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云有些头疼。
这场面已经够大,这男人可别再来给她添乱,不然她今天都收不了场了。
玄甲军在前,冷月推着萧夜煌从侧厅出来,男人一袭暗紫蟒袍,一脸冷意端坐在黑木鎏金轮椅之上,目光如炬缓缓看来,让满座宾客如临大敌。
众人面色微变,纷纷起身见礼:“拜见辰王殿下。”
君玉谚也是一惊,辰王!
萧夜煌?
他怎么也在府上?
萧夜煌对周围人的反应似乎已经习惯,在一众战战兢兢的恭迎声中,目不斜视而来。
天启有一句话叫,太子只是太子,不一定是萧元谨,但辰王只一个辰王,只能是萧夜煌。
前者不过是一个身份,后者,已是一座丰碑。
宛若神明!
即便已日暮西山,只是曾经的战神,但仍旧无人敢惹,恐惶怠慢。
“三哥这是要插手南阳侯府的事?”瑞王眼瞅着一阵嘀咕,“这可不像三哥的行事作风。”
萧元谨面色微凝,“你别多管。”
此事牵连甚广,他瞧着似乎不那么简单。
萧夜煌往君落云这边过来,面容沉静,宛若玄冰。
不过在看见荣国公府一众也跟着起身,魏氏,秦萧然,甚至于聂老太君都给他见礼时,男人眸光轻动了动一个抬手示意,“聂老太君,秦夫人请安坐,不必多礼。”
嗓音平静,但明显带着一分恭敬在里面,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是一种晚辈对长辈的恭敬。
这……
聂老太君和魏氏一等都是一惊,看着萧夜煌的眼神明显有些错愕,一边又看了看君落云,有些不知所措。
君落云眨眨眼,也有些意外。
这男人对自己皇帝老子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今儿是吃错药了?
萧夜煌在朝中一向独来独往,不与任何官员权贵深交,倒不是傲慢看不起其他官员,而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疏离,冷漠……
他这般好声好气,聂氏一等又不蠢,可不会认为他是突然转了性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墨墨和君落云。
可是,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就更让人震惊了好吗!
宴上其余人看着这一幕,也各自有了思量,他们越来越觉得,辰王是真对君三小姐上了心啊!
但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时墨墨追着萧夜煌跑上前来,冲着秦萧然一阵傻笑,“小舅舅,你看我把美人爹爹给你叫来了,你不是想见他吗。”
秦萧然这瞬间甚至于紧张的忘了呼吸,“辰,辰王殿下。”
少年原本苍白的小脸都憋青了,一眨不眨地瞪着眼前男子,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本人。
天啦,真的是辰王殿下吗?
他见到活的了!
魏氏一听这话,更是直接脸都白了,“童言无忌,墨墨闹着玩的,小儿也并无那个意思,辰王殿下见谅。”
我的天啦,墨墨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胡话,把辰王殿下叫来见萧然?就是皇帝陛下都不得敢如此待遇。
不如直接要了她这条命得了!
萧夜煌看了看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着魏氏淡淡两字:“无妨,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周围一众面面相觑。
荣国公府一等战战兢兢落座,有点迷糊。
不过萧夜煌特意和荣国府的人打了招呼,却并没有问候原本是寿星主角的君老侯爷,这一个做法又让不少人有了些异样想法。
君老侯爷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但萧夜煌并未理会其他任何,径直来到了君落云身侧。
男人强大的气场,一出场即是焦点和主角,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君落云微微一叹,不得不开口,“你怎么出来了。”
这男人不喜欢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她以为他会躲到宴会结束呢。
萧夜煌看了君落云一眼,并未回她的话,而是将眼神落到了君玉谚手中的御赐金牌上,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不知为何,君玉谚面临三军压境都能不动如山,却在对上萧夜煌的眼神时莫名犯虚。
萧夜煌厉眸睥去,冷冷两字:“拿下。”
身后玄甲军应声而动,一左一右,立刻将君玉谚当场拿下,这行动太过突然和迅猛,一时间将御赐金牌都震飞到了地上去。
君落云:“……”
还得是你,萧夜煌。
而周围宾客肩头齐刷刷一震,大惊失色!
那可是御赐金牌,您看清楚了没,如朕亲临啊殿下……
不过大家转而一想,就算是圣上本人亲来了,辰王殿下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如此一想,差点被吓开裂的众人又恢复了正常大小。
君玉谚不敢反抗,但也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俊脸黢黑冒火:“辰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兰姨娘也吓懵了,“辰,辰王殿下,我儿并无任何过错,就算是你,也不能不由分说拿人吧?”
她一边狠瞪旁边的徐钊,难道这不是枉顾天启律法朝纲吗?
为何就针对他们母子,这不公平!
徐钊虽然为人公正无私,但并不代表他傻,会硬头乱冲给人当枪使,萧夜煌明显是站他这边,可以协助他办案。
他这个时候充什么大头?
若非是辰王殿下,他们旁的任何人,还真不敢扛着御赐金牌威仪动手,多少都投鼠忌器。
萧夜煌冷眸对去:“君玉谚,你说本王为何拿你?”
君玉谚眸光一阵闪烁不定。
萧夜煌低哑嗓音缓缓,眸光冷若玄冰,“皇上赐给你御赐金牌,是想让你奋勇杀敌,为我天启开疆拓土,而不是公器私用,来维护你作恶多端的母亲。”
大家一听,连连点头,确实如此。
御赐金牌事关重大,岂能儿戏,这君玉谚是受皇恩浩荡多年,怕不是有点飘昏了头。
萧夜煌冷冷一声:“徐大人,将君玉谚一起押回大理寺,禀告皇上发落。”
“是——”徐钊当然应答。
有萧夜煌出面,他的差事可就好办多了,一切都畅通无阻。
兰姨娘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唰白,哭嚎着:“不可啊,不可!”
谚儿就是他的一切,她宁愿死也不要拖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