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上卿吻到忘情,他一想起躺在他身下的这个人就是他爱入骨子里的女人,就忍不住满足地叹息,“苏图南,我真的好爱你……”
苏图南轻轻勾起一抹冷笑,笑容一点点支离破碎,她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不断地往下滑。这就是所谓的爱?将自己喜欢的人压在身下,尽情的凌辱,这就是爱?
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那一瞬间破了,再也无法复原。她终于绝望。不再祈求,不再妄想,也不再去责怪上天的不公。原来欲望真的可以将人扭曲到这种地步……
“苏图南……”他忘情地唤着她的名字,身下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像木偶一样承受着他的凌辱,眼神空洞,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索求……他忽然觉得悲凉,那股悲凉几乎要将她谋杀。
他错了吗?可是他不后悔。
柳上卿做事,从来不后悔。他颤抖着吻她的唇,无限地爱怜只为求她一点点的回应。
苏图南空洞的眼睛里升起了一抹恨意,“柳上卿,我恨你……”
恨?为什么要恨?
欲望渐渐褪去,苏图南裸露在空气中皮肤已经冰冷一片,她愣愣地躺在地上,不说话,不反抗,像个死人一样。其实她这样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空气里瀰漫的欢爱的气息已经散去,被撕碎的衣衫在风中猎猎发颤,那被撕裂的伤口就像她的心一样,再也无法复原了。
柳上卿瞬时像惊醒了一般抬起头,脸色瞬时苍白,他伸手抚上苏图南无神的眼睛,轻轻颤抖。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看到她绝望的眼神,竟是怕了……
“我,我送你回去。”他伸手将她抱紧,胡乱的用自己的衣衫将她裹住,抱到马背上。
苏图南无力地靠在柳上卿身上,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身后传来的呼吸极乱,心脏砰砰跳动着。苏图南勾唇,只是冷笑,那一瞬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彻底死了。
沉默了太久,柳上卿受不住压抑的气氛,带着小心翼翼地在她耳边说:“明天我会随花将军回程。”
苏图南忽然笑了,笑出了眼泪,只是应了一声:“好。”
“苏图南,我……”柳上卿话说了一半又抿住了唇,他似乎,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你骗了我一次,我也骗了你一次,这下是扯平了吧?以后就互不相欠了。”苏图南还是笑着,那笑容却比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更触目惊心。
柳上卿忽然觉得有些怕,他将苏图南紧紧抱在怀里,还是忍不住地颤抖,“你的内力……大概明天就能恢复了,我……”
“那蛊虫呢?”她一声嗤笑。
柳上卿忽然没了声音,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压抑着痛苦。
“呵,你还想用那蛊虫控制我?”眼神一点一点的冰冷,不经意间闪过的恨意简直要将人凌迟。“我真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给白馨治病的时候?”
柳上卿僵直了动作,“你后悔了吗?”
苏图南只是笑,声音越笑越大,讽刺至极,“我不后悔……”然而那大颗大颗砸下来的眼泪,不知承载了多少痛苦。
“柳上卿啊,我恨不得一刀捅进你心脏,可是我不能……就像这掐住我咽喉的命运,我什么也不能……”
悲凉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四野,散发着绝望的气息。逃脱不了的命运,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可是她不能死啊,不能死……
她还有责任,还有担当。
马儿一路慢腾腾地回了城,天已经开始亮了。柳上卿将她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躲开哨兵,依旧从窗户进去房间。
他将她放在床上,又扯了被子将她裹住,他这才发现她的伤口已经裂开了。“我帮你……”
“我自己能处理。”她打断他的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柳上卿红了眼,憋了半天才轻轻说:“我叫人……打水……”说完急切地转身。
苏图南猛得伸手拉住了他,冷冷地看着他:“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柳上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她,眼中闪过痛色,忽然开口:“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对你……做了那样的事,还可耻地想要求个心安理得……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事,我不后悔。”
他说完缓缓转身,坚定地踏出房门,“我去叫浮梦。”
苏图南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床顶,她忽然抱住被子,像个小孩一样痛哭了起来。忍了一夜的委屈,一夜的屈辱,终于爆发了出来,“柳上卿,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门外柳上卿紧紧扣住木门,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听着她低低的呜咽声,心如刀绞。他缓缓蹲下身子,痛苦的捂住耳朵,终于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我错了……”
不知道柳上卿跟浮梦说了什么,她一进门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忙碌着打了一桶热水,然后“啪”地关门走了。
苏图南强撑着坐起来,光着脚反锁了门,跨进浴桶里。温暖的水包裹着她冷冰冰的身体,却温暖不了她冷冰冰的心。
她闭着眼睛,躺在浴桶里一动不动,忽然睫毛轻颤了起来,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了下来。她忽然疯了一样擦着身体,擦着那些屈辱的痕迹,伤口浸了水,染红了一片,她还是不管不顾,擦到皮开肉绽都不肯罢休。
脏,好脏。可是怎么擦也改变不了现实。她终于放弃,抱住自己的双臂哭了起来,心疼得象是要死了一样。
“凤栖……”
她一想到这两个字就恨不得死去。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承受这些不公的命运?
原来她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