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包袱直接丢到花天久怀里,拉回她飘远的思绪。她眨眨眼睛,一脸疑惑道:“什么呀?”
“换洗的衣服。”催红拽拽地走在前边,轻松道:“等会儿再找间客栈洗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花天久应了一声表示同意,打开包袱一瞧,她立马傻眼了,“怎么有男装?”抓起来对着自己一比,还该死的合身。
“给你的啊。我可不想你跑到半路,就被人认出来给抓回去了。”催红回头暼了她一眼,一脸理所当然。
花天久瞬时一脸扭曲,无比纠结地看着手中的衣服。
窄小的衚衕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与大街上的热闹非凡相差甚远。角落处,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催红手中的包袱,眼中闪过精光。
催红大大咧咧地走在前边,没有察觉到危险,而花天久还在纠结衣服的问题,没有一丝警惕之心。
突然,矮小的男人以风一样的速度冲了出去,趁其不备,一把抓下催红肩上的包袱,手法极快,反身跑向人群,没入人群之中。
“喂!站住!”催红一声怒吼,二话不说追上去。花天久见状,连忙拉住她,将衣服塞到她怀里。
“你在这等我。”说完,她一跃上前,追着小贼而去,回头冲她做了个安心的手势。那笔银票,关乎人之界的买卖,她丢不起。
“你小心点!”催红冲她喊了一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想起那小贼干净利落快如疾风的身手,她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可又是哪里呢?
衚衕里安静地有些异常,本来还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也莫名不见了,整个窄小的地方,忽然就只剩下催红一人了。
冷风吹过,催红回神之际才发现了异样。她警惕地回顾身后,空旷的衚衕空无一人,呼吸越来越急促,一股莫名的惧意从心底升起。她猛的转身想冲向大街,却被一柄横在她面前的冷剑逼的后退。
调虎离山!
催红猛然一震,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为时已晚,四五个黑衣人迅速围过来,将她逼入死胡同。
长剑向她刺来,她用包袱抵挡,手臂不慎被划了条血口,连连后退。
“你们是什么人。”催红捂住伤口,死咬嘴唇,强装镇定。后退数步,靠在砖墙之上,一脸苍白。
黑衣人继续迫进,将她逼入绝路,反而不再急于杀死她。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象是虫子啃咬一般,一点一点麻痹神经,再无知觉。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身体越发力不从心,头轻脚重,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倒在地上。她敢肯定,那剑上一定有毒。抬头对上冰冷的长剑,她的心里止不住发寒,她是真的很怕。
就这样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依旧不出声。带头的打了个手势,几个黑衣人便分头行动,有两个径直她走了过来。
呼吸一乱,慌乱之中催红脑中猛然想起了花天久。她不动声色地拽下袖口上的珍珠,丢在地上,用脚轻轻掩住,神不知鬼不觉。
血染湿了衣袖,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染红了一片,血迹沾染上珍珠,蒙去光辉。
两个黑衣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她,催红咬唇,暗自咒骂,无力的身体根本反抗不了什么。她索性装死晕了过去,任由他们架着前行。
无意之中,她瞥见那两个黑衣人衣袖处綉了朵小巧的石榴花,颜色深红,藏于黑衣之间。那是……
催红猛的一震,神情有些挣扎,闭上眼,呼吸早已乱的一塌糊涂,彷彿是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深。
一年了,他们又出现了。
“把她放下。”死胡同里响起犹如死神一般的声音,冷得让人窒息。
催红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息,睁眼看去,视线模糊一片,看不清对方容貌,只瞧见那人身着黑衣,面带金制面具,手握一柄长剑,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黑衣人立马警惕起来,握剑站出去,挡在催红面前。带头人举起长剑,恶声道:“我们在执行任务,你不要多管闲事。”
黑衣男子缓缓抬头,冰冷的双目直直落在黑衣人身上,金制的面具之下是他紧抿的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那神情,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带头人一声低吼,直直逼向黑衣人,近身搏斗。男子缓缓抽出长剑,握于手中,镇定自若,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剑欺上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刻,他手中的长剑猛然一转,轻易的就转化了形式,避开对方凛冽的一击,一剑刺入对方胸膛。
带头人受伤,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渐渐围上去,将男子团团包围。
剑与剑相击,“砰砰”声不绝于耳,一眼望去,显然黑衣男子更甚一筹,在几个人的攻击下仍然游刃有余。
催红倒在墙角,半闭着一双丹凤眼,冷眼旁观。如果老花在,她就不会搞得这么狼狈了。
黑衣男子目光凛冽,手握一柄长剑,身体翻飞,瞬间化作修罗,宛如死神,轻易地夺取人命。他的招式没有多余的花哨,只有狠冽,只为杀人,这样的人彷彿天生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
许久打斗声终于停下。最后一剑抽出,黑衣人无声地倒下。男子冷漠地收回长剑,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绢,仔细地擦拭着剑上的鲜血,直到血腥除尽,方才罢休。他装好长剑,踩着尸身,踏着鲜血,一步一步向催红走去。金面冷冽,满身血腥,满身煞气。
催红愣愣地看着,心跳加速,恐惧瞬间蔓延。
“你……”话出一半,她无力的倒下了身子,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