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儿,谚儿——”兰姨娘挣脱官兵,嚎哭着朝那道人影扑去,那‘委屈’跟泄了闸似的爆发出来。
她的谚儿可算是回来了!
门边那身形高大,一脸暴怒的人,正是从边关快马加鞭赶回来,准备给老爷子贺寿的君玉谚。
“住手,给我住手!”
他不曾想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自己母亲被大家联手“欺辱”,还要被强行抓走这一幕,当即是火冒三丈高,不由分说怒喝制止。
“母亲!”
君玉谚一把接住母亲,朝着两个官兵和徐钊怒目以对,“放肆,这里是南阳侯府,你们这是在作甚,徐大人,你大闹祖父寿宴,又意欲何为。”
君筌一见来人,又惊又喜,“玉谚?”
如今边关形式严峻,不说军情紧急么,这小子怎么回来了?
“祖父,父亲。”君玉谚一一打了个招呼,又道:“玉谚归来,事先没有提前告知家里,是想给祖父一个惊喜。”
不想变成了惊吓!
老侯爷一时也不知如何反应,笑呵呵地点点头:“回,回来了就好。”
若是兰姨娘真在君玉谚归来之前,有个三长两短,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他最爱的这个孙儿交代。
虽然兰姨娘被大家看不上眼,但她生出的君玉谚确实出众,也十分受朝中上下认可。
男人身长八尺,更是英朗逼人。
虽然才二十出头,但已随军历练驻守边关多年,气势如虹甚至不虚于沙场老将唐镐。
现已官至四品都尉,刚又立下战功,最近朝中上下都传言说,皇帝要是再给他官升一品。
这样的话,他就和他父亲君筌一个级别了。
可是他如今才二十出头而已,可见前途不可限量,将来确实是可以为整个君家挑大梁!
君落云和君玉谚的视线隔空相撞,飞速一个对接。
前者沉静冷漠,后者杀机暗藏,空气中似乎都流窜出了火药味。
自己才离家多久未归,什么时候倒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霸占着整个南阳侯府,作威作福了?
兰姨娘抱着儿子,一时间所有委屈涌上心头。
她嚎啕大哭,“谚儿你终于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恐怕就见不到母亲我最后一面了。”
“大哥!”君玉章也跑过去。
三个人抱成一团,那画面越发好看。
君玉谚一手托着幼弟,一手拍着兰姨娘的后背安慰,“没事了母亲,儿子回来了,有我在这,绝对不会让人动你们一分一毫。”
周围人听得这话,也是心中腹诽。
听听这口气,不愧是朝中新贵,圣上的宠儿,如此大放厥词,知道自己母亲犯了什么罪吗?
面对君玉谚的暴怒质问和隐约的威胁,徐钊不疾不徐道:“本官也只是按我天启律法行事,尽忠职守,君都尉莫要让本官难办。”
君玉谚一哼,“我母亲只不过是一个后院妇人,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劳烦大理寺兴师动众到我南阳侯府拿人。”
徐钊耐着性子解释,又几句话,大致讲述了一遍。
一边听着,君玉谚的脸色越沉越黑,却并不见意外和惊讶之色,似乎还有一点被拆穿的恼羞成怒在里面。
都让人有些怀疑,他早已清楚自己母亲做过的那些好事……
君落云此时只静静看着,没多吭声。
唐镐怒目瞪去,“君玉谚,你回来的正好!”
“我唐镐把话放在这里,别说是你,一个黄口小儿,今日不管是谁来,本督都得将此毒妇送至大理寺天牢,让她终生不得踏出半步,如此,方解我女儿半生孤苦之恨!”
他南征北战的时候,这小子还在吃奶呢,现在来他面前摆什么大将军的谱?
君玉谚一张俊脸冷肃如冰,几个官兵又来强行抓人,吓得兰姨娘又一阵尖叫往他怀里钻。
“放开我,我不去,我就是死也不去!”
“谚儿救我!”
天牢暗无天日,以唐家对她的痛恨,还有君落云这小贱人背地使手段,一入大理寺,她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
唐镐见状,跟着命令手下人,“一起上,拿下!”
今日若不拿下兰姨娘,说不定一转身就让她给找到机会跑了。
到时候人海茫茫,再要抓捕犹如大海捞针,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以君玉谚如今的势力,并不难办。
君玉谚身形如虎,一把挥开几个官兵,将人击退在地一阵哀嚎,吓得周围宾客都后退了退。
这是要当场出人命的节奏吗?
徐钊这下也怒了,眉毛一横,“君玉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大理寺依法.办案,你这是在挑战天启的律法和朝廷的威严!”
“玉谚……”
老侯爷这下都有些慌了。
虽然他想保住兰姨娘,但若是为了一个姨娘,让他君家的未来犯大错,受到影响,可是又不值得的。
君玉谚冷着脸,看了看怀中惊叫连连的母亲,紧了紧牙关,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立在徐钊眼前。
“徐大人可认得,这是什么。”
徐钊定睛一看,面色大变,立刻俯首跪地。
周围满座宾客也是,包括萧元谨瑞王一等,都端正了神色。
君玉谚拿着令牌,“本都尉现在命令你,放了我母亲,此事疑窦重重,其中恐有冤情,还需再待大理寺查证之后,再行拿人。”
君玉谚手中拿着的,正是皇帝御赐金牌,可以在边关至紫禁城,整个天启上下行走,畅通无阻。
大家看着,心上都是一惊。
自从辰王被废之后,他们天启一度萎靡,陷入了无将可用的尴尬境地。
可虽知皇帝宠爱这位年轻将才,想要将他培养成新一代战神,也没想到会如此纵容,信任,将这等重要的通关金牌都赐给了他。
一定意义上来说,都等同于如朕亲临!
在一些要紧的战事和抉择上,是可以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也难怪老侯爷冒着和唐家撕破脸皮的险,也要保兰姨娘,有这样一个儿子就是她最大的王牌。
徐钊和唐镐一等脸色十分难看,兰姨娘狂松一口气,甚至于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唐婉。
哈哈哈哈,看吧!
就算是让你知道了,你又能奈我若何?
局面瞬间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僵硬之中,双方都较着劲,不肯退步。
君落云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说什么,此时一阵请安的声音响起,“拜见辰王殿下。”
得,又来一个……
今儿南阳侯府是真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