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对不起。”她用力将他抱紧，他却冷的像一块冰，她恨不得将他融入骨血，用自己的热血将他温暖。“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要在一起……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让我难过……我会保护你，没有武功没有关系，我能保护你一辈子，一辈子不让别人伤害你……”
“郡主说笑了。”凤栖轻轻的笑，声音有些沙哑，“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配跟郡主在一起一辈子？会折寿的……”
他的话狠狠刺中了她的要害，苏辞书瞬时感觉身体冰冷。“凤栖，不管我们还能活多久，我们都要在一起。”苏辞书轻轻拂开他的青丝，神情认真的看着他，“我们不要再错过了，不管谁阻挡，我都不怕，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将它克服。凤栖，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在一起？”他却是嘲讽地笑了。
苏辞书心痛地将他紧紧抱住，“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是承诺，也是誓言。
第三日清晨，离女皇寿宴只剩下不到两天时间，依旧的寒风刺骨。苏辞书如今也没有心情去想太多的事情，整日呆在宫里陪着凤栖，可是凤栖自从那日回来，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呆在房间里不肯见她，也不肯吃药，苏辞书费尽了心思，才能让他吃下一点点东西。
靠近凤栖的房间，又瞧见赵萦一脸愁容地守在门外，手里端着葯碗，房门禁闭。
“他还是不肯开门？”苏辞书缓缓走过去，轻声询问。
“是啊，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赵萦皱着眉，一脸欲言又止，“郡主，这人哪来的？脾气这么怪……”
“不许胡说。”苏辞书暮色一凛，散发出骇人的冷意。见赵萦被她吓到了，她稳定住心神，伸手搭上赵萦的肩膀，“赵鱼那人毛毛躁躁的，我不放心她，所以才派你来照顾，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那些话……以后不许再说。”
“是，郡主。”赵萦连忙垂下头，咬着嘴唇，有些紧张。
“把葯给我，你回去吧。”苏辞书接过她手中的葯，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用力推门，还是推不开，从里边被反锁了。她无奈叹了一口气，绕到窗户那头，用簪子撬开窗子，然后翻进去。
屋子里，凤栖还是坐在床上发獃，床帘被放了下来，将他与外界全然隔开。苏辞书忍不住一阵心痛，她强忍住酸楚，拂开床帘，“凤栖，把葯喝了。”
凤栖微微一震，“出去。”
苏辞书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把葯递过去，“你把葯喝了，我就出去。”
“我让你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凤栖抬手将葯碗打翻，滚烫的葯汁烫伤了他们两人的手，染脏了被单。凤栖缓缓抬头，那条骇人的伤疤几乎布满了他的半边脸，漆黑中又透着腥红，从额头到眼角，再到嘴唇，所到之处皆是皮开肉绽，深深陷进去，将他那张完美的脸毁地干干净净，像鬼魅一样骇人。
苏辞书惊住了，愣愣地看着他。她看过他太多面，却从来没看过这般暴怒的模样。
“出去。”凤栖将头埋在手掌间，嘶哑的声音有些像呜咽。
苏辞书慌忙地收拾起碗，缓缓后退，四肢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控制不住，“我、我去端葯……”
“不需要，以后不许再进来。”
苏辞书僵直着后背，指尖微微发颤。
“把斗笠还给我……”
苏辞书抿着唇，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把它烧了。”
“你凭什么烧了？”
苏辞书重重地将碗搁在桌子上，转身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凤栖嘲讽地笑出了声，散发着悲凉，“我如今这幅鬼样子，不戴斗笠，不是污了别人的眼吗？”
“凤栖！我不许你这么说！”苏辞书掀开床帘，想要伸手去抚他的脸，又被他躲开。她用力制住他的手，抬起他的下颚与他对视，“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忍不住嗤笑，“这张脸连我看了都恶心，你怎么说服自己接受？”
“我说了我不在乎！我对你的爱不是那么肤浅！”她用力抬起他的下颚，和他对视，眼中的灼热几乎要将凤栖融化。
“呵……你如今能这般说，以后又能维持多久。”
苏辞书红着眼睛，直直看着他眼眸深处，“到我死的那一天。”
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又恢复了淡漠。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小心地几乎要落下眼泪了，“在边疆的一切你都忘了吗？我们可不可以还像以前一样……”
“我们回不去了……”
“我不信……”苏辞书抱住他的脖子，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她只要一想起他脸上的那条疤痕，就忍不住痛得要死。她捧起他的脸，泪流满面地吻上他的唇，然后顺着那条恐怖的伤疤一直往上吻，倾尽自己的柔情。
“够了！”凤栖疯了一样推阻她，苏辞书却是死也不肯松手，一直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终于，凤栖不再挣扎，任由那滚烫的吻落在他脸上，心里腐烂至每一个角落。他的声音轻轻发着颤：“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苏辞书全身都僵住了。
“让我走吧，保留这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凤栖……”苏辞书惶恐地看着他，眼眸中布满了绝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
“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让我走吧，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为什么不可能？”苏辞书倔强地睁着眼睛，通红一片，“你忘了我们在边疆……”
“呵……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蠢？”凤栖低低地笑着，昔日里诱人的声音此时却让人痛心，“我都不在乎的事了，你却还一遍一遍在我面前提起……守着那些所谓的回忆我们就能过一辈子？与其互相伤害，还不如趁早断绝，我宁愿抱着这最后的自尊心死去，也不愿意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和你回到所谓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