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洛姝和老妈子的脸色瞬间变了。
无为微微皱眉,顺着谢无韫说的,看向洛姝的面相,却只能看出一点端倪,心中佩服不已。
这位新上任的师兄有两把刷子啊,怪不得祖师爷特意叮嘱,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人留下来呢。
要是有这位师兄在,那他们无相观岂不是飞进个善财童子,从此以后做大做强,都不是问题,简直是做梦都得笑醒。
咳咳,无为瞥见谢无韫的眼神,连忙敛起笑容,正色道:“善人不必担心,我们道观的少观主,法术高强,必是可以帮善人解了此术。”
她朝着谢无韫一阵挤眉弄眼,这可是长公主之女,做成这一票,那香油钱可是大大的有。
闻言,老妈子也是期盼的看向谢无韫。
“我可以帮你,只是这......”谢无韫笑眯眯的。
洛姝了然,“只要大师帮我解了此术,香油钱不是问题。”
“此术施展在于你家的风水,以及你的生辰八字。”谢无韫从腰间摸出天星笔:“所以,我需要亲自去你家一趟。”
事关风水,需要亲眼堪舆,亲手布置改写,容不得一点差错。
老妈子大喜:“道长,此番多谢你了。”
谢无韫笑笑,对着无为嘱咐几句,又把自己带来的嫁妆放在寺庙,布了个阵法藏好,这才跟着洛姝一行人 从无相观离开。
此时已经是黄昏,盛京东城门处,一辆马车在城门边上孤零零的侯着,挡在车前的车夫,怒视着对面的人。
而另一边,则是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双手环胸,唇角勾着笑容一双眼睛上下扫视对面的人。
眼中写满了扬眉吐气,亦还有嘲讽,声音来还带着挖苦。
“谢景行,你也有今天,当初敢我出师门,瞧不上我,觉得我不配读书。”
“啧,现在你看看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吗?腿都瘸了,就不要妄想当太傅了。”
车夫气得脸涨红,张口就要怼回去,车帘掀起,露出一个靠在车壁上的男人,看样貌很年轻,让人尤为注意的还是他的腿。
双腿平方着,被一张毛毯盖着,身旁还放着一把轮椅。
谢景行神色很淡,眼中并无一丝波动,掩唇闷闷地咳嗽几声,并没有说话。
只一双眼睛,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倒是对面的男人韩子轩,被这道视线刺了一下,可在察觉到对方的沉默,蹦跶的更厉害了,声音更得意了。
“不说话了?也是就你现在这样,能说什么,还不是要好好讨好我。”韩子轩嗤笑一声。
尤为得意,当初他拜在谢景行门下,奉他为老师,就是看中他太傅的身份,不就是用他的身份卖官卖爵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导致他再也没办法在官场上有所作为,还被逐出师门。
韩子轩目光阴沉沉的,想起仕途全毁在这人手里,就恨的咬牙切齿。
“这样,你好好求求我,从我的胯 下爬过去,我就帮帮你,治好你的腿。”韩子轩呵呵一笑,大发慈悲的开口。
谢无韫入城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让马车停下,掀开车帘看去,只一眼就判断出了,坐在轮椅上的,是她大哥。
而他对面那人,谢无韫却是不认识。
然而她不认识,可不代表身旁的人不认识,洛姝顺着看去,就皱起眉头,这不就是她表弟吗?
谢无韫正准备出去,谢景行就开口了。
他的声音淡且冷,话虽不多,却把韩子轩气的只会你个不停。
“你还是如此废物。”
“你骂谁呢!”韩子轩气的咬牙,神色狰狞:“腿都瘸了还这么嚣张,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叔叔是谁,只要他一句话,你这太傅还做的下去?”
谢景行声音平静,明明他才是被折辱的人,现在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哦?贵府都可代圣上随意裁决官员的评定了?”
韩子轩也不是蠢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刚刚说错话了,脸色唰地白了,这,这谁敢接。
“你,你别含血喷人。”韩子轩色厉内荏的说了一句。
“说你学问不好,也是因为你人品和学问确实不行,连话都说不明白?”谢景行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
“以后出门在外,可不要说我教过你,我丢不起这个脸。”谢景行接着开口,字字句句直戳心窝子。
韩子轩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这么硬气,一口气憋在心口,狠狠一拂袖子:“你给我等着,后日就是长公主生辰,有胆你就来。”
说完,涨红着一张脸,迅速上了马车离开。
谢无韫弯了弯眼睛,这个大哥,倒有几分意思。
“走吧。”
长公主府在皇宫脚下的百里坊,因为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占的府邸极广,十分豪奢。
为了方便,几人从后门进入。
谢无韫掏出罗盘,一边走,一边看着长公主府的风水。
长公主府建造时一定看过风水,每一处摆设,每一颗栽种的树,都严格按照五行八卦布置。
便是有些小瑕疵,也无伤大雅。
走到一处湖边,几人正打算路过,忽听得一声啪嗒声。
洛姝赶忙看去,只见一条红鲤鱼甩着尾巴,啪啪扇在谢无韫白色的裙摆上 溅起一声的泥点子。
洛姝:“?”
谢无韫满天黑线,捡起鲤鱼扔回湖中。
她这个倒霉体质啊,自己主动远离人群还不够,还要远离鱼群啊!
“走吧。”她往后又退了一步,离湖离人都远了一点。
直到看到一处小院落,谢无韫才停下脚步,这是正大门的一处门房,平日里都是看门的小厮所住的。
好好一个小院落,门口却摆着一个挡路的石狮子,脚下踩着一个石刻的坛子,威风凛凛的目视前方。
“道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洛姝没忍住问。
“这里。”谢无韫拨弄一下罗盘,指了指眼前的石狮子,“石狮子应该放在正门口,怎的放在这里?”
老妈子皱起眉头,回道:“这是表小姐带回来的玩意,说是一个大师指点她,这里是公主府的不吉之位,要用石狮子镇宅才行。”
洛姝淡淡道:“我娘比较信这些东西,又怜惜她,这才默许了。”
镇宅?
谢无韫嗤笑一声,拍了拍石狮子,点着它脚下的石刻坛子。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石狮子啊。”
在她眼中,这石刻坛子散发出来的阵阵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