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木愣愣的跪在地上,任由秦老夫人打骂,半分没有挣扎的想法。
一边看了许久的秦夫人何氏到底是心疼儿子的,飞快的扑了上去,泪眼婆娑:“母亲,老爷,事已至此,你们就算是打死川儿,又有什么用?”
秦老夫人身体晃了晃,指着何氏:“看你生养的好儿子。都说慈母多败儿,若非是你帮着那凌娇珠牵线拉桥,秦川怎么会和那凌娇珠勾搭上。现在,咱们秦家危在旦夕,你就满意了?”
何氏满脸泪痕的跪在地上,磕头道:“母亲教训的是,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算是打死川儿,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如何才能让小郡主回心转意。”
秦侍郎不可思议的看着何氏:“你有办法?”
秦老夫人眼睛里也升腾起一抹希望的光。
秦夫人何氏,乃是当朝丞相的庶女。
而且是从小就被嫡妻教养在身边的。
秦家这些年的门楣,虽说不上是靠着她撑着。
可这些年,何氏表现出来的手腕儿和本事,确实是让秦家上下都十分信服。
此刻她站出来说想办法,依着秦老夫人和秦侍郎对她的了解,就已经是有了主意了。
何氏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对秦老夫人柔声道:“母亲,儿媳知道,母亲的心里,也是心疼孙子的。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不如,让川儿去梳洗梳洗,回头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的商量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看着秦老夫人和秦侍郎不为所动。
何氏又道:“实在是不行的话,妾身就回娘家,求父亲大人帮忙。终归是有法子的。”
听见这话,秦老夫人才道:“如此,也罢了。秦川,滚回你的院子,闭门思过,没有老身的允许,不许出门。”
秦川依旧木愣愣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的样子。
何氏十分心疼自己的儿子,赶紧呵斥左右,让人扶着大少爷下去休息。
直到秦川被人扶着离开,都没有抬头看老夫人一眼。
秦侍郎此刻也差不多是回过神来了,对着何氏叹息道:“劳夫人费神了,夫人坐着说话吧。”
何氏当初是低嫁。
也是看上秦侍郎的才貌,用了几分手段,才嫁进来的。
她对秦侍郎,这么多年也是情深意重。
对秦老夫人,也算得上是恭敬孝顺。
便是秦侍郎开口了,秦老夫人还没说话,她也恭敬站着,微微笑道:“老爷说笑了。母亲在上,我这个做媳妇的,自然是要站着立规矩的。”
何氏的柔顺,极大程度的抚慰了秦老夫人的心,秦老夫人叹息道:“玉莲啊,川儿也是老身的心头肉啊。你别怪老身对川儿心狠。实在是……哎……”
何氏上前,柔顺的端起茶杯,亲自试了温度之后,递给老夫人,柔声道:“母亲这些年为了川儿花费的心思,媳妇都看在眼睛里呢。怎么就因为母亲动手打了他,觉得母亲不爱川儿了呢。母亲这是,爱之深,责之切。”
秦老夫人十分满意的点头道:“你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最好了。咱们秦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若是咱们婆媳还离心,那秦家就真的完了。”
何氏何尝不明白秦老夫人这是在敲打她,飞快的跪了下来,十分诚恳的认真道:“母亲放心,自从媳妇嫁给老爷,做了秦家媳妇的那一日,媳妇的心,就已经是秦家的了。不管怎样,媳妇发誓,一定会用尽全力保住秦家的。哪怕是用我的性命,也一定会做到。”
秦老夫人苦笑道:“若是一定要用人命才能摆平这件事情,那也是老身用这条命去填。”
秦侍郎眼睛通红,只觉得是自己太没用了。
何氏嫁给秦侍郎的那一年,秦侍郎就在这个位置上。
当初也算是年少有为。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秦侍郎依旧是秦侍郎。
哪怕是有个做丞相的岳父,他这位置这么多年,也没有挪动一星半点儿。
这些年,秦侍郎的心,早就已经灰了。
好在何氏这二十年如一日的侍奉着,才让秦侍郎没有消沉颓靡下去。
如今瞧着何氏和秦老夫人都说出了这样的话,秦侍郎一时间悲从中来:“母亲,夫人,你们不必如此……”
秦老夫人瞥了秦侍郎一眼的,淡淡的道:“还不赶紧的把你媳妇扶起来。咱们秦家,如今可就要靠着你媳妇了。”
秦侍郎这才反应过来何氏还跪着,赶紧将何氏扶起来,亲自安顿在椅子上:“夫人有何妙计,如今就母亲和我们夫妻俩,不如夫人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考参考。”
何氏沉吟道:“妾身确实是有法子,只是不知道母亲和老爷如今心里是如何想的。”
秦老夫人和秦侍郎一起看着何氏,只觉得何氏这话说的蹊跷。
何氏继续道:“也不知道如今,母亲和老爷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一定要让郡主嫁入咱们秦家。”
秦老夫人和秦侍郎都沉默了。
现如今的秦家,要高攀上镇南王府,确实是……很困难。
加上又闹腾出了这样的事情。
可是,若要就这样放弃。
秦老夫人和秦侍郎都十分不甘心。
母子俩对视了一眼,都看出来对方眼睛里的犹豫。
最后,还是秦老夫人道:“何氏,你考虑事情向来周全,不如,你说说看,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何氏起身,对着秦老夫人行了个礼,才道:“那媳妇就斗胆说了。”
“嗯。”
“其实媳妇以为,咱们秦家如今要高攀镇南王府,只怕是不太可能了。加上那小郡主……姑且不论传言是如何模样。只是她在城门口展现出来的心机手段,就让媳妇感觉到害怕。”
何氏说话的声音十分平静,可言语中却是波涛汹涌。
秦老夫人也十分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那小郡主这些年和镇南老王爷一起撑起镇南王府的门楣,也确实是不容易。若无几分心机手段,也做不到。只是,咱们秦家,就缺少这样一位有心机手段的当家人。”
“母亲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