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过后，宋清梦抓着脑袋疑惑问道：“可是这首诗是谁写的呀？”
她从未听过这首诗。
要是听过也不至于不知道。
“是一个叫唐温如的人写的。”
大梁是一个类似于蓝水星唐朝的大杂烩国家，许多耳熟能详的诗词这里也有，不过唐温如是后世元末明初的诗人，宋清梦没听过他的诗很正常。
“那他一定不出名。”
宋清梦想破了脑袋都记不起有这么一个人，故而有此回答。池玉并没有回应，毕竟隔着好几百年呢，现在确实不出名，她没说错。
-
次日一早。
宋清梦果然履行承诺，带着大包小包来到侯府给池玉做丫鬟，瞄一眼她带的行李，池玉无语至极。
“你是来做丫鬟的，还是来当大小姐的？”
瞧瞧她都带了些什么。
定制的胭脂水粉。
华美的衣裙。
价格吓死人的名贵首饰。
还有两个随行来伺候她的贴身侍女。
“……”
她把家都搬空了吧？
“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她还想多带一些的，是她爹拦着不让她装，不然她可以把院子里爱穿的爱用的都搬到定远侯府来，就这样，她的生活质量都降低了，已经很委屈她了好吗！
“当然很有问题啊。”
池玉扶额叹息。
看看人家，再看看她自己。
就知道她过的有多磕碜了。
“那你要我怎样嘛！”
宋清梦也不是不讲理的刁蛮姑娘，既然赌输了那她愿赌服输，肯定听池玉的话，谁让她现在是她的丫鬟呢？
“丫鬟嘛，当然要有丫鬟的样子啊！你看看她们。”池玉指了指一旁偷笑的倚翠和倚梅，玩味的说：“她们穿什么，你就穿什么，她们戴什么你就戴什么，至于一日三餐我也不为难你，我吃什么你就跟着我吃什么，这待遇够好吧？”
“啊？！”
宋清梦瞪着眼睛，“那我这些衣裙怎么办？还有我的首饰，我才定做的，还没戴过呢！”
“当然是哪里的来的送回哪里去了。”
“……”
宋清梦想辩驳，想耍赖，想撒泼……然而一对上池玉森冷森冷的眼神，她很可耻的怂了，只能跟带来的华美衣裙挥泪告别。两个贴身侍女怎么来的就怎么被送回去了，离开时主仆三人还上演了一出生离死别，两个姑娘眼睛都哭肿了，坐在马车上朝宋清梦挥着小手帕，渐行渐远。
“换上吧。”
池玉把准备好的衣裳递给她。
抱着那身老气的深绿衣裙，她控诉道：“池玉！你太欺负人了！你怎么可以让我穿这样的衣裳？会拉低我的美貌的！”
“不喜欢深绿色啊？”
池玉又让倚翠拿出一套屎黄色，“还有黄色，你要吗？”
两相对比，宋清梦果断选择深绿色。
谁要穿屎黄色啊？
谁穿谁丑！
换好方便活动的窄袖衣裙，宋清梦就变成了一个娇俏可爱的小丫鬟，她跟在池玉身后，边走边问，“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呀？”
“端茶倒水会做吧？”
“会！”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可太熟了！
“我院子里丫鬟不多，外院那些就不说了，内院就倚梅和倚翠两个，你平时跟在她们身边学习，她们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另外，我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你随叫随到就行。”
“随叫随到？”
宋清梦脸色唰一下白了。
要是晚上呢？
她也要随叫随到吗？
她的焦虑都写在脸上，池玉也不解释，显然是想吓唬吓唬她。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需要给你说清楚，我会经常出门，大部分时间是不在侯府的，这段时间你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允许离开侯府，你要是想回家得给我请假，我给批了假你才能走，而且你回家待了几日，你回来之后就要多做几日丫鬟，做够一个月为止，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那她还有自由吗？
宋清梦欲哭无泪。
“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池玉笑的像个奸商，“你给我做一个月丫鬟，我也会给你发月钱，倚梅和倚翠是一等大丫鬟，她们每个月的月钱是五两银子，你勉强算个二等吧，给你三两，从今日起算，到下个月初八，你离开时我就把月钱结给你。”
“哈？”
宋清梦以为自己听错了。
掏着耳朵震惊地说：“才三两？”
三两银子够干嘛？
去望鹊楼吃顿饭都不够！
“嫌少啊？”
“这还不少？”
小姑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差不多也就三两，她们要用这三两银子养活一大家子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生来就吃穿不愁呢？”
“我又不是普通人……”
她嘟囔着，池玉没听太清。
盯了她几眼，把她盯得心虚后，才恼羞成怒地说：“好嘛好嘛，三两就三两嘛，有总比没有好！”
于是宋大小姐就开启了苦逼的丫鬟生涯。
下午，池玉坐在院子里看话本打发无聊时光，宋清梦挽着袖子跟在倚梅身后做饭，把厨房搞得鸡飞狗跳，鲜活的鱼在油锅里活蹦乱跳，差点溅她一脸油！她尖叫着跑到外面，灰头土脸的狼狈极了。
“呜呜，太可怕了！”
鱼都跳起来了！
不放心她的楚氏来看她，就瞧见脸上都是锅灰的她从厨房里跑出来，当即大惊失色，“梦儿，怎么了这是？”
“姨娘！”
小丫头扑过去抱住楚氏。
委屈的不得了。
“我做饭呢，那条鱼太不听话了，我把它放油锅里，它居然还要逃出来！呜呜，太可怕了！”
楚氏：“……”
她试探道：“你没杀鱼啊？”
“啥？还要杀鱼？我不敢，呜呜……”
闻言，楚氏心里有数了。
唉。
还真是给宁儿添麻烦了。
有梦儿这个大祸害在，她能得清静才怪！
两人一起找到池玉。
“大娘，您来啦，快坐。”
池玉忙起身迎接楚氏，等她坐下后，她看向跟在楚氏身后的宋清梦，讶异道：“小梦啊，你不是做饭去了？”
“我，我……”她心虚不已。
还得楚氏给她解围。
“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哪会做什么饭啊？不把你院子里的小厨房给你炸了都算不错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她灰头土脸从厨房跑出来，说是把活鱼丢进了油锅，那鱼挣扎着把热油溅的到处都是，幸好没伤到人。”
“……”
她不会做饭她去做什么饭？
她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我看你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做什么饭了，就在院子里做洒扫吧，去，给我和大娘倒杯茶来，顺便拿点茶点。”
“好的！”
一听可以不做饭，宋清梦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欢快的跑走。不一会儿，她就端着茶水和茶点像模像样的走了过来，故作恭敬地说：“夫人，小姐，请用茶。”
“好好好！”
楚氏满眼欣慰。
她家梦儿终于会干点实事了。
不容易啊！嘤嘤嘤！
宋清梦是赌输了才来做丫鬟的，她来时永宁候夫人还特意交代了不要惯着她，楚氏知道池玉不会太难为她，就没有说多余的话，喝过茶就走了。
她走后，宋清梦开始打扫院子。
有池玉监督，她不敢作妖。
扫到吃晚饭时她才扫了一小块院子，还累得腰酸背痛。许是忙活一天累惨了的缘故，她吃饭一点都没有大家小姐的样子，狼吞虎咽的，也不挑嘴了，干了满满两大碗米饭。
她的房间紧邻池玉房间。
饭后，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扑到床上呼呼大睡，池玉站在她房门口扫了一眼，让倚翠过去给她盖好被子，熄灯离开。
“你们也去休息吧。”
池玉晚上睡觉不需要人伺候，更不需要守夜，倚梅和倚翠得了吩咐后就各自回房休息，烛火熄灭后，整个披香院彻底安静下来。
-
将军府。
戚思蕊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旁边，结果摸了个空，本应该睡在她旁边的秦淮不在，她怕极了，忙唤丫鬟进来掌灯。
橘黄的烛光亮起，她心湍湍，抱着被子惊魂未定地问：“老爷呢？”
“夫人忘啦？今夜是老爷当值。”
“……”
戚思蕊终于想起今夜是秦淮当值，他要明早才回来，一时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梦里的场景她不想回忆第二次，咽着口水说：“去看看月儿睡下没有，若没睡，喊她过来陪我。”
“是。”
秦双月睡了吗？
自然没睡。
她还在等萧亦宸过来陪她。
春桃推门进来，她面露惊喜，“可是王爷来了？”
春桃摇头，“宋侍卫过来回话说王爷身体不适，今夜不来了，让姑娘早些歇息。另外，夫人那边派人来传话，说夫人做噩梦惊着了，让小姐过去看看。”
“我晓得了。”
听春桃说萧亦宸不来，秦双月很是失落，可是身为善良温柔的好女儿，她又不能回绝戚思蕊，只能强打精神过去陪她。
这一夜，母女俩各怀心事。
辗转反侧到天明时分才勉强合眼。
下值回来的秦淮听下人说秦双月昨夜陪着戚氏，他就没回房间，径直去了书房。等他踏进书房，望见里面狼藉一片时，怒火瞬间湮灭了理智。
“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