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闻言忧心忡忡地道:“会不会是朕真的中毒了,你却没有诊断出来呢?”
“这……”沈太医嘴里发苦,“这臣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皇帝满心郁郁,现在只恨不得将兰妃那个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还有那个丝帕,快给朕说说兰妃究竟是怎么害人的?”皇帝已经确定兰妃就是下毒之人,现在只想搞明白她都有哪些手段,防止自己也中了同样的招。
沈太医又仔细闻了闻那块丝帕,点头道:“这帕子上的味道与宁妃娘娘所用的胭脂味道一模一样,且臣等这些天已经将娘娘中毒的源头找了出来,确实就是那盒胭脂的问题。”
侍卫适时地抱拳道:“陛下,需要将宁妃娘娘身边看管胭脂的宫女叫来问话吗?”
“去叫!”皇帝想让兰妃死个明白,也想让自己看清她的真面目,于是便想把所有的证据都收集起来。
宁妃娘娘的宫女很快便到了,她一进来便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皇帝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哼了一声道:“朕还没有开口问你话,你就直接喊冤枉,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宫女的喊声一顿,眼神开始躲闪。
皇帝气道:“宁妃的胭脂一向都是由你来保管的,说!那盒胭脂是不是有问题?”
“有……有什么问题啊?奴婢不知。”
“你还敢不承认?”皇帝气得大拍了一下桌子道,“来人啊,把这宫女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
“求陛下饶命!奴婢这就招了!是兰妃!兰妃娘娘以奴婢的亲弟弟做威胁,指使奴婢在宁妃的胭脂里下毒!这一切都是兰妃让奴婢干的,求陛下饶命啊!”
事到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兰妃,且太子中毒一事更是让皇帝不寒而栗,于是他沉着脸对旁边的女官道:“把那个毒妇给朕押过来!”
兰妃此刻正在庭中赏花,不知怎的,宁妃的脸被毁,她本来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但她这些天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兰妃找人抬来自己的绣架,准备为主上绣一幅作品贺寿,刚下第一针,就见一队侍卫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兰妃“唰”地一下站起身来,目露寒冰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我的宫殿里撒野!”
“陛下有事相请,娘娘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吧!”
兰妃的眉峰跳了两下,直觉没什么好事,于是称病道:“我现在不舒服,你们回去禀报陛下,等我身子骨好些了自会去向他赔罪。”
领头的侍卫皮笑肉不笑道:“这可就由不得娘娘了,若娘娘不配合,我们就得强行将您带走,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如果被这些粗鲁的侍卫压着过去,这个脸兰妃可就丢到宫外去了,于是她只能冷着脸道:“我跟你们过去就是,到了陛下面前,你们可不要为刚才的举动后悔!”
侍卫并没有与她多加争辩,直接一挥手道:“护送娘娘去乾清宫。”
他们说的客气,其实全程都戒备地看着兰妃,与押送她没什么两样,兰妃气得浑身发抖,暗暗发誓一会儿一定要在皇帝面前告上一状,让这些侍卫明白得罪她的下场。
兰妃进入乾清宫后,就看到皇帝一本正经地坐在龙椅上,旁边站着的宫女太监都十分严肃,地上还跪着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两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露着鄙夷和仇恨。
这是什么情况?
兰妃感受到了来自这些人的恶意,但却没有办法逃开,只得硬着头皮向皇帝行礼。
按照她这几天和皇帝蜜里调油的情分,原本她在刚刚行礼的时候,皇帝就应该让她免礼了,可是她维持着半蹲的动作许久,上面坐着的那个人都没有出声。
兰妃心底一凉,用幽怨的目光看向皇帝。
皇帝这才淡淡地开口道:“兰妃,你仔细看看,底下跪着的这两个人你可认得?”
宫里的宫女太监成百上千,兰妃又一贯目中无人,怎么可能记得这两个人的长相?于是她仔细看了很久,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得摇了摇头。
“娘娘,您怎么能认不出我呢?是您让我在宁妃娘娘的胭脂里下的毒啊!您忘了吗?”宫女眼中露出了哀戚和怨恨。
“什么?”兰妃大惊失色,“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何来让你毒害宁妃那个贱……宁妃一说?”
皇帝听出了她话里的未尽之意,更加不喜地拧起了眉。
“是您以我弟弟的性命作威胁,让我在宁妃的胭脂里下毒,说只要她一毁容,陛下的心便能回到您的身上,娘娘,您怎么能不认呢?”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兰妃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帝,“陛下,您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就定了臣妾的罪!”
皇帝示意身边的女官将绣着兰妃独有标志的丝帕递到她面前,寒声道:“你这丝帕上的味道与宁妃胭脂里的毒一模一样,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再狡辩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兰妃傲然地抬起下巴,不屑地看了那个宫女一眼道,“我认出来了,这个宫女是宁妃的人吧?宁妃真是好手段,不惜毁了自己的容貌,也要陷害于我。”
“这方丝帕确实是我的,但我前几天就将它遗失了,也许它被某些人捡到,来陷害我也未可知,陛下若要被这些小伎俩骗到,就真的是臣妾命该如此了。”
到底有多年的情分在,且兰妃刚正不阿的模样实在是勾人,皇帝忍不住心软道:“你东西丢了,为什么不往内务府报?”
兰妃眼神幽怨地看了皇帝一眼:“臣妾知道这些天陛下在为江南的水患而烦心,臣妾虽然势单力薄,无法为陛下排忧解难,但是节省一些宫里的开支还是可以的,也算是为江南水患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皇帝听到她这番话,本来坚定不移的心又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