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秦川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时候，秦侍郎是真的被吓了一跳：“怎么？你也改变主意了？”
秦川忙摇头道：“父亲在想什么呢。儿子什么身份，儿子心里清楚。那郡主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看得上儿子呢。”
秦侍郎忙道：“川儿，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秦蓁蓁今日对自家哥哥这虚伪的样子，多了几分了解，冷笑嘲讽道：“父亲，哥哥这不是什么妄自菲薄。而是终于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秦侍郎眉毛倒竖，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小女儿，今儿说话怎么就这样阴阳怪气的。
恼怒的瞪了秦蓁蓁一眼，没好气的道：“蓁蓁，这是你哥哥。你没看见，你哥哥知道你死了的时候，哭得那肝肠寸断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自己的哥哥。”
秦蓁蓁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倒像是突然就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对秦川道：“哥哥，其人无罪，怀璧之罪的道理。哥哥应该是知道的。咱们秦家，这一次做了别人的剑，你内心，作何感想？”
对于这件事情，秦侍郎父子俩昨儿夜里也商量过了。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秦蓁蓁作为一个女儿家，竟然还有如此见识。
秦侍郎有点懊恼，这秦蓁蓁如果是个儿子，那定然又是另一个状元。
可惜啊，实在是太可惜了。
“父亲，您呢？您心里是如何想的？”
秦蓁蓁平日里也是骄纵的，可那都是撒娇，带着娇娇软软的味道。
全然不像是如今，这样的咄咄逼人，让人十分难受。
秦川也生怕秦侍郎一个生气了，对秦蓁蓁发脾气。
更加知道秦蓁蓁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倔强。
这要是认定了，肯定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只能对秦侍郎道：“父亲，这上朝马上就要迟到了。外公昨儿不是传话过来，说让父亲早点进宫吗？”
秦侍郎忙点头道：“对对对，你外公确实是这样说的。川儿，那为父就进宫了。你……”
秦川忙道：“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回去祠堂跪着。一切等宫里的消息出来再说。”
秦侍郎忙不迭的点头：“嗯，委屈你了，川儿。”
秦蓁蓁冷冷的道：“哥哥，我若是你，我就直接跟着父亲进宫，跪在宫门口，负荆请罪。如此，看咱们秦家，能不能有个好下场。”
“秦蓁蓁，你闭嘴行不行。你现如今除了落尽下石，冷嘲热讽之外，就没别的话可以说了吗？”
秦侍郎对着秦蓁蓁扬起手掌，最终却是无奈的放了下去。
在秦川的劝说下，飞快的上车离去了。
秦川一瘸一拐的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秦蓁蓁一身白衣的站在那边，脸色也惨白……
若非是相信自己的妹妹已经活生生的站在那边了，只怕秦川能被吓死。
若是平日里，秦川肯定会上前去安慰秦蓁蓁几句。
承诺努力的去找郎中帮她治脸。
可现在，看着秦蓁蓁像是刺猬一样的站在那边，秦川就没有任何想要和秦蓁蓁说话的想法。
“哥哥。”
秦蓁蓁上前一步，拦住了秦川，目光灼灼：“哥哥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秦川只觉得疲惫，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道：“蓁蓁，你是怎么了？”
“小郡主对我有救命之恩。”
“嗯。”
对秦蓁蓁，秦川的耐性无比的好。
“小郡主是个很善良的人。”
“善良？”
秦川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去摸秦蓁蓁的额头：“蓁蓁，你是发烧了吗？能说出这么糊涂的话？”
看着秦蓁蓁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秦川赶紧正色道：“好了，蓁蓁。哥哥没有要说你的救命恩人不好的意思。哥哥的意思是说，咱们秦家如今落到这样的地步，难道就没有凌心瑜从中运作吗？”
秦蓁蓁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川，第一次，这么不顾及这个做哥哥的面子，冷笑道：“哥哥，你堂堂七尺男儿，说这样的话，不亏心吗？不是你先和凌娇珠勾勾搭搭，然后想要去城门口狠狠的羞辱小郡主。你想要退婚的事情，才会在那个时候闹腾的人尽皆知，以至于上达天听了吗？”
关于这件事情，秦川听见的斥责已经够多了。
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秦蓁蓁，竟然也学了凌心瑜那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
不光是是非不分，还对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如此横加指责，大呼小叫。
秦川失望的摇头：“蓁蓁，人家都说，女生外向，原本我是不相信的。我一直都以为，我家真正是个温柔懂事，贤淑善良的好丫头。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目光短浅的女人。你真的是，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番苦心。”
秦川说完，一甩衣袖，直接朝着祠堂的方向去了。
秦蓁蓁用尽全力对着秦川的背影大声道：“哥哥，你真的会后悔的。错过了小郡主，你肯定会后悔的。”
秦川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你有心思操心我，还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婚事。你那死而复活的事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回头，人家将你当成是怪物一样对待的时候，不要来我这里哭！”
秦蓁蓁的身体晃了晃。
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川的背影。
关于秦川说的这件事情，她也想过。
可怎么都没想到，第一个这样说她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哥哥。
“小姐。”
秦蓁蓁的丫鬟鹦哥，飞快的伸手扶着秦蓁蓁，柔声道：“公子是状元郎，见识广博。老爷是侍郎大人，这些年纵横官场，想必也是深谙其道。小姐何不，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那凌家的澜公子，对小姐向来很好。不如，小姐就趁此机会，顺水推舟了？”
“他？”
秦蓁蓁皱眉：“凌娇珠的哥哥，怕不是好相与的。”
鹦哥忙道：“小姐是觉得，凌三小姐即将嫁入咱们秦家，生怕姑嫂关系，不好相处吗？”
秦蓁蓁嘲讽冷笑：“鹦哥，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母亲教导我的时候，也没有避讳你。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凌娇珠这辈子，都没有就会嫁入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