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并肩往外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瑞王说道,“但是外祖父都已经开口了,他老人家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了什么决定,几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师师表妹的事情,皇兄你还是慎重一点,别去惹外祖父不高兴。”
不过他仿佛听过,师师表妹已经心有所属?
而且好像还是……
瑞王在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这种家族联姻,也由不得她,必定是母后和外祖父说了算的,不管是师师表妹还是他们,都没有太多选择。
欲戴皇冠,必受其重。
萧元谨沉默着蹙眉思量,隔了好一会儿,还是道:“我不能娶师师,至少眼下绝对不能,我不能对不起烟儿。”
君子一诺,他虽然为太子,不得不顾虑大局,但也是先为人,再为君。
烟儿本就自尊心强,心思敏.感脆弱,与正妃一起入门,这对于烟儿来说可是莫大的羞辱。
瑞王无语了,“好好好,烟儿烟儿,你就好好护着你的好烟儿吧。”
他满脸写着敷衍,转过脸去还自顾自地翻了一个白眼。
君非烟那女人可真是好福气呢……
萧元谨察觉到了瑞王的阴阳怪气,有些不解,“元桢,烟儿为人和善,处处谨小慎微,应该没有哪里得罪到你吧,为何你对她这么大的敌意。”
这小子,都哪来的这么多偏见?
瑞王无奈,“皇兄,我没有敌对君非烟,我只是真不知那她有什么好,让皇兄为之这般神魂颠倒,说实话她就是占了一个命格之说,甚至于来历不明,只是一个奶妈子的孤女……”
见自家皇兄脸色不悦,他默默地把后面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不就是喜欢装柔弱,装可怜嘛?
他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
十年如一日,就会这一招,烦都烦死了。
偏得这一招对皇兄这种正直仁厚的性子来说,是屡试不爽。
萧元谨一脸正色:“看来你这也是因为她的尴尬身份,对她抱以偏见了,她因此已遭受了太多冷眼,元桢,你不应该也这般。”
瑞王一时都说不清了,“哎呀,皇兄,你是真不了解弟弟我吗?”
他脸色也严肃起来,“身在帝王之家,我虽然没有皇兄你人品恭正,但我也真不是那么势利眼的人,全然只看身份地位,利益往来云云。”
萧元谨微微一叹道:“元桢,皇兄不是那个意思。”
瑞王说着都有些委屈:“我只是觉得,君非烟心思不正,以她这样的性子,日后必会成为皇兄你的拖累。”
皇兄将来是要为君为帝的,怎可这般沉迷儿女私情,不顾大局。
还有,最最主要的是君非烟不值得啊!
瑞王讪讪一句道:“以我之见,君非烟倒还不如君落云那丑女人,君落云是有碍观瞻了一点,但胜爱憎分明,落落大方,绝非心思阴暗奸诈之徒,而且我总有一种直觉,君落云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萧元谨:“……”
“你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君落云了?”
萧元谨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再说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君落云了吗,怎么现在完全改观了,一口一个好。”
满口称赞,倒对烟儿处处抱有成见。
瑞王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待,何况是六年,数千个昼夜,足以让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皇兄你才是对君落云有成见。”
他絮絮叨叨道:“我们应该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不该总抱以旧识,皇兄你可千万别说,你没发现君落云的变化?”
他瞅着自家皇兄,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萧元谨一时沉默。
有的东西点到即止,瑞王也不想戳破什么,
瑞王拍了拍萧元谨的肩膀,完了快步往外去,“皇兄你自己多想想吧,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嗯。”萧元谨看着弟弟的背影,思量着他方才的话,陷入深思。
君落云……
自己对君落云才是一直抱着旧时成见的吗?
这事,几家欢喜,几家愁。
杨逸下狱,卫婿成功坐上工部尚书之位,气得花太师吹胡子瞪眼。
另外一边,云昇酒楼的雅间内,顾煜城却拍着大腿笑的跟朵花似的,那是一个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我听说,这两天太师府的下人喘气都不敢太大声,身怕惹了花太师不快,小命不保,皇后宫里也是乌云密布,阴风阵阵的。”
萧夜煌和君落云坐在另一边,默默地相视一笑,有一种不知名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
墨墨小宝贝坐在两人中间的凳子上,甩着小短腿儿,和七宝一起乐滋滋的吃着桌上的糕点。
顾煜城继续说道,“不过丢了工部应该只是诱因之一,皇后和花太师最在意的应该是景行活着回来,且重新站了起来,这对于太子来说可是绝对的威胁。”
这就似一把悬在颈上的闸刀,让他们惶恐不安!
君落云浅浅饮了一口花茶,但笑不语,明显对这话也是赞同的。
顾煜城微微肃然,“一旦景行真的动了争夺储君的心思,萧元谨的太子之位几乎就坐不稳了,不对,应该说是手到擒来。”
这屋子里都不是外人,顾煜城也没有避讳什么,就直说了。
萧夜煌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淡淡道:“皇兄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将来也该会是一个好的君王,本王从无争夺储君之意,天启的江山是百姓的江山,只要能使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意,谁坐那个位置,不重要。”
君落云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看了看萧夜煌。
顾煜城扯了扯嘴角,摇头一声长叹,“那是景行你自己这样想,可皇后和花太师一众会信?”
若非他自小了解景行,如此一个手握重兵,生杀予夺说一不二的战神,说他没有野心,鬼都不会信的。
不对,不能说是没有野心,只能说,景行的野心更大,不在于那个位置,而在于天下。
萧夜煌一脸平静,“他们信与不信,更不重要。”
“好好好。”顾煜城左右也说不过他。
“咳咳!”
一边的墨墨被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