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筌莫名有些心虚,杵了几秒,怒道:“君落云你别太放肆了,虽然这些家财眼下归你保管,但到底也是君家财产,你把它们推上赌桌的时候,有没有向老爷子过问一句,还有没有将整个君家放在眼里?”
也真不知道她走的什么狗屎运,这都能赢。
还从那几个老油子手上要了赌债过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君筌依旧一副长辈的姿态,支配她,“还不赶紧过来跟祖父认个错,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这次是侥幸赢了,下一次呢?
听了儿子的话,老爷子刚平息的怒火也再度爆发,嗓音沉沉警告:“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本侯交代的吗?”
筌儿说的没错,自己就应该咬死不放,如此财富掌握在这样一个胆大妄为的小女子手上,迟早出问题!
君落云无语,头也不回淡淡一声,“这些东西是我的,需要交代什么?就算是祖父您,也无权过问我如何支配。”
她懒得多作理会,提步就走。
“君落云!”君筌叫不住,气的连连跺脚,“父亲,你看看,这死丫头,简直是目中无人。”
老侯爷也只能干看着,一时拿她没辙。
“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君筌哼哼,“得想个办法治一治她这臭脾气,否则迟早给整个君家都带来灭顶之灾。”
她自己要作死就算了,可千万别连累到他。
……
海棠苑
修养了数日,唐氏刚能够下床。
见到君落云,原本低迷的情绪立刻就振作了起来,脸上也浮出了淡淡宠溺的笑意,“落云,你回来了?”
“二婶,感觉怎么样?”君落云坐到她床边去。
唐氏亲昵地抓住她的手,嗓音温柔娴静,“一整个神清气爽,刚出去湖边走了走,感觉肩上卸了千斤重担似的,已经许多年没这般轻松了。”
毒血排净,经过这几天的精心调养,此时唐氏脸上清晰映出的,是健康光泽的红晕。
只是或有忧思在身,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不太想与人说话,这几日一直都沉默着。
甚至连老爷子和君筌来了,都被拦在门外。
见到君落云,这才有些笑意……
唐氏想起君落云离开时的情况,第一时间关心道,“墨墨怎么样了?没出什么事吧?”
君落云回握住她的手,笑笑:“只是一点小事,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唐氏轻拍着君落云的小手,眸中的温柔关爱,仿佛似对着自己的女儿一般,细细嘱咐:“二婶虽然只是一个后院女流,人微言轻,但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只要二婶能帮得上的,必也豁出命去为你。”
总归她这一条命,是这孩子救回来的。
这真挚真心的关怀温暖,君落云可以切身感受到,她灿灿一笑,“二婶你别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
再说了,谁敢说河西总督家的人,人微言轻?
那可是朝廷之中,少数几个手握重兵的大将!
以前,二婶只是不争不抢,不爱勾心斗角,才会被一个妾室爬在头上,作威作福。
听得这话,唐氏又是一笑,“那你这是不把婶子当自家人了,哎,即便我与君筌和离,我也希望,还能听到你叫一声婶子。”
“那是当然。”君落云连忙道,“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婶子,哦对,你与二叔和离的事情,可处置妥善了?”
唐氏摇摇头,有些疲累地抽回手,眸光看向窗外,“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拖着不肯签和离书。”
“嗯?”君落云也有些意外。
君筌不是一直都想摆脱唐氏,和兰姨娘双宿双飞吗,只要签下和离书立刻就能得偿所愿。
怎么又不肯了?
在唐家二老走的那晚,唐婉就已经签好了和离书,只是君筌一直不肯签,非得要见她,当面说清,可唐婉已经不想再见他。
所以君筌这几日是异常暴躁,连夜都是待在书房,连兰姨娘那都没去。
唐氏长长一叹,自嘲一笑,“或许是我主动提出和离,伤了他的颜面吧,居然还嚷嚷着,威胁我说,要真敢和离,立刻就扶兰姨娘上位。”
幼稚……
没想到几十岁的人了,还与她唱这出,是觉得她在与他闹着玩吗。
唐氏说来都有些有气无力,又笑道:“也或许他是非得要将我休弃,才能舒心吧,全了他对兰姨娘的一片真心。”
夫妻一场,难道最后真要这点情分也不留?
君落云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我看倒未必……”
唐氏也不愿再琢磨君筌是怎么想的,口气是一种压至极致的失望,“我现在只想与他和离,一个人过点清净日子。”
他想扶谁上位都行,三个人的世界太挤,或许自己本就不该信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鬼话。
是她奢望,是她错了!
“行。”君落云点点头,“二婶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放心,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来打扰你,等你身体大好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唐氏看着眼前女子,由衷一声,“谢谢你,落云。”
君筌这边拖着,不肯签和离书,最着急的当然不是唐氏,而是兰姨娘和君玉瑶几个。
兰姨娘一直隐忍多年,做小伏低,眼见最想要的东西就要到手,君筌却这个时候犹豫了。
她都绷不住和君筌发了脾气,大闹了一场。
不过其中曲折,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些君落云也不关心,她看了下唐氏后,就打道回了辰王府。
第二天一早,君落云和萧夜煌正在用早膳,顾煜城就找上门来,嚷嚷着让君落云带他潇洒。
他笑的跟花儿似的,“我这就不找你分红了,但你请本公子去云昇酒楼吃一顿大的,这没问题吧?”
可得宰这家伙一顿大的!
君落云好笑,“没问题啊,想吃什么,鲍参翅肚随便点,夜了,再给你找十个八个姑娘,给你围起来伺候。”
“咳咳——”顾煜城给呛到了,偷瞄了瞄萧夜煌,“那个,那个就不必了,大可不必,呵呵……”
君落云迅速喝了两口粥,就收拾准备出门,“我也正好有点事,要去一趟云昇酒楼。”
不过临出门,墨墨黏了过来也就算了,萧夜煌不知何时也绒氅加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等候在了正厅大门口。
君落云眨眨眼,上下看了看,“你,你也要去?”
不是吧,堂堂辰王殿下,差她这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