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大姐葬在门口的大树下立上石碑,鞠了三个躬。向山坡下走去,路过村庄时,有几个老妪坐在村口放声大哭,我加快脚步,不想被这种场景所影响,这时里边却又跑出几名官兵,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我赶紧向旁边的大树后边躲了躲,但还是被为首的人看到,大刀一挥:“站住。”
我装作不是叫我,转头就跑,他紧跟上来抓住我的头发朝后边的几个人说:“人虽瘦小,倒还可以充人数,到了军队里可以去火头军打杂。”
我一听是抓兵丁,心里顿时一慌,挣扎着准备说出我是女的,谁知那人以为我还要逃跑,用刀柄一挥,我又一次昏倒。
醒过来时被身上的凉意给惊醒了,面前的人手拿水桶恶狠狠的看着我,见我醒了说:“你以为来这里是让你享受的,赶紧下车跟着人群走。”我这时才发现是躺在马车里,还没弄明白,就被人一脚踢下马车,身上又被抽了两鞭子,才有些清醒,看着湿淋淋的自己,又看着眼前众多的人群。
衣领被人提起来,扔进了人堆里,手上立马用绳子捆住,知道自己被抓来充了兵丁,看着周围防守的十几个官兵,这下逃走也不是好逃的。不过,心里也稍稍的松了口气,那帮黑衣人怎么样也没想到我会被送来军队,就算是那个鬼人后悔了想杀我,也不可能找的到我!
“走,走!”背上又被挨了几鞭子。
我疼的只掉眼泪,身边有个人轻声的说:“你走快点就不会挨打了。”抬头看,是一个长相很平凡的人,倒是他的身上有股壮实劲儿,一看就是个庄稼人,只是年龄还小。他见我看他,眉头皱了一下,走去了前边。看来这人脾气也不好。我快速跟着人群但还是走在了最后,我本就是个女生怎么可能跟上他们这些长腿的男人,一路上没少挨鞭子。
队伍不算大,除去刚刚把我踢下的马车,就是这一百多个兵丁了。一路上竟然连走了两天,也不让休息,我双腿灌了铅似得,寸步难行,感觉背上都快被鞭子抽烂了。
终于到关龙头让停下休息。
坐下来才发现背在背上的行李竟然不见了,我上下找了一通只找到大姐给我的那个玉佩,包袱确实是不见了,想是在马车里时就被拿走了,那里边放了几张银票,最主要的是里边有我洗干净的睡衣和大姐写给小衣父亲的信。我慌忙拉住巡视的官兵问他有没有见我的包袱。他一鞭子抽下来打在我身上,本来都在休息的人都朝这边看。我躺在地上抱住头,任鞭子在身上抽来抽去,有朝一日你们对我做的这些我要让你们双倍奉还。
“官爷,官爷。。”一个声音低三下四的说。我从手缝里看到那个人在官兵面前低头哈腰的又悄悄的朝那狗人手里塞了个东西。那狗官兵狠狠的看我一眼对他说:“看你这么有眼色劲儿,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惹着小爷,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我躺在地上,捂住眼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一只脚踢在我身上,见我不动,又走过来拽我的手。我挣扎着转过身,不让他碰,他忍着气的说:“这么娇气,刚才的蛮劲儿去哪儿了,真该用鞭子把你抽死。”我揉揉眼,坐起来说:“银票我会还你的。”站起来,朝那边没有人坐的草地走去。
刚坐下来,本是围在一起的人群就四散开来坐去了一边,我无语叹息,看来我得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来走的还算顺当,路过客栈了就睡草屋,但是更多的是睡在草地上或是马不停蹄的赶路。
赶路期间,竟又见了那群黑衣人,虽然都是带着黑纱但为首那个绛红色的衣袍还是特别扎眼,不同的是今天的他换了面具。一看到他们我慌忙低下头,用衣服袖子挡住脸,幸好古人的衣服都很长宽,直到他们的马匹越走越远,马蹄声都听不见了,我才敢把袖子放下来。
“娘的,又是这群杀人魔头!”旁边的差役骂骂咧咧的说着。
一听我就想张口问他,他瞧我看他,一鞭子抽下来:“看什么看!”
忍着疼痛朝旁边移了移,把那份疑问压了下来。到现在还是改不过来人人都平等的概念,什么人都想随便聊几句。
终于半个月之后到了营地。看着扎着的帐篷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但是我已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一百个人全部站在空地上,听着前边士兵一个又一个的念名字,我的头都是大的,被他们抓来时想说自己是女人被他们给敲晕了,到后来醒来之后想说清楚却是在荒郊,面对那么多男人是怎么也不敢开口说自己是女人,而如今到了这里,真要是说出来肯定是要被杀头的。军队上自古以来都是严纪明令的。但现在面临的晚上睡觉却真正的成了问题,以后的各个麻烦更是不言而喻,但是无论如何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是女人。
二十个人睡一个帐篷,眼看已将到睡觉时间,明天还要面临更多的难题,我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掀开帐帘。犹豫再三,我伸出手,帐帘已被锨起来,回过头一看是那个少年,他看到我并不惊讶,什么也没说就掀帘进去,我跟着他也走了进去。
可能是第一天刚到这儿大家互相不认识,都只是找到自己的床铺睡觉,我也没看到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就放大了胆子找自己的床位,在靠窗的位子,床头上贴着‘李然’二字,入兵册时我改了名字,怕的是‘李潇然’这个名字以后找到小衣了没法解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牵挂的也就只有小衣了。
在床上刚躺下,身边的人也躺下了,一张平凡的脸,心里不由的嘀咕着凑巧。他看都没看我转过身背对着我,睡了起来,我看了一眼他床头的名字‘曹项蕴’,名字和他这人可真不搭配。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床头的破裤子放在了我俩中间当界限,他扭过来看了一眼又转回去了,我全当作没看见。
谁知半夜睡醒,我竟然躺在了他的床上,身子还紧贴着他的背,腿搭在他的腰上,这人还真古板就连睡觉都是纹丝不动。我小心翼翼的把腿放回来,慢慢的退回到自己的床上,悄悄的把中间放的裤子收起来,以后晚上睡觉也别防人家了还是先防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