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们搓起来。”这是清风楼新开的麻将业务,深受喜爱。
“公子懂的不少嘛,看来我们今天可要小心了。”桌子上的三个人对视一眼,摆明了要狠着苏见微宰。
“好,公子我今天别的没带,就是钱带够了,能不能拿得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苏见微学着那些二世祖的样子,口出狂言,睥睨众人。
那三人心里顿时有底了,呵呵笑着:“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第一局,苏见微很快败下阵来。
“你们运气好,下一局看我赢回来。”苏见微故意装作生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硕大的钱袋子,看得围观的人眼睛都直了。
掏出一些碎银子扔到桌子上,胡牌的人立马就揽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有看的人忍不住说:“就几文钱,不用……”
“欸——”收钱的那人笑得嘴都合不拢,“公子大气,祝公子待会儿的手气爆棚哈哈哈……”
另外两个还没有收入的人卯足了劲,一会儿可不能迁就他一个人,让他把钱给赢了,还是要自己多胡牌才行。
这就埋下了一颗分裂的种子。
不过今天苏见微的目的并不在此,她今天来无所谓输赢,只是想打听一点儿不同于官方的,民间所流传的消息而已。
“我待会儿肯定手气好,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最近可是去东临那边做了生意刚刚回来,这眼看着东临和大靖的关系就要变好,我那生意肯定也是会大赚一笔。”
苏见微一边摸牌,一边状似无意地挑起话头。
打牌的三人和围观的群众全都没有防备,接上了散财童子苏见微的话茬。
“公子在东临做生意?那可是个好地方,而且最近确实和我们大靖走得近。”
“你们都知道前段时间祁王殿下去了南海吧,是要跟南海签订一个什么商贸互通的协定,那时候大靖跟南海做生意就更加方便。东临看着两国交好,这不是着急了,也眼巴巴地赶来示好。”那胡了第一局的小个子男人看起来还很有国家认同感,说到这些事请脸上不无骄傲。
苏见微装作很迷茫的样子,问:“东临跟大靖示好?东临不是一向物产丰富,人民富饶,兵强马壮,前几年还曾经屯兵大靖边界,怎么现在还会跟我们大靖来示好?”
“小兄弟,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作为生意人,这可是不行的。”
“须知这天下的世道一天一个样,以前是我们大靖根基不稳,现在情况不同了啊,祁王殿下打了那么多胜仗,外面那些国家那个见了不害怕,哪个敢来试试咱们祁王殿下的长剑?”那小个子男人不仅仅爱国,看来还是祁王殿下的忠实粉丝。
“说到这里我就又不明白了,”苏见微把腿往凳子上一放,摆出一个豪迈的姿势,“我们大靖也是太祖亲手打下来的,怎么说也是个武力强盛的国家,怎么听你们一说,好像我们那个时候很弱一样?”
“大靖刚刚建立的那一两年确实是很强的,结束前朝的混乱割据,统一这么大一片土地,怎么能说没有一点手段和能力?只是后来啊,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见微的心狂跳起来,但是面上还要保持着冷静,她知道,她要听的,就是这一声叹息后面的事情。
“这件事啊,说起来其实大家都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但是具体的细节吧,又谁都说不清楚。而且大靖皇室对这件事情也很是忌讳,久而久之,就几乎变成了什么隐秘一样。”
“胡了!”一直闷声不说话的那人憋着一口气,赢了这手牌之后拿着银子喜滋滋,“什么隐秘不隐秘的,除了小一辈的人,老一辈的几乎都知道的事儿,没什么好瞒着不说的。”
“公子你也是运气好,今天遇上我们几个敢说的,要是别人啊,可能还真不一定能把这事儿拿出来说道说道。”
“您几位就别卖关子了,透露点儿给我听听看。”
被卖足了面子的小个子男人这才开口:“我们大靖的江山,一般是太祖打下来的不错,但是还有另外一半,是忠王打下来的。”
“忠王?怎么好像没听过这号人物?”
“公子你年纪轻,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人物了,再加上大家讳莫如深的,自然不是什么人都知道。”
“那忠王——是个什么人物?想来当初应该是显赫一时的,又是怎么变成现在百姓提都不敢提的?”
新一局的麻将又搓起来,讨论的气氛随着赢钱的快乐一样愈加高涨。
“忠王当初可是大靖太祖的好兄弟,大靖建国时,封的第一个王爷,就是这位异姓的一字并肩王。以前曾是前朝的官,也是眼光毒辣,在乱世之中看准了太祖,决定扶住太祖统一乱世。可以说,如果没有忠王,就不会有今天的大靖,或者至少要推迟十几二十年。”
“是啊,那时候,谁不称忠王一声英雄呢,用兵如神,就没有他打不赢的仗。最重要的是忠王还是个义薄云天的人,军队里不知道多少人曾受过他的恩惠。虽然年龄相差不少,但是他跟太祖的感情也很是要好,听说还许过娃娃亲呢。”
“一代英豪啊,可惜,最后竟然是那么一个下场。”
这一声感慨之后,竟然没有人再说话,只有牌页磕碰发出响声,全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怎么样的……下场?”
苏见微颤抖着声音问。
“一夜之间,满门抄斩。”
苏见微拿着一张牌的手,顿住了。
“唉,说忠王是逆臣贼子,找到了勾结前朝的证据,帮助大靖立国都只不过是计谋而已,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匡扶前朝。”
“但是证据也好,说辞也罢,都是取决于那时的人愿意怎么相信。说谋反的证据确凿,或者说有人栽赃陷害,全都可以解释得通,只不过是看太祖愿不愿意相信他亲手封的一字并肩王。”
“那些事情我们怎么搞得清呦,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啊,历朝历代,狡兔死,走狗烹,这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