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愣了愣,原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稍微问一下吕望的。
却不想吕望竟然蹬鼻子上脸。
轩辕澈今儿原本就是为了凌心瑜来的,现在凌心瑜没讨好到,若是能讨好了吕望,从吕望这边去接近凌心瑜,也许也是一条曲线的路径。
只是,堂堂太子殿下,竟然需要如此迂回的去对一个臣下如此讨好,轩辕澈的心头就多了几分不悦。
但是想到最终得到凌心瑜,不光是可以得了镇南王府的三十万大军,还可以让云怀瑾丢个大脸,轩辕澈就觉得还是很值的。
何况这个人是吕望,手握城防营,负责整个京城的安全的吕望。
轩辕澈就觉得,别说其他的附加价值了,就单单是吕望一个人的存在,就足够他这个做太子的,付出一些时间和精力去拉拢了。
等到了京城最高档最贵的酒楼坐下之后,吕望毫不客气的点了一大堆,然后又拉着轩辕澈说了很久关于凌心瑜小时候的事情,才像是刚想起来轩辕澈是好奇凌心瑜是如何算计云怀瑾的事情,轻轻咳嗽道:“关于坊间传闻,说镇南王府的小郡主是个颜控的事情,太子殿下知道吗?”
轩辕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吕望,决定若是吕望给不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让吕望穿小鞋了。
关于凌心瑜的那些传闻,都是轩辕澈派人去做的,他自然知道那传闻了。
当初得道这个传闻的时候,就知道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吕望这神秘兮兮的样子,莫非……
果然,下一瞬,吕望就很认真的道:“想不到吧?我小师妹还真的就是个颜控。在城门口看见云怀瑾之后,就一见钟情。其实那先皇赐婚,也没打算拿出来说事儿来着。这不是正好,云怀瑾就做了礼亲王府的世子了。我小师妹才想到了,特意拿出来说事儿。嘿,谁能想到呢,还就真的给她说成功了。所以说,那云怀瑾,还傻乎乎的呢。以为自己是捡到宝了。我小师妹那是什么人啊,镇南王府的独苗苗,会嫁到京城的礼亲王府吗?呵呵,搞不好,儿子都要姓凌。”
吕望一面说,一面就看了看外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拍了拍轩辕澈的肩膀:“太子表弟,也不怕告诉你。也就是你了,这是自己人,表哥才和你说两句侍画的。这若是换了旁人,表哥简直是都不带搭理的。你明白吧?”
轩辕澈对吕望说的这一番话也是持怀疑态度的,皱眉低声道:“表哥说这些,可都是真的?虽说镇南王府位高权重,可礼亲王府那也不是吃素的。还真的能让云怀瑾去南境入赘?”
“不然呢?”
吕望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含含糊糊的道:“这礼亲王府和镇南王府,可都只剩下一条独苗苗了。我师傅对小师妹,那可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呢。哪里舍得让我家小师妹去别人家里伺候公婆呢。那必然是要给招婿的。”
轩辕澈脸色十分难看:“如果一定要招婿,礼亲王府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啊。
吕望神色中也带了几分无奈的道:“他俩的婚事,成不了。我师傅那一关,就过不了。”
“那你小师妹怎么看上云怀瑾了。也就不怕你师傅不同意?”
轩辕澈只觉得形势是越发的云里雾里了。
吕望翻了翻白眼,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轩辕澈:“我刚才是不是说了?我小师妹是个颜控啊。当初在城门口看见云怀瑾之后,就惦记不忘了。这不,总算是给他算计到手了。啧啧啧,可是太不容易了。”
“是这样?”
轩辕澈露出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吕望面上倒是没露出啥来,可心里就是在嘟囔着:你读书少,不骗你骗谁的。
吕望点头道:“是这样,难道我还敢欺骗太子殿下吗?”
“那这么说起来,选中云怀瑾,这是小郡主一厢情愿的了?老王爷并不中意这门婚事?”
轩辕澈觉得,如果吕望说的是真的,那么,镇南王府的三十万兵马到不了云怀瑾的手里。
吕望皱了皱眉,神色中带了几分迷惘的摇了摇头:“我好些日子没见到我师傅了,具体不知道。不过,当初我师傅为小师妹选定我们这些师兄弟作为备选未婚夫的时候,可都选的是家里兄弟多的。而且还都和原生家庭说好了,这个孩子将来有可能是要入赘的。也是由此推断,我师傅是不会要云怀瑾的。当然了,也不只是这样,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吕望一面说,一面对着轩辕澈招了招手,示意轩辕澈把头伸过来,两个人好好掰扯额掰扯。
轩辕澈只是略犹豫了一瞬,就把头伸过去了。
毕竟,都已经和吕望坐在这里了,也就不要在乎什么太子不太子的身份了。
吕望神神秘秘的小声道:“太子殿下可知道,要做镇南王府的女婿,有个很重要的条件是什么吗?”
轩辕澈觉得自己要疯了。
是凭什么觉得,吕望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当真是能给自己提供什么有用的条件的。
现在看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想要混吃混喝而已。
轩辕澈深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道:“孤这辈子都没有和镇南王打过交道。和小郡主关系也很一般,孤如何会知道要成为镇南王府的女婿,要什么条件?”
吕望轻轻的给了轩辕澈一拳,神色中带了几分嘲讽的撇嘴道:“太子殿下,这还能不知道呢?这多简单啊。人家镇南王府差什么?子嗣啊?你看云怀瑾那漏斗一样的身子骨,能给人家镇南王府身强体壮的子嗣?这不是逗我玩儿呢嘛?你说,那镇南王府带兵打仗的头头儿,都成了那病歪歪的样子,那还了得了。你说,云怀瑾那家伙,是真的身体不好,还是假的身体不好。我今儿瞧着,可不像是行将就木的样子。”
轩辕澈尴尬的咳嗽着,很认真的看了看吕望,略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听着表哥这意思,似乎是对镇南王府的女婿这个位置,很有兴趣?”
吕望眼睛眨了眨,嘿嘿的笑着:“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就不太对劲的样子?”
轩辕澈靠近吕望:“你说,你和小郡主从小青梅竹马。这眼看着长大了,能嫁人了。人家转头嫁给云怀瑾了,你甘心?”
吕望尴尬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喝了两杯酒,眼睛略有几分红。
看起来就像是硬生生的将眼泪逼回去了的样子。
轩辕澈只觉得很有戏,轻笑道:“你可是从小就做好了要做镇南王府女婿的打算的。怎么?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儿,内心深处那么多年的渴望,就这样化为乌有了,表哥别说是你不甘心了。就是我这样看着,我也是替表哥不甘心的。”
吕望的眼睛更红了,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好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轩辕澈的肩膀,拖长了声音的道:“太子表弟啊,也就是你,才愿意和我说两句发自肺腑的话。怎么说呢?我确实是从小就看着小师妹长大。从小到大,努力练武,也就是为了将来能够替小师妹光耀门楣。可是,若我小师妹真的觉得,嫁给云怀瑾,能够开心的话,那我也是愿意替她披挂上阵的。谁让我吕望,这辈子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呢。”
吕望一面说,一面就压低了声音的对着轩辕澈道:“其实我和你说吧。我都做好准备,放弃主君的位置,宁愿做个侍夫了。若我小师妹带着云怀瑾回到镇南王府。我跟过去,那侍夫的位置,终归有我一个吧。就凭我这体魄……”
吕望说着,就起身,全方位的对轩辕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体魄,甚至是十分得意的扬了扬眉:“太子殿下,你看,我这威武雄壮的样子,哪个女人不喜欢。我小师妹啊,就是年纪还小。等她年纪大一点了,就知道这男人,啧啧啧,光是好看,不管用。还是要好用才行。”
吕望一边说,一边给了轩辕澈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轩辕澈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号称京城第一莽撞人的吕望吗?
这言语粗鲁得……简直比那些下九流都不如了。
虽说,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可真真说出来,就是有辱斯文。
吕望嘿嘿一笑:“殿下也不要这样看着我。这男女之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不管你是王孙公子,还是贩夫走卒,那都面临着最基本的繁衍和子嗣问题。这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身板子,能行嘛。”
吕望一面说,一面重重的拍了拍轩辕澈的后背。
就那么巧,轩辕澈刚好喝了一口水。
被吕望一拍,直接就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吕望不但不紧张,反而还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呀,太子殿下,你看看你。我表哥才说了,这做男人,必须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行。你这软脚虾的样子,可是不行的。这样吧,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的话,明儿就来我巡防营的演武场,好好的跟着我练武健身。争取好好的为皇室繁衍子嗣,开枝散叶。听说皇帝舅舅可想抱孙子了。”
轩辕澈这个时候只想要扯一块破布,直接将吕望这张破嘴给塞起来算了。
这怎么什么话都可以往外面蹦跶的。
吕望嘿嘿的靠近轩辕澈,意味深长的道:“太子表弟,你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其实那很多人,对自己的儿子都很严格的。可是若看见孙子,那就不一样了。那老脸,笑得菊花儿一样。你可不要不相信,你表哥我这些年,见到了太多了。别的就不说了,你就说我师傅吧。听说,他儿子小时候,好几次犯错了,都差点被打死。可到了小师妹这儿?呵呵呵,便是小师妹爬到他头顶上去拉屎,那都生怕自己的头顶不够平,会摔倒他的宝贝孙女儿。”
咳咳咳咳咳!
轩辕澈简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生怕自己一会儿真的忍不住,直接将吕望打一顿。
偏生吕望自己还没有那个觉悟,对着轩辕澈认真道:“你要是不相信,你想想先帝?当初我娘作为嫡长公主,要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先帝是不是差点把我娘给打死?嗨,那时候你还没出生,你不知道。但是,后来,你也听说过吧?”
之前说镇南王和凌心瑜的事情的时候,轩辕澈还没放在心上。
因为镇南王那是特殊情况。
等镇南王心疼凌心瑜的时候,镇南王府这就剩下凌心瑜这一个独苗苗了,便是不心疼,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其他人家,也不可能和镇南王府一样衰。
尤其是皇室,那孩子多的像是过江之鲫。
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说到先帝这个问题,轩辕澈的耳朵瞬间就竖起来了。
对于自己的姑姑,皇帝的亲姐姐,嫡长公主的事情,轩辕澈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那会儿,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知道,也没去深究。
这会子听着吕望提起,轩辕澈就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因为事关长辈,孤也从来不敢讨论,生怕对长辈不尊重。”
吕望笑得十分大声,十分不屑的道:“哎呀啊,这有什么啊?太子表弟,你说,我母亲都去了这么多年了。你若真的是个孝顺的,那就应该对我这个表哥好点儿。”
咳咳咳咳咳!
轩辕澈又一次怀疑,自己跟着吕望过来吃饭,简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吕望的脑子里装着的都是啥啊?
吕望看着轩辕澈似乎是不太明白的样子,还认认真真的解释道:“你知道的,我母亲走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我了。你若是能替我母亲好好照顾我,那也是尽孝了。对不对?这尽孝,是要用实际行动的。你动动嘴皮子,那不管用啊。你要行动起来。”
轩辕澈真是给吕望跪了,看着吕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从吕望的逻辑里面找出漏洞来。
那话虽然是很难听,听起来也十分的不要脸,但是!
事情还就真的是那样的。
轩辕澈一副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那样的看着吕望。
怀疑吕望能够成为城防营统领,那都是人家看在他的身份上。
否则,就他这满嘴跑马车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胸怀城府的城防营统领啊。
深深吸了一口气,轩辕澈对着吕望认真道:“表哥说的不错。道理确实是这样的。”
吕望嘿嘿笑道:“太子表弟,你就放心吧。回头表哥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肯定会记得求助表弟的。到时候,表弟可不要忘记了咱们兄弟今儿个勾肩搭背说的这些。也不要忘记表哥认认真真的给你说这些大道理。”
轩辕澈只觉得,吕望应该庆幸她这独一份儿的身份,否则,肯定已经死了好几百遍了。
吕望似乎也看出来了轩辕澈手里的大刀按捺不住了,忙道:“言归正传,言归正传。你看我母亲,当初,先帝是差点直接赐死的。可是结果咋样?嘿嘿,我就出生了。我可是先帝第一个孙子辈儿的。先帝对我那个宠爱,啧啧啧。好的连带着当今皇帝,还有那几个皇叔,对我简直是宠爱得不得了。小时候的我,怎么就那么可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这种待遇,你没有过吧。”
轩辕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吕望,十分合理的怀疑,吕望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来炫耀的。
可是,他说的也是事实,轩辕澈无法反驳。
吕望又分析道:“为什么我当初会那么受宠?那还不是因为是先帝的第一个孙辈的嘛。太子表弟啊,表哥这一辈子,从不打诳语。你赶紧的回去生孩子,那你的孩子,绝对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的宠爱。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看,你的儿子被皇帝舅舅宠爱,被我这个做舅舅的宠爱。还被其他的皇叔爱屋及乌,那多幸福。你这个做老子的,是不是也父凭子贵?”
不得不说,吕望这一番胡言乱语,倒是让轩辕澈真的十分的心动。
吕望嘿嘿笑道:“你说,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是太子,你就不会犯错了吗?你会犯错啊。那怎么办?你就让你儿子去抱皇帝舅舅的腿。啧啧啧,那软萌萌的孙子朝那儿一站。哎呦喂,皇帝舅舅还责罚你什么啊?抱孙子去了。”
吕望说着就大笑了起来,神神秘秘的对轩辕澈道:“你也不知道,其实呢,若是我母亲还在世,那这些话,我铁定是不敢说的。可如今我母亲不在了,也不怕你知道。我小时候,但凡我母亲做错事情。那就抱着我去先帝那边。先帝看着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哎,我小时候真的是长得太可爱了。这怎么长大了,就成了和这幅样子了,也是十分的费解。”
吕望又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自我欣赏之中。
轩辕澈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看吕望,只觉得吕望今儿说的这些话,虽然很无厘头,可到底也是有几分用处的。
只是,太子妃的人选,到底是还没定下来呢。
他是太子,若先出生了庶长子,只怕将来对江山社稷不利。
但是,皇帝多疑。
若自己一直压着府里的妾侍不许生孩子,只怕就会让皇帝觉得,自己盼着他死,好继承个江山社稷。
不然也不会想到这个嫡庶问题了。
轩辕澈固然是聪明,也想要走吕望说的这个方法。
但同时,也想要走的更加保险一点。
吕望那边明显是喝多了,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嘿嘿的靠在轩辕澈的肩膀上,就像是没看见轩辕澈那嫌弃的眼神一样,嘿嘿笑道:“其实,表哥也知道。太子表弟想要镇南王府三十万兵马。太子表弟,你只要帮我,留在镇南王府。表哥给你拍胸脯,就算是云怀瑾当真做了镇南王府的上门女婿。三十万兵马,一兵一卒都到不了他手里。全都在表哥手里掌控。你信不信?”
轩辕澈的心狠狠的跳了跳。
整个人都差一点跳起来了。
若非眼前这个人是吕望,轩辕澈都要觉得,这是某些人在试探他了。
偏生说这个话的人是吕望,轩辕澈的心里就多了一些可能性。
略有几分犹豫,又十分不舍得的低声道:“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孤不太能听明白。”
吕望垂下去的头猛然抬了起来,看了轩辕澈一眼,又像是脖子撑不住头的重量一样,飞快的落了回去,还惯性的晃了两下,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看见这样的情况,轩辕澈就心中有数了。
这吕望,几乎没有什么弱点。
那莽撞人的称号,也是他显赫身份的一种真实写照。
坦白说,若是换了一个人,有吕望这样的身份,指不定比吕望还要莽撞呢。
只是,吕望对口腹之欲,有种难以言喻的执着。
好吃,贪杯,是和莽撞人一起,贴在吕望身上的标签。
虽说他不曾因为好吃和贪杯误事,却因为好吃和贪杯闹出了不少笑话。
虽说那些笑话,若是放在平民百姓家里,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偏生他是皇帝的亲侄儿,还是皇后的干侄儿,身份地位都非比寻常。
所以那些笑话,除了让莽撞人的称号更加瓷实一些,也没别的用处了。
就在轩辕澈心头想着,要如何才能将吕望心头的想法盘问出来。
就听见吕望口齿不太清楚的囫囵道:“太子表弟,你不要以为,皇帝舅舅叫我一声莽撞人,我就真的是个没脑子的莽撞人了。我告诉你,我吕望,也是有脑子的。”
吕望一面说,一面不甘心的抬起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戳自己的心口,十分不甘心的道:“兵者,国之重器也!那镇南王府,可是手握三十万重兵啊。凌心瑜区区一个小女子,哪里有那个能力去掌控了。肯定会给女婿的。呵呵,谁都知道,做了镇南王府的女婿,那就能鱼跃龙门了。云怀瑾算啥?他那软脚虾,能和我比吗?不能!不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嘛。那有啥啊?只要他不能生儿子,那还不是要看我的。表弟,你说,我要是让小郡主第一个怀上我的儿子。那镇南王还不心疼我儿子?我和镇南王,可是有师徒情分。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加上我一直都在军中历练,兵权不给我,给谁?给软脚虾又生不出儿子的云怀瑾吗。嘿嘿嘿……”
吕望光是想着,就美得乐出声来了。
似乎就已经掌控了三十万兵马一样,伸手勾着轩辕澈的肩膀,伸出一只手,在轩辕澈面前晃了晃,长长的叹了口气:“太子表弟啊。我问你,你有尝试过喜欢一个女人吗?你这辈子,长这么大了,可有将一个女人放在心里过?”
吕望一面书,一面伸手戳自己的心口。
轩辕澈看的也是胆战心惊。
总觉得吕望继续这样戳下去,指不定就得将自己的心口戳个洞出来。
吕望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一样,对着轩辕澈诉苦:“太子表弟还不知道吧?你这五大三粗的表哥,可是将一个人,一个姑娘,放在心里,好久了。我小时候,第一眼看见她,我心里就想着,我这辈子,一定要娶了这姑娘做媳妇儿。让她给我生一窝儿子!一窝那么多!”
轩辕澈都愣住了。
带来几分试探的道:“表哥说的那个姑娘,是镇南王府的小郡主?”
吕望白眼翻上天:“不是她还能是谁?你表哥是谁?皇帝的亲侄儿,这身份,寻常人家的闺女,能配得上吗?”
轩辕澈皱眉:“不是说,小郡主面貌丑陋,所以才带着面帘?”
“啊哈哈哈哈哈。”
吕望笑得疯狂:“丑陋?谁说的?我告诉你,天下人都被骗了。我小师妹,那长得,可是倾国倾城。”
轩辕澈疑惑:“孤上一次问你,你还说很丑。”
吕望嘿嘿笑道:“能不说丑嘛。这要是人人都知道我小师妹长得好看。那和我抢媳妇的人,那不是要多很多很多了。”
轩辕澈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吕望,也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只是,若是要做太子近臣,光是有这样的小聪明,那也还不算。
吕望十分得意的道:“没想到吧?我可聪明了。可是,我更加没想到。我小师妹,竟然那么肤浅,看上了云怀瑾那小白脸的皮相。他有啥啊,除了一张脸。啥都没有。”
轩辕澈存了心的试探吕望,直接摊开了说:“礼亲王府有三十万兵马。”
吕望不以为然:“云怀瑾是个病秧子。那三十万兵马,最终在哪里,还是未知数呢。再说了,我小师妹说了,她的男人,不可能还有其他的女人的。你说,礼亲王府将来的继承人,从哪里来。还不是要从我小师妹的肚子里出来。可从我小师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是谁的,那可由不得云怀瑾做主。”
轩辕澈飞快的在心头盘算开了。
算盘珠子拨得叭叭叭的响着。
吕望像是喝醉了的状态,话说的差不多了,就对着轩辕澈道:“太子表弟,你说,你都是太子了。你能成全我吧?我没想过要做我小师妹的主君。我就是做个侍夫,让我小师妹给我一个人生儿子。咋样?只要你愿意,镇南王府的兵马!”
吕望说着,手重重的拍在了轩辕澈的肩膀上,慷他人之慨的大声道:“你的!”
轩辕澈心头剧烈震动着。
整个人的内心都在迅速的盘算着可能性。
吕望咧嘴,手又一次重重的拍在轩辕澈的肩膀上,这一次,是小声的靠在轩辕澈的耳边低声道:“礼亲王府的兵马,还是你的。如何,表哥够意思吧?”
轩辕澈的心狠狠的跳着:“表哥,你喝多了。”
“我没有。你不知道,我多少年,没找到一个人,听我说这些心事了。那些人,都没用啊。完全没用啊。只有太子表弟你,你才有可能帮我实现我的心愿。你说,我不找你,我找谁?你只管说,肯不肯吧。”
吕望一面说,一面就当着太子的面,倒了两杯酒,将自己的手指头刺破了,滴了两滴血在酒里面。
然后直接把轩辕澈的手拖了过来,在两个酒杯里,各挤了一滴。
飞快的将自己面前的这杯酒喝了,然后将杯子翻了个底朝天,打着酒嗝,对着轩辕澈道:“怎样,歃血为盟。美人,我的。江山,你的。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怎样?”
吕望这话,确实是很具有煽动性。
只是轩辕澈还是很犹豫。
总觉得今儿的吕望不正常。
下一瞬,吕望竟然就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带了几分控诉的小声道:“老天爷知道,我有多喜欢我小师妹。可是,老天爷为啥要捉弄我。非要将我小师妹给别人?我不甘心啊。我是真的不甘心。我哪里就比不上云怀瑾了?太子表弟,你要帮我啊。我是真的可以帮你拿到六十万兵马。”
吕望一面说,一面就发了狠了,一双眼睛带了几分猩红的盯着轩辕澈,冷笑道:“怎么?轩辕澈,你是不相信我?觉得我没有那个本事是吗?你不要忘记了,我如今可是城防营的大统领。我也是一步一步的爬上来的。”
看着轩辕澈不吭声,吕望就冷笑道:“太子,我也不怕说句大不敬的话。凌心瑜,我要定了。谁能帮我得到凌心瑜。我就将我手里的兵马给谁。吕望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我只知道,谁给我想要的,我就给谁卖命。”
坦白说,轩辕澈十分的意动。
看着吕望这疯子一样的行为,轩辕澈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轩辕澈没有多话。
将桌子上的另一杯酒一饮而尽,拍了拍吕望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吩咐外头的人,让吕望在这里好吃好喝,不要打扰他。
听见轩辕澈下楼的脚步声,吕望那一双浑浊的眼睛,逐渐清澈了起来。
看着轩辕澈座位面前那一个空空的酒杯,咧嘴笑了起来,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小样儿,和你吕望爷爷斗。你还差得远呢。爷爷从小就学演戏的。爷爷给你演一个,你都得跪!”
轩辕澈以为吕望是喝醉了,很放心的就走了。
只是,在离开之后,还是派人去盯着吕望,就是想要看看,吕望是不是真的对凌心瑜有那方面的想法。
另外也派人去南境。
想要看看,吕望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本事,拿到镇南王手里的兵权。
至于礼亲王府……
吕望说的那一切,听起来十分的荒诞,轩辕澈并不觉得可以实现。
不过,针对礼亲王府的兵马,轩辕澈已经有了别的安排了。
便是吕望这边不行,那也不影响最终的实际效果。
这边的轩辕澈以为轻松的拿捏了全局的时候,凌心瑜和云怀瑾在镇南王府准备去礼亲王府探望礼亲王妃的礼物。
云怀瑾坐在那边,捧着一杯茶,看着凌心瑜很认真的按照礼单清点物品,笑道:“礼亲王府的一切,迟早都是你的。你这么认真做什么?还不是从左手送到右手?”
凌心瑜眼睛眨了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一切?瑾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云怀瑾挑了挑眉:“怎么?不相信我?”
凌心瑜笑容灿烂:“其实也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就是觉得,礼亲王府三十万兵吗,加上镇南王府三十万兵马。若都集中到我手里。那我是不是可以面南而坐,登高一呼,做那千古女帝了?”
云怀瑾眼睛亮了亮,似乎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那么,心心真的想做女帝吗?”
凌心瑜笑道:“你猜?”
云怀瑾摇头道:“做女帝有什么好玩儿的。你就相夫教子,做我身后的女人好了。你若是喜欢享受这万里河山。我就江山为聘,如何?”
凌心瑜伸手,戳了戳云怀瑾的胸膛,口中啧啧有声:“果然,出嗣礼亲王府,就是为了兵权。和我联姻,也是为了兵权吧?”
云怀瑾赶紧高举双手投降道:“心心,要不,你亲手剖开我的心。认真看看,这心里装着的,是江山社稷,还是你。”
凌心瑜拖长了声音的道:“若是一半一半呢?”
云怀瑾想了想:“你若是愿意,也能接受。也不是不能。端看你是不是愿意了。你若是愿意褪去世间繁华,只想要和我泛舟湖上。那我也愿意舍弃所有,只愿意陪你浪迹天涯。你若是愿意坐拥一切,那我必定竭尽全力,去为你谋求。”
凌心瑜深深吸了一口气,缩了缩脖子:“啧啧啧。这一席话,说的可真是好听啊。听得我都心动了。”
云怀瑾笑道:“那么,你最终的答案是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
凌心瑜目光灼灼的看着云怀瑾:“想听实话?”
云怀瑾点头:“自然。皇上赐婚的那一瞬,我们就是夫妻同心了。不管是从两家世交的缘分,还是我们如今的缘分,你也不应该瞒着我,不是吗?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就这么简单。”
云怀瑾伸手,握住了凌心瑜的手。
还不等握紧,凌心瑜就十分嫌弃的将云怀瑾的手甩开了。
没好气的道:“别了,我很嫌弃好吧?你年纪比我大,将来也比我先死。而且你是男人,你要上战场的。肯定比我死得快。那我多吃亏。”
云怀瑾都被气笑了:“心心这话,说的可真是太无情了。”
凌心瑜翻了翻白眼:“既然你想要听我说实话。那我就不妨直接告诉你。我想要的,只是自保的能力。只是保护我在乎的人的能力。这江山是谁的,我不在意。兵马权给谁,我也不在意。只要,能护着我的人,平安一世。”
云怀瑾叹了口气,伸手,将凌心瑜的时候握在了手心里,紧紧的:“你放心。吾之所愿,亦然。”
不管是凌心瑜还是云怀瑾都知道,要完成这个想法,有多么的艰难。
凌心瑜继续盘点那些礼品,时不时的抬头看外面。
云怀瑾知道她惦记着吕望:“师兄只怕今儿过不来了。轩辕澈没那么容易上钩。”
凌心瑜皱眉:“师兄这样的人,是完成这个任务的最佳人选了。若是师兄都完不成的话。只怕就没人可以完成了。”
云怀瑾笑道:“师兄是立了军令状,保证完成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贪心了。”
凌心瑜没好气的道:“那是我的师兄,不是你的。还请云世子不要自来熟。”
“迟早都是一家人。”
云怀瑾这无所谓的样子,简直是让凌心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凌心瑜好奇道:“我想知道,你昨儿是怎么教师兄去套路轩辕澈的。”
咳咳咳咳咳!
云怀瑾神色尴尬的低声道:“这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管了。”
“你确定?”
凌心瑜挑眉:“你信不信,便是你不告诉我。我回头去问师兄。师兄一准儿啥都告诉我。半个字都不带欺骗的。”
吕望你个坑货!
云怀瑾在心里骂了吕望一顿,才叹了口气,很认命的将自己的计划都说了一遍。
末了才道:“权宜之计,也就是这么一说。方便促成我们的婚事。毕竟,朝野上下,看不得六十万兵马集中到我们手里的人,太多了。也有太多的人,惧怕镇南王府和礼亲王府联姻了。若不找到一个强有力的支持对象。我真的不敢保证,有那个机会做你的主君。”
凌心瑜玩味的笑道:“为何是做我的主君。怎么就不是我做你的世子妃?”
云怀瑾笑道:“世子妃常见,可主君不常有。”
凌心瑜也觉得还是蛮有意思的,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是不是真的可以考虑,纳了师兄做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