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起来!”震耳欲聋的嘶喊声在她耳边回荡,却怎么也抵不过浓浓的睡意。
“别吵。”花天久不耐地转了个身,继续睡。
“小姐,快起来!”
“你让我再睡会儿,现在起来会死人的。”花天久嘟喃着,脑中一片空白。
“小姐,有人找你!你快起来!”
“让他等着。”
“小姐!你快起来,是催小姐……”
花天久猛的坐起来,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两人,吓得两人话卡在咽喉,差点呛住。
“老催来了?那丫的,我生辰都不来,真是太过分了……”花天久嘴里不清不楚地呢喃着,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眼睛紧闭,摸索着往前,右脚不小心拌住被子,“啪”地一声摔下了床,然后就没了动静。
“小姐!”两人惊呼,手忙脚乱地将依旧熟睡的花天久拽起来,连忙一番梳洗,弄的热火朝天。
天才微微亮,花园里露水还很重。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在花园里转来转去,手中拿着一个画筒,一脸焦急,时不时地望向花天久房间,连露水沾湿衣服,也不去理会。
“吱——”,门终于被打开,小厮顾不得礼仪,连忙迎上去,双手奉上画筒,恭敬地弯腰,“花小姐,我家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老催呢?她怎么没来?”花天久顶着一双熊猫眼,接下画筒,扔给小桃,迷迷糊糊的东张西望。
“小姐她……”小厮欲言又止,偷偷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小姐昨天和老爷吵了架,被关了禁闭。”
“这么严重?那我去看看她。”花天久站直了身体,强打起精神。
“花小姐,千万不要!”小厮连忙惊呼,“昨天就是因为花小姐,小姐才和老爷闹翻的。”
花天久一脸不满,“我长得真有那么讨厌吗?都搞得人家父女反目成仇了。”
小厮一脸尴尬,暗自抹了把汗,接着说道:“其实昨晚小姐已经逃出去了,临走之前特意让我把这画送来。我也不能呆太久,免得引起别人怀疑。”
“那老催逃去哪了?”花天久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忙问到:“那她身上带钱了吗?她身边有人吗?她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生存?”
“小姐是逃出去的,就带了点碎银子……”小厮呆了呆,如实说道。
“天啊!她胆子也太大了!”花天久一声惊呼,然后事不关己地说道:“她呆不了多久,没钱了,自然就会回去,你也回去吧。”
说完小久大气地一挥衣袖,镇定自若地转身回房,看的三人一愣一愣。
小厮一走,花天久的镇定被彻底撕碎,她一拳打在桌子上,竟将桌子生生打裂,吓得两人话都说不出来。她阴沉着脸,低声说道:“看来,不得不提前了。”说完,转身拉开门跑出去,留下两丫头一头雾水。
花天久踩着绣花鞋,匆匆跑出院子,直奔花震南书房,一路上惹得众人频频回头。彩色的衣服随风飘荡,身影不停晃动,她一向如此风风火火,也无人多过在意,只是好奇今日她怎会起得这么早?
“爹爹!”还未靠近,她就大声喊到,猛扑到门前,使出吃奶的劲拍着。
“我的小祖宗,怎么了?”花震南连忙扔下书,把门打开。
花天久一头扎进他怀里,不停的哭着,哭的差点断了气。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花震南心疼的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紧紧抱着。
“爹爹,我、做噩梦了。”花天久抽咽着,抬起一张哭的不像话的脸。
花震南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说道:“做什么噩梦了?”
“梦到了娘亲……”花天久似乎委屈极了,撅着嘴,“她抓住我的脚,满身都是血,不停地让我为她报仇……爹爹,娘亲不是难产死的吗?为什么要替她报仇?”
花震南脸色瞬时变得苍白,他机械地拍着她的背,手指僵硬,“小久……自从七岁那年你重病之后,再也没做过这种梦……”
花天久藏在他怀里的脸,微微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随口一说,也能这么巧。
“小久,只是梦而已,不怕。”花震南安慰着她,视线投向远处,神情变得迷离。
“爹爹,这次不一样。”她将脸紧紧埋在他怀里,哭的惊天动地,生怕露了馅,“这次娘亲还说了,她要我去人之界找镇魂玉,查出凶手,为她报仇。”
花震南脸色越来越难看,死死盯着前方,全身瞬时无力。
花天久顿时心里疑惑不已,爹爹怎么会是这种表情?他到底是相信了还是没?
“小久,梦都是骗人的。”花震南艰难地伸出手,抚顺她乱了的头发。
“但是娘亲不会骗我!她说的一定是真的!我要去人之界找镇魂玉!”花天久抬起通红的眼睛,倔强地看着他,满脸不屈。
花震南沉默不语,只是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神情缥缈。
“爹爹,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提娘亲的事?她真的是难产死的吗?”脸上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一提起娘亲,她已经分不清是真哭还是假哭。
花震南微微叹气,眼中闪着花天久看不懂的情绪,“小久,你想去就去吧。”
“爹爹怎么了?”花天久擦干眼泪,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盯着他。
“没事,只是又想起你娘了。”花震南松开手,失魂落魄得走回书房,“砰”地关上房门,将花天久关在外边。
爹爹他,好像变了个人……
花天久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气,从脚下一直冷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