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远讲述着关于福善公主的事迹,至始至终脸上神情都是淡淡的,并未流露出惋惜或者唏嘘。
“总的来说,福善公主一生顺遂,幼年被大禹国君宠入骨髓,出嫁后又被夫君宠,她比世上所有女子都要活的自在幸福,纵使红颜薄命,她也是死在最美好的年华!”
“……”
福善公主的一生,还真是活在蜜罐里。
她死后没几年,大禹就亡了。
在顾思远看来,亡国公主是最可怜的存在,她们没有了家,没有了依靠,还会被后来者当成俘虏肆意践踏,侮辱,比之奴隶还不如。
纵观历史,哪个亡国公主能得善终?
或许,是上天不忍福善公主遭此苦难,才选择让她在最幸福的年纪消逝!他从史书上读到,福善公主死去时没有一丝痛苦,她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看呐,被上天眷顾的人连死亡都舍不得让她承受痛苦。
“或许,福善公主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池玉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的显然比顾思远知道的还要多。
在世人的认知里,福善公主以及死了。
但谁也没想到,她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永远保持着青春美貌,跟她的驸马生活在名为‘无忧’的地下宫殿里,还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女儿。
要不是因为生孩子极耗元气。
恐怕她现在还活着。
不过——
现在福善公主还躺在冰棺里,她要不要把福善公主的存在说与顾思远听呢?她面露犹豫,在‘说’与‘不说’之间来回横跳,好半天,她才决定先不说!
还是先套一套顾思远的话吧。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发现你们蹲在百里星河的棺材旁边,是有什么发现吗?”
“我们……”玄一看向顾思远。
“确实有点发现。”
顾思远没有隐瞒,指向悬棺之下,认真说道:“悬棺之下刻着一张镇魂符,我已研究片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镇魂符?”池玉意外了。
她怎么没发现还有什么镇魂符?
怀揣疑惑,她走近一看。
还未靠近便被顾思远拦下,他盯着脚下发亮的玉石地面,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方才他们进来时,地面没亮。
为何池姑娘一来就亮了?
很显然,这些玉石大有问题!
玄一也发现了,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惊呼道:“哎呀,这地面怎么突然亮起来了?好神奇呀!”
“……”
“……”
顾思远和池玉双双沉默。
两人对视一眼,池玉打着马虎眼说:“可能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要不……我们找找看?”
“池姑娘。”
顾思远紧盯池玉双眸,少年的表情罕见的认真,“顾某并非三岁小孩,姑娘若要哄骗在下,大可不必。”
“……”
她有哄骗他吗?
没有吧!
池玉眨眨眼,理所当然地说:“你确实不是三岁小孩,但你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啊,反正都是小孩,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顾某也并非十五六岁!”
“啊?”池玉慌张地说:“不是十五六岁,难道才十三四?!”
那也太嫩了吧!
她更下不去手了啊……
无情掐灭脑子里的邪恶念头,池玉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惆怅。
“池姑娘,顾某已经成年了。”
被质疑年龄,顾思远的脸都黑透了。
谁给她的错觉让她以为自己是小孩的?
虽然他顶着一张娃娃脸,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只有娃娃的年纪。
“成年?”池玉将他上下打量,眼里透出一丝耐人寻味,读懂她眼神的顾思远顿时有些抓狂,急不可耐的想要解释,却被玄一一把捂住了嘴。
顾思远倏地清醒过来!
“……”
脸上沉默,心里却浮起一丝好笑。
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性格惯来随性,虽然有时候说话能把人气死,却不失纯真可爱,他也是脑子糊涂了才会跟她争论。
没成年便没成年罢。
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玄一突然捂住他嘴的动作引起了池玉怀疑,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视,觉得兄弟俩很是可疑。
“怎么不继续说了?”
“……咳咳。”顾思远咳嗽了一声,神色尴尬地说:“池姑娘,咱们还是先做正事吧,别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这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啊!”池玉很认真地说:“我觉得重要极了!”
“……啊??”顾思远一脸蒙圈。
池姑娘很想知道他的年龄?
为什么啊!?
“老太婆,你想做什么?”
两人面对面认真交流时,时刻警惕周围的玄一发现秋婆婆挪着步子要跑,他大步跨上前将人抓住,眼神带着威胁。
秋婆婆冷笑一声。
“当然是把你们全部留下来啊!”
她伸出右脚用力跺下,踩在一块颜色比其他玉石稍暗一些的玉砖上,只听‘咔’的一声,大殿开始剧烈晃动,玄一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找准机会的秋婆婆用力推开。
秋婆婆跑了。
成百上千支铁箭密不透风射来。
池玉身手敏捷的躲开那些铁箭,受伤的玄一动作迟缓,被顾思远护在身后。可是铁箭太多了,他这副身体抵挡起来十分吃力,旁边的池玉见状,直接抄起房子里拿出来的大锅铲,只听见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响起,她把大锅铲舞出了花。
“躲棺材旁边去,铁箭射不到那边。”
顾思远发现铁箭并不朝悬棺那边射,立即提醒两人退过去,刚靠近棺材,箭雨就停了下来,三人皆是松了口气。
“死老太婆真阴险!”
玄一啐了一口,面露不忿。
示意他少说两句,顾思远凝视着池玉,语气认真地说:“池姑娘,现在你可以把真相告诉我们了吧?这座大殿,还有刚才那位老人家,你全部都清楚,对吗?”
“……”
被他看出来了欸。
池玉忽然变得有些不自在。
“……我怕死。”
她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顾思远愣了一下。
半晌,他叹了口气。
看来,池姑娘对他还是带着防备。
他并没有生气,池姑娘防备他,他又何尝不是呢?两个尚未交心的人,互相防备才正常,若她表现得热情又熟络,恐怕他还会怀疑对方心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