。
她嘱咐她们俩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自己就又匆匆的赶回去布置灵堂去了。
姥爷在村里的人缘很好,因此邻里乡亲来帮忙的人特别多。
前院的吕婶远远的就看见了从雨中跑过来的聂小雨,不禁被她的美貌吸引,眼睛都看直了,过了半晌才转头问徐晶:“哎晶姐,你家闺女多大了?长得可真标致啊,有男朋友了吗?”
徐晶最烦跟村里的人打交道了,因此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还没有。”
“那结个亲家呗?”
吕婶开始了老王婆自卖自夸的模式:“我有个侄儿,家里特别有钱,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现在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房子车子什么都是现成的,彩礼几十万不是问题,你考虑考虑?”
徐晶根本看不上那三瓜两枣的彩礼,她的目标是几百万:“我们不着急……”
都是千年的狐狸,吕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是嫌少:“哎呀,你要是嫌少,咱们可以再商量,他家的资产几十亿都有……”
吕婶又下了一剂猛药:“说白了,只要我侄儿相中了,彩礼几百万也不是什么问题。”
“她就算再漂亮,这价也是天价了吧?”
徐晶这才有了些好脸色:“行,那咱俩交换个联系方式吧,过后也好联系。”
聂小雨最烦徐晶的这种行为,就好像她只是一个商品,根本不是她的女儿一样。
眼不见为净,她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布置灵堂。
这时,一束强光突然照射了过来,聂小雨本能的抬手遮了遮。
一辆黑车犹如嗜血的蝙蝠,从已经满是积水的路上疾驰过来,溅起了无数水花。
待到眼睛稍微适应那束强光之后,她隐隐约约看到了许霆舟的脸,在凌晨四五点的大雨中,显得格外冰冷,格外陌生。
聂小雨很快回过了神,在徐晶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撑着伞走了过去。
她找了一个很好的角度,这样不仅可以挡住许霆舟的脸,也可以挡住徐晶打量的视线。
而她这样的做法,看在男人眼里,就是不想他出现在她家人和熟识人的视野中。
而他降下车窗后,听到她说的话,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她说:“许总,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好吗?”
说完,她迅速的低下了头,就像犯错的孩子一样,甚至都不敢长时间跟他对视。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收紧,她是有多讨厌自己?才会连一眼都不愿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