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来到披香院第一日,倚翠和宋清梦规规矩矩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得罪它,然后小命就交代在狗嘴里。
但——
人类的定律是真香。
前后不过三四日,两人就被外表威猛内里软萌的黑豹俘获了芳心,变成了兢兢业业的铲屎官,每天黑豹长黑豹短,有好吃的第一个投喂它,好玩的第一个想到它,闲暇时更是追着它满院子跑,只为撸一个狗头。
倚翠:“我们豹豹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狗狗。”
宋清梦:“我们豹豹最听话最可爱最威猛了,单纯善良又清纯,和外面那些妖艳**狗一点都不一样,我最喜欢我们豹豹了!”
池玉:“……”
说好的打死也不靠近呢?
两个舔狗!
-
四月十七,阴雨绵绵。
午睡醒来的池玉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勾动了馋虫,她循着味道一路来到披香院小厨房,就见倚梅跟倚翠两人在厨房里忙碌,而宋清梦不见踪影。
“倚梅,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池玉边问边凑上前去,目光停留在火炉子上正炖着东西的砂锅上。倚梅转过头来,红着脸不太好意思地回应道:“回小姐,那是给黑豹炖的补身子的鸡汤。”
“?”池玉满眼问号。
给黑豹炖鸡汤?
是她不配了吗?
倚翠还在一旁补刀子,“我听人家说狗狗不能吃鸡骨头,会划伤它的肠胃,所以等老母鸡炖好之后我们还要把骨头剔出来才行,可不能伤到我们豹豹。”
“……”
池玉带上假笑面具。
心中泪流成河。
呵,女人。
叛变的速度比流星划过都快!
再也没爱了!
等黑豹享受完三个女人的爱抚外加一顿豪华美味又营养的午后餐,池玉才在她们念念不舍的目送下带着黑豹出去遛弯消食,雨天湿滑,她本不想出门,奈何顾思远邀她去茶楼听说书,她当然要出去赴约啦!
“池姑娘,这边!”
刚走出侯府,就见玄一站在拐角处冲她挥手,她撑着伞走过去,发现他们的马车停在巷子里,鬼鬼祟祟的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
池玉什么也没问,带着狗上车。
车厢内,顾思远正在看书。
对他气味很熟悉的黑豹顿时弓起身子,一副要攻击的样子,池玉忙安抚它,“小黑,顾公子是我的朋友,不可以吓唬他哦!”
“汪!”
所幸黑豹很听她的话。
说不吓唬就不吓唬,卧在池玉脚边,把脑袋埋低后就闭上眼睛不动弹了。顾思远瞧了它一眼,这才将视线落在池玉脸上,疑惑道:“黑将军不是一直养在军营里的吗?什么时候接回侯府了?”
“前几日接回来的。”
池玉没有隐瞒,尽数告知。
顾思远恍然大悟,“难怪。”
雨天路滑,马车行驶的很缓慢,池玉见顾思远拿着一卷书在看,就问:“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一本游记。”
目光从书上移开,“池姑娘也爱看书?”
池玉摇头,诚实地说:“不太喜欢,枯燥乏味很无聊!我院子里有个女婢平时喜欢看话本,我闲暇时也跟着她一起看,刚开始还觉得蛮有意思的,多看几本之后发现套路基本都差不多,只觉索然无味。”
顾思远:“……”
池玉看过的话本,他自然晓得。
在那书铺小哥的强烈推荐下他买回去看了几眼,当时就觉得世界观都被刷新了,眼睛都快瞎了!如今那几本话本都被他压箱底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它们!
还以为池姑娘口味独特。
原来只是一时兴起。
“幸好……”他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
池玉没听清他的喃喃自语。
“顾某家中倒有几本有意思的话本,若你感兴趣,改日我便送到府上。”顾思远有心想要与她多来往,故而说道。
“什么类型的?”
“山精野怪,谈仙论道。”
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连顾思远都开口称赞的一定很好看,遂点头答应,“可以!那我先说声谢谢了,等我看完就给你送回去。”
“好。”
说话间,品香楼到了。
池玉牵着黑豹下车,目光在门脸上方的牌匾上停留两秒,伸头与顾思远窃窃私语,“你带我来的地方,正不正经啊?”
品香品香,该不会是品那个香吧?
“咳!”顾思远不自在咳嗽一声,耳尖瞬间染上一缕薄红,亦小声回应道:“池姑娘放心,品香楼虽然也有女..妓,却是卖艺不卖身,她们是品香楼的招牌,跟烟花柳巷那些地方出身的不一样,品的是一个雅字。”
池玉眼里透着怀疑,“真的?”
“嗯,品香楼也经常有贵女光临的。”
也就是说,是男女皆宜的场所。
池玉放下心来。
她看着顾思远完美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以后少来这种地方,年轻人要多学点积极向上的东西,沉迷玩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顾思远失笑,“好!”
在伙计的引领下,两人朝楼上走去,多扇屏风和垂下来的竹帘分隔出一个个雅座,中间呈圆形,有个用红木搭建起来的圆台,上面正有舞姬扭动着腰身,丝竹乐声奏响,若隐若现的竹帘后观舞的人正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俨然一派享乐场景。
两人来到视角最好的贵宾座。
刚坐下就有茶点奉上。
顾思远提议道:“姑娘可要饮酒?”
“喝酒?”池玉抬头,眼睛微亮。
“品香楼有专供女子饮用的果酒,醇香甜口,多饮几杯也不醉人,很受人欢迎。”
“喝什么甜酒?”池玉嘴角一撇,不屑地说:“娘们儿唧唧的不像话!是女人就不能认怂,给我上最烈的酒,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千杯不倒!”
“……”
顾思远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最后他也没让伙计给她上烈酒,依旧给上的果酒。池玉以为是烈酒,当她把酒倒入杯盏中尝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顿时弥散开来,她眉头一皱,把自己酒盏与顾思远的换了,理直气壮地说:“你喝甜的,我喝这个!”
仰头一喝。
“……”
焯!怎么还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