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钟先生的是钟家的女佣，尖叫着跑出来，抓着钟鸣的手大哭：“钟先生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一个六十岁的人，从楼梯上滚下，可想而知这是多危险的事情。
宋晚晚在夜风中，回头看向灯火暗淡的大别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她好像明白过来，今天这个局的意思了。
“你不问我，是不是我推的他？”钟程的声音低哑，满是疲倦。
“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你看我会去做吗。”
宋晚晚虽然说得是自己，而话里面的意思，全然都是对钟程的信任。
“走吧，我们去看看，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钟家别墅里面，钟父躺在一楼的地上，四仰八叉，围观的人多，但是没有一个敢上去。
钟鸣抢先靠近，摸了摸鼻息之后，对帮佣连声大喊：“快叫救护车！”
女佣慌慌张张地去拨打电话，无意中碰到了旁边的花架，一盆花险些砸在宋晚晚身上。
钟程眼疾手快，将这盆花扶住。
“钟程，你就算是对爸爸有怨言，你也不该把爸爸推楼梯！”
钟鸣一看见他，立马冲上前，攥起钟程的领口怒吼：“他是你爸爸！”
“这么激动干什么，”钟程眉眼淡薄，将他的手扳开，“你哪里来的证据，能证明是我推倒了他？”
“整个屋子里面只有你和爸爸，不是你，难道有鬼吗！”
“也说不定啊，”宋晚晚嫌弃地说：“你们家灯也不开，这不是很容易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说着还搓了搓手臂：“你们不觉得这屋子里有点冷？”
宋晚晚这么一说，一群人都觉得身上发冷，纷纷点头。
“不，不是，是赵小姐说屋子里面热，所以我开了空调。”
帮佣面红耳赤，找到中央空调遥控板，将默默工作的空调关上。
宋晚晚：“……”
拆台还挺快。
“不要把话扯开，”赵小雅也从人群里面挤进来，“这屋子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还有一个必定是凶手。”
宋晚晚半眯着眼打量赵小雅，对方毫无惧怕，甚至还带着挑衅地回看她。
“我离开的时候，他就站在这个楼梯上。”
钟程抬眼往上看，“而我根本就没上去过。”
“没上去过？”
钟鸣狐疑地往上走，小心翼翼地避开中间物证，走到楼上后没一会儿，举着两个玻璃酒杯往下看。
“那你说，这两个杯子，是他自己和自己喝？”
钟程拧起来眉头，一声不吭。
宋晚晚仔细打量着，心里有些焦急，不自主地握上了钟程的手。
手心滑腻，让宋晚晚心中为之一振，低头细看。
“没话说了吧，”赵小雅大声说道：“就是你把姨夫从楼梯上推下去的！他只是想求你，让你们的公司合并，你不同意就好了，为什么要害他！”
钟程没看她一眼，宋晚晚能听见他磨牙的声音。
“你说话讲证据啊，”宋晚晚半挡在钟程面前，“你怎么就知道是公司合并的事情？”
“我，我最近听见姨夫在念叨这件事！”
赵小雅一窒，连忙反驳。
医护人员很快就来到了别墅中，将钟父抬走时，宋晚晚看见了他衣服后背上泛着不正常的光。
“我已经报警了，这件事就交给警方来处理！”钟鸣也同样大声说道。
“那正好，我也想请警察来看看，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问题。”
宋晚晚说完，就靠在了墙边上等着，钟程不明就里，凑近了问她：“你知道怎么回事了？”
“知道了，”宋晚晚冲着赵小雅一笑，“还是赵小姐告诉我的。”
赵小雅神色一惊，继而冷笑：“嘴硬！”
这种板子上钉钉子的事情，怎么可能还有翻盘的余地！
其他人也同样认为这件事没了回转的余地，即使看得出来，这件事就是在针对钟程。
在等警察到来的期间，宋晚晚半点不慌，甚至还饶有闲心的打量整个钟家布局，和钟程低声讨论。
这样反而让钟鸣和赵小雅心生疑窦。
不一会儿，警察就到了，勘测了现场之后，询问在场一群人。
赵小雅尤其激动，连声指责是钟程将钟父推倒。
一阵东西打碎的声音传来，往声源看过去，宋晚晚的脚边上，一地的青花瓷盆碎片。
“不好意思，手滑。”宋晚晚面带歉意。
“手滑？”
钟鸣冷笑，“只怕是想要毁灭什么罪证吧！”
“我倒是想要提醒警方，这里有罪证。”
宋晚晚指着放花盆的花架，“警察先生，你们看看这里，有一团油。”
这团油半凝固在花架上，依稀能看得出来有花盆底的样子。
“我刚刚看钟董的时候，他身上也沾有油脂，这个楼梯嘛……”
宋晚晚说着就踩了上去，脚底一滑，直接仰倒。
好在钟程在，避免了她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你在演戏吗？”
赵小雅冷笑，“这也太拙劣了！”
“那要不让赵小姐走一走，或者钟总来试试？”
宋晚晚抱着手，“不过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刚刚钟总上下楼时，是靠着墙边吧？”
不必说明，诸人都知道宋晚晚的意思，是在说钟鸣有所猫腻，便纷纷抱着看好戏的姿态，等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那又怎么样，”钟鸣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我这是不想破坏现场！”
宋晚晚冷笑两声，看向警察：“那就请警察同志查一查，这些东西是什么，楼梯上有没有这些东西！”
钟鸣脸色一白，显得有些支吾，与此同时，警方勘察了楼梯，果然发现了有一些油脂痕迹。
“钟总，你解释解释？”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钟鸣梗着脖子说：“我又不是佣人！”
“哦，”宋晚晚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那就请赵小姐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这关我什么事？！”
赵小雅傲然扭头，宋晚晚指着她的裙摆：“既然这样，赵小姐不如解释解释，为什么在宴会开始时，你衣衫光彩，却在十分钟之前，突然沾染上了油脂？”
警察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赵小雅的身上。
宋晚晚冷声道：“我可不记得，今天晚上有谁打翻了餐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