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殿下。”有人激动发声:“是,是辰王殿下啊!”
“是是是,真的是……”
大家都听闻了辰王还活着的消息,但眼见着平安归来又是另一回事。
最让人震惊激动的是,眼前人他是站着,一步步,走进大殿来的!
多少年没见到这等风姿了?
天启皇都止不住站了起来,“煌儿……”
那双黑色蜀锦朝靴踏入殿来,镀了一层金光的身影也渐渐清晰。
男人一身玄衣鎏金蟒袍,勾勒出那颀长完美的高大身段,头带紫玉珠冠,一头墨发梳起高束头顶,那张精美绝伦的容颜展露无余。
修罗冷骨,神仙容颜。
眸若鹰隼,不怒自威。
男人缓步入殿,只拿余光瞥了一眼棺椁中的花焕。
除了冷月乘风之外,萧夜煌身后还跟着几道身影,有男有女,瞧着像只是一些普通百姓。
殿中跟着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这,辰王殿下的腿是好了吗?”
“你这不废话吗,这人好好站着呢,还能有假不成,千真万确。”
“真是苍天有眼,没想到殿下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是我天启大幸啊!”
……
大家或多或少,都听闻了君落云在给辰王治腿的消息,但真正相信她能把他治好的人几乎没有。
毕竟这么多年,天启皇寻遍天下名医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女子完成。
可眼下事实摆在眼前,又让人不得不相信。
花太师之前的愤怒,生气,多少都有表演成分,为了给皇帝和君落云施压,但此时的难看脸色是半点都不掺假。
皇后一党的表情都不怎么好,但也努力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花太师被打飞出去的剑断成数段,落地哗哗啦啦四下飞散,看得周围人是一阵心惊胆战。
萧夜煌的步伐不快,但十分稳健,一步步来到君落云身边,冰冷眼神落到她身上的时候才稍见缓和,“没事吧。”
“没事。”君落云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她看见了萧夜煌身边的秦韵,顿时也心中有数,看来是有收获的,秦韵也向君落云微微一个点头。
萧夜煌微叙口气,“没事就好。”
那微微起伏的嗓音,似乎隐约还能听出一点后怕。
男人的大掌包裹着君落云的手紧紧握住,给人传递一种没来由的安心,同时也引得周围人心上纷纭腹诽。
大家何时见过这冷面阎罗如此温声细语的对待一个女子?
辰王殿下不会是真的喜欢君落云吧!
完全不像是假……
面对突然杀到的萧夜煌,花焕一家不自觉的收了收哭泣阵仗,更是不受控地往花太师的方向靠了靠。
些许彷徨……
花锺迎着萧夜煌看来的冷锐眼神,轻呵一笑,“想不到辰王殿下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真是可喜可贺。”
那复杂的语气,真的很难形容。
萧夜煌狭长的眸子浅浅一瞥,淡扫过去,不留情面拆穿:“于本王是喜,于太师可未必吧。”
那轻描淡写的姿态,从容不迫的气度,以及绝对上位者的势压,无一不在昭示着王者归来。
现场的气氛急转而下,原本窸窸窣窣些许喧闹的紫宸殿瞬间安静下来,都不敢再吱声。
多少年没见到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了?
辰王不在朝野的这几年,但凡花太师在,都是绝对的说一不二的场面,有时甚至于圣上都不能左右其意见。
花锺脸上的笑意渐渐沉寂下来,“想不到经过这样一遭磨难,辰王殿下还是这么冒失浮躁,不敬尊长。”
还是年轻啊!
鬼门关前走了这么多遭,还没买到教训吗?
萧夜煌淡淡回道:“程门立雪,尊的是德高望重,欲要受人尊重,那得先做好为人师长的表率,太师空有其望却匮乏于德,实难让本王尊之重之。”
此话一出,周围朝臣的冷汗飙的更厉害啦。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君落云前脚刚讽刺完徇私枉法,公报私仇,这后脚,辰王殿下就差指着太师的脑门儿说他缺德了。
实在是……
天启皇都愣住当场。
不过这一秒,他俨然看见自己那个意气风发的儿子回来了!
而花锺一张老脸瞬间黑的跟锅底一样,“老臣有一句话劝诫辰王殿下,殿下年少有为风光无限是不错,但年轻人,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免得登高跌重,想必王爷也不想再尝一次那滋味。”
老者微微抽搐的嘴角,不难读出一点威胁意味,意欲震慑。
可是萧夜煌是谁,怎可受他人打压?
男人直接反道一句:“本王这里,也有一句话想要赠给太师,总是倚老卖老也非长久之计,太师一把年纪,为国奔波也实属不易,也是时候该解职回京,好好颐养天年了,莫要操心太多。”
这意思……
花锺眼中恼怒,几乎要飞出火花来。
他咬牙一哼,“辰王殿下,微臣看你还是站稳了再来说这样的话吧,免得一不小心闪了腰,又坐回轮椅上,可就空欢喜一场了。”
这才刚站稳,就想重新要回他手上的兵权!
花太师和萧夜煌二者相斗,没有任何人敢插口,就连天启皇都暂时避开。
萧夜煌不再理会其他,松了君落云的手,冰冷眸光正对花太师而去,“君落云是本王未婚妻,太师当堂动用私刑,意欲何为?”
这护犊子的模样,惶怕她有一个万一。
别说是旁人了,就是君落云自己都没能看太懂。
花太师扫一眼君落云,猜测到他今日一举是对的,打压君落云,就能挫伤到萧夜煌的锐气。
花锺笑了,阴恻恻的:“此女犯下杀人死罪,老臣只是代为执行而已,王爷也是带兵的,想必可以体谅老沉痛惜部署之心,公然出手,也实在是忍无可忍。”
萧夜煌嗓音森然,直接一句:“我萧夜煌的人,不管犯下何等大罪,都轮不到旁人私加处置。”
君落云看了一眼身边男人,那惊艳绝世的侧颜落入眼中,灼灼生辉。
萧夜煌面无表情:“再者,君落云是否有罪,可非太师你一人说了就算,太师老眼昏花,难辩是非,本王倒可以体谅,但若是居心叵测,借机犯上作乱,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花锺大怒,“辰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