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谷之所以叫蝴蝶谷,不是因为谷中蝴蝶多,而是因为从山顶看下去,山谷的形状像蝴蝶,故而得名。而沈如云夫妻俩居住的山村则因为桃花栽种的比较多,又名桃花谷。
谷中小河叫翠河。
与两岸青绿相得益彰。
靠近青山那一边多有溶洞,池玉站在滩涂处望去,正好能望见鱼群在阴凉区晃悠,带着暗红的尾巴在水中摆动着,与河下青绿的水草相映衬,美不胜收。
“嫂子,我看见鱼了!”
池玉指着鱼群,神色兴奋。
“哪里哪里?”
沈如云也凑了过来。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喜不自胜。
不多时,沈如云却皱起眉头,无奈地说:“可是鱼都在溶洞下面,我们离溶洞那么远,要怎么过去捉呀?”
溶洞下水很深。
稍不注意就有溺水的危险。
她不敢涉险,也不敢让池玉去。
“别担心,我有办法!”
池玉有捞鱼的工具,她只需站在溶洞上方,利用精神力把鱼都困在一起,甩起抄网就能一抄一个准!她让沈如云坐在河滩的巨石上休息,自己则提起菜篮走到沈如云看不见的溶洞上方,不一会儿就捞出一菜篮的赤尾鱼。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就回来了。
沈如云面露惊愕。
“居然这么多?池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家传捕捞法,恕不外传。”
池玉一本正经的忽悠道。
偏偏沈如云还信了。
她没多问,乐呵呵的,“翠河里的鱼味道极其鲜美,用来给你相公补身体最好!就是鱼多数时间都在溶洞下方游动,村里人想吃都捞不到,只要自制钓竿来钓鱼,但是很难钓到,能钓上来一两条都算运气不错,往往都是空手而归!”
池玉没接话。
她又继续说道:“池姑娘,我可以送几条出去吗?”
用池玉捉的鱼来做人情,她有些不好意思。
池玉并不介意。
“当然可以!”
村民们都很友善,得知公仪鸣家来了治病的病人,他们把家中的蔬菜都匀了好些送上门来,有菜有肉还有鸡蛋,美名其曰是给病人补身子吃的。池玉记这份情,听沈如云要把鱼分享给村民们,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担心鱼不够。
“一家分一条的话估计还不够分,要不我再去捞一点,让大家晚上都能吃上鱼,如何?”
“那就辛苦你了!”
沈如云欣喜答应。
菜篮子已经装满了,沈如云跑回家又提了一个木桶来,等池玉把木桶装满鱼,两人齐心协力将桶提回村里,沿途就给村民们送鱼,送完刚好剩个空桶提着回家。
“夫人,你们做什么去了?”
公仪鸣采药归来,与两人撞在了一起。
“我跟池姑娘一起给村里人送鱼尝尝鲜,相公你不知道,池姑娘捉鱼可厉害了!那些精的跟什么似的赤尾鱼根本不是池姑娘的对手,你今晚可有口福了,咱们还剩下小半桶呢,你想吃红烧的清蒸的都可以!”
“那我要吃红烧的!”
沈如云是个爱分享的性子。
公仪鸣表面没说什么,暗地里却给池玉递了个抱歉的眼神,池玉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示意他不要责备沈如云,三人一起走进院子。
天快要黑了。
沈如云赶紧进厨房忙活。
公仪鸣也去帮忙。
夫妻俩做饭的速度很快,等公仪灵从小伙伴家归来,饭菜刚好上了桌,让公仪灵赶紧去洗手吃饭,沈如云转头对池玉说:“池姑娘,你相公喝着药不能吃辛辣食物,我用赤尾鱼给他熬了点豆腐鱼汤,还热乎着,你赶紧给他送过去吧。”
池玉道了句谢,端起托盘就走。
他们并没有一起吃饭,池玉和越鼎霄的饭菜都装在托盘里,她端着饭菜回房,见房门还紧闭着,就喊道:“相公,吃饭了,快开门!”
越鼎霄前来开门。
门刚开池玉就挤了进去,“下次别锁门了,我进进出出的不方便!”
“……”
把托盘里的菜一一摆上桌,池玉给越鼎霄盛了碗饭,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我知道你有些不适应现在的生活,但你别忘了咱们现在扮演的是夫妻,你一直端着放不开,很容易就能引起别人的误会,要是身份暴露,我可不管你了啊!”
越鼎霄眸光沉沉。
“那你晚上睡哪里?”
“还能睡哪里?当然是和你睡一间屋啊!”
“!”
拿筷子的动作一顿,他皱起眉头,“你我共处一室,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他这句话池玉听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真是个老古板,她都不怕他怕什么?于是哼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还是说,你想出去乱说败坏我清白?”
“当然不是!”
越鼎霄立马对天发誓自己不会乱说。
“那不就结了!”翻了个白眼,池玉也懒得和他废话了,端起自己的碗往碗里夹了一筷子红烧赤尾鱼,“别说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对了,红烧鱼你不能吃,嫂子特意给你熬得鱼汤,你多喝点,补身子的。”
“……”
饭桌上陷入沉默。
-
夜色沉沉。
打地铺的池玉睡得正香。
床上,越鼎霄失眠了。
他翻了好几次身都睡不着,虽然动静很小,依旧吵醒了浅眠的池玉,她坐起身来看他,抿了抿唇说:“睡不着吗?”
“对不起,吵醒你了。”
越鼎霄也坐起身来,接着清幽的月光与池玉对视,黑眸里写满自责。
他想说什么,池玉却没给他机会。
“继续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好。”
两人彻夜难眠。
辗转反侧到天明。
早饭后,越鼎霄要泡药浴,沈如云要洗衣裳,公仪灵背着小背篓扛着一把小锄头跑到池玉身边,仰起头兴奋地说:“池姐姐,我们去山上挖折耳根吧!”
看向院门外等候的公仪灵的小伙伴们,池玉点头答应,“好啊!”
跟越鼎霄说了一声,池玉扛着锄头带着孩子们上了后山,俨然一个孩子王。孩子们知道折耳根生长的地方,上山后就直奔潮湿又土质松软的杉树林,望着密密麻麻生了一地的鲜嫩折耳根,孩子们一哄而上,小锄头挥舞起来,不一会儿就挖满了小半背篓。
公仪灵速度没他们快。
挖了半天才挖了一点点。
赶紧向池玉求助。
“池姐姐,你快来帮忙呀!”
“来了!”
池玉应了一声,也不偷懒了,赶紧扬起锄头挖下去,辛苦了半个小时才挖了小半背篓,还没人家孩子挖的多!被孩子们秀了一脸,她心虚不已。
“灵儿,咱们挖完折耳根还要去哪里?”
“哪里也不去呀,就回家啦!”
山上毒虫多,他们不敢久留。
听她这么说,池玉扫了眼土坡上的藤蔓植物,无奈地说:“那你们每次来就只挖折耳根?不找找其它吃的?”
“对呀!”公仪灵点着头,“爹爹说山里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会中毒的!”
“这倒也是!”
池玉没教孩子们乱找果子吃,要是真让他们吃到了有毒的东西,那她罪过可就大了!见他们挖完了折耳根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公仪灵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小伙伴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家。
目送他们离开,池玉一头扎进林子里。
桃花谷的后山林很广阔,因为地处西南,这里有许多旭城人不知道也没听说过的野果子,像什么地枇杷、羊奶果、刺莓果、桑葚、刺梨、枇杷之类的,数不胜数。
六月,正是它们成熟时。
池玉满山转悠,收获不小。
中午吃饭时,她才踩着饭点赶了回去,一进门就把找到的野果分享给公仪灵,小丫头眼睛都放光,边吃边吹诸如‘池姐姐你真厉害’、‘池姐姐你懂得真多’、‘池姐姐我太崇拜太佩服你了’……等等彩虹屁,把池玉吹的心花怒放,人都快飘了起来。
“哟,这枇杷个头还不小!”
公仪鸣是大夫,自然识得池玉摘回来的每一种野果,他捡起一颗金黄硕大的枇杷,剥好皮第一口就递给沈如云,笑容宠溺,“夫人,快尝尝我亲手给你剥的枇杷!经为夫手挑选出来的枇杷,一定特别香甜!”
他的言语十分大胆热情。
沈如云脸都羞红了,边掐他边咬了一口。
池玉:“……”
喂喂喂!这里还有条狗呢!
能不能别用她的枇杷秀恩爱?
见她像个柠檬精一样酸的不行,公仪鸣冲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看吧,我疼我媳妇儿,你相公都不疼你’,满满的挑衅。
池玉拍桌而起!
她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她绝对不能输!
她也挑了个金黄诱人的枇杷,剥好皮就冲进药房,故意冲着门外大声喊:“相公,快尝尝我亲手给你剥的枇杷,经你‘最爱’的娘子我的手挑选出来的枇杷,一定格外香甜!”
“?”
越鼎霄疑惑看她。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池玉将枇杷递到他嘴边,示意他咬一口。
“……”
明白她意图,越鼎霄心里叹了口气,张嘴咬了一口。他还没咽下去,池玉就凑过来满眼期待的问:
“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