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何芸这个瘟神,孙胖子如释负重,死活跟在胡力和宋财屁股后边,生怕对方来个回马枪,继续找他茬。
胡力让他先回G园,以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会出尔反尔,孙胖子这才安心,临走时还特意告诉胡力,回去以后一定会宴请他和宋财,聊表心意。
宋财提醒孙胖子,聊表心意就算了,别忘了那对鎏金龙纹手镯就行,孙胖子向宋财保证,等他们回G园一定会亲自送到财力斋,见宋财答应了之后就逃命似的离开了桃花岛。
“吴勇拿着定金跑路,只能说明一件事。”此时木屋内只剩下了宋财和王素雅,胡力说话自然没了什么顾忌。
“什么事?”宋财问。
“素雅,你还记得马大哥说的话嘛,除了他和石匠,即使再厉害的鉴定专家也看不出那些擦擦和古格银眼的真假。”胡力想起了马回之前说过的话对王素雅说,“这吴勇刚拿到定金就连夜跑路,说明他肯定比那个叫何芸的女人提前得知那些东西是赝品的消息。”
“你是说有人向吴勇透露了风声?”被胡力这么一提醒,王素雅也想起了在深海时马回说的那番话。
“没错。”
“可是马大哥他们都被困在了海底,按道理说应该不可能呀。”
“阿远!”胡力和王素雅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然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在深海时宋财由于身体不适,被小四他们护送上了渔船,胡力和王素雅在深海发生的事他自然一概不知。
“这些事以后我再单独跟你说。”胡力说,“我们赶紧先去找王教授,商议出海的事吧,”
“依我爸那脾气,肯定不会再同意出海了。”王素雅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气,这一次自己险些丧命,没有上级的允许,他绝对不会出海的,这一向是他做事的原则。
“那也得试试,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胡力透过木屋的窗户,望着茫茫东海的海面,心里十分担心马回的现状。
王学军临死前的那句话始终徘徊在他的脑袋里:他们已经带着你父亲出发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是早就有人策划好的阴谋。
他们是谁?到底要带着父亲去哪?为什么王学军会说一切都是有人策划好的,难道连他和周凌还有李超三个人也只是一枚棋子?
如果一切真如王学军所说,那么策划这场阴谋的人该有多么深的城府啊,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一次,胡力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说服王凯,再去一趟西北的深海区,他不能弃马回于不顾,自己和王素雅的命都是马回救下来的,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就算一切都拨云见日,他也会愧疚一辈子的。
可是当他们来到王凯所休息的木屋才得知,王凯领着小四几名考古队员还有几名船员已经出海了。
据岛上的一位老渔民交代,王凯他们一大早就征了一艘渔船出海了,听说是去找人。
胡力知道,一定是小四将之前水下遗址的事说给了王凯听,现在他们肯定四处寻找小辉和马回的下落,至于那座水下遗址胡力倒不担心,以他对小四的了解,他是不会冒险再回去的,其他几名考古队员就更不会冒这个险了。
那位渔民还说,王凯花了些钱雇了几名当地的船员,给他们配了几套预备的深海潜水服,让他们一起帮忙去海里找人。
“这王教授怎么走的时候连招呼也不打一个,让我宋财去,好歹还能帮衬帮衬,这下可好了,万一遇上那群怪鱼,可不得...”宋财说到这,看了一眼王素雅没再往下说了。
“王叔,可能一时救人心切,你也别太担心,他老人家干考古这么多年,经验丰富,遇到紧急情况我想他应该能应付的来,况且还有小四他们呢。”胡力劝说王素雅不必过于担忧,“另外,马大哥他们这个时候想必早已经分出了胜负,就算小四他们下到那里,也不会遇见他们,会没事的。”
王素雅点了点头,眉头微皱。
“老胡,要不咱再租一艘渔船,雇几名船员,去接应一下王教授他们怎么样?”宋财经历了水下遗址那一次险境,知道考古学家的不易,特别水下考古工作者们的艰辛,何况小四他们几个还不辞辛苦的将他从海底护送上船,于情于理也应该做点什么。
“没了,岛上的渔船全部出海捕鱼去了,傻孩子,你难道没看到吗?你们就老老实实的等着,祈求你们的朋友安全归来吧。”那老渔民驮着背,指了指四周的海岸边。
胡力顺势望过去果然一艘渔船都没有了,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有许多人正在从屋里往外搬东西,胡力这才明白,原来岛上的人想要离开这。
“老人家,他们在做什么?你们是不是打算离开这了?”胡力问。
“这里住不得了,住不得了呀。”老人连连摇头叹息。
“你们都住了这么些年了,为什么突然要走,难道说吴勇一走,你们没了主心骨就没法生活了?”胡力突然想到,岛上的居民突然搬家,很有可能与吴勇的离开有关系。
“吴勇?你可别提那臭小子了,在你们外人眼里,是不是都觉得他把这桃花岛经营的井井有条、安居乐业?”提到吴勇老人恨的牙痒痒,“实话告诉你们吧,自打十多年前,吴勇带着一帮人来到这小岛,他们就一直没安生过,你们见到的那些怪鱼,早些年本来是没有的,谁都没见过这些鱼。”
胡力没想到这年过七旬的老渔民居然对怪鱼的事这么清楚,看来这吴勇身上还有许多不为他们所知的秘密,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不如打听个明白,免得离开这座小岛后就再也没机会听了。
在胡力几人的央求下,加上宋财从车里拿的几盒正宗的北方旱烟,老人这才勉强透露了点关于吴勇那帮人早些年干的事。
据老渔民回忆,这吴勇在十几年前刚来到这座小岛的时候,头几年都还挺兢兢业业的出海捕鱼,张罗着各种生意,从打渔到出售,再到与外界的商贸对接,都由他和他的那帮弟兄们忙活,日子一久大家都越来越信任他,推崇他当上了这里的头头。
吴勇当上老大后,分工均匀,对老幼妇孺都很照顾,人看上去又老实,于是接连有几位姑娘同时看中了他,就这样才有了后来吴勇娶了八个老婆这么一件风流事。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事,你情我愿,能者多劳嘛,可是又过了几年。
吴勇和他的那帮手下,时常前往东海西北的深海区打渔,并且一呆就是两三天才回来,老渔民告诉胡力,他们岛上有个规矩,出海打渔一般顶多呆一天就得回来,不管是否打着鱼,也得当天回来,第二天才能接着出海,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
可是自从那之后,吴勇改了规矩,让渔民们都去西北的深海区打渔,并且还让一些青壮年下水,说是水底下有一种特别大的鱼,但是需要人工捕获,所以得有人下水去合力制服才行。
那些青年听了吴勇的话拿着鱼叉纷纷下水,准备降服所谓的大鱼,结果鱼没有抓到,那几个下水的青年没了踪影,连尸体都找不着了。
吴勇回来后就对岛上的居民说那几个青年人溺水了,但是接连死了好几个人,吴勇自知不给个满意的交代,岛上的原著居民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笔钱,分给了那几家遇难青年的家属,每个人十五万,那个时候十五万还是蛮值钱的,那几家收了钱后,吴勇又送了些礼,并承诺以后出海打渔会多分配给这几户人家,那几名青年的家属这才肯罢手。
“自从那一次以后,西北的深海区就再也没有人敢去了,吴勇他们也没有再去过,后来有人说在海里发现了一群怪鱼,就出现在那几名青年人失踪的那片海域,有人说那片海域底下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也有人说那群怪鱼就是守护那些宝物的,还有人说吴勇狗改不了吃屎,一直在干着淘沙的买卖。”那老渔民吧嗒吧嗒的抽着宋财送给他的旱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淘沙?”王素雅一直在考古队工作,从来没有独自外出闯荡过,对于‘淘沙’这个词不是很理解,她认为淘沙就是淘金子。
“你这女娃娃,不是搞考古的嘛,怎么连这个淘沙都不晓得,太差劲了。”老渔民说。
“我...”王素雅被老渔民说的一时语塞。
“老人家,她一直在所里工作,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哪有您见多识广,您别见怪。”胡力见这老头脾气还挺怪,赶忙顺着他的话替王素雅解释了一下,要不然惹了他不高兴,就什么都打听不到了,“您能跟我们说说吴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淘沙的吗?”
“生得一双剑眉,两眼有神;心善渊,却所行深渊;胸佩墨玉,却四处寻玉,坚毅执着,天降大任有斯人也,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呀,但磨难却也是免不了的,甚至会丢了性命。”老渔民听了胡力的话,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胡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三个人蹲坐在小木屋的屋檐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老渔民在说什么,也不好打断,只好等他什么时候把烟抽完,再听他说接下来的话。
但胡力始终觉得这位老渔民非同一般,至少他对这东海的了解不比他们要少,否则他刚才不会说什么寻玉之类的话。
兴许,深海石碑的事他也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