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十七也不知东西去了何处,见池玉和自家主子皆是一脸淡定的样子,他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把自家主子的东西都搬上马车后,坐在前室等候二人到来。
由于池玉和越鼎霄关系的升温,回程的路自是甜蜜非常,不仅没有来时那么匆忙,还放满了速度,一路游山玩水的,可把十七这只单身狗虐的不轻。
走走停停接近两个月时间,马车终于抵达旭城。
入了城,池玉没急着下车。
她盯着越鼎霄,把他盯得后背发毛。
咽着口水不解地问:“玉儿,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两人的关系还未进入下一阶段。
但越鼎霄已然改口。
从一口一个池姑娘变成了一口一个玉儿。
池玉倒还是老样子,一直都叫他越兄,只是偶尔叫他一声老越,在乎的程度一眼可辨。
“当然有话要说!”
池玉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哼道:“别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突破你就可以不用兑现承诺了!出发前你说过要给我的报酬一分都不能少给!尤其是那两座玉山!”
“……”
越鼎霄被她斤斤计较的模样可爱到了。
他忍俊不禁,笑的肩膀都在颤抖。
池玉握住他双肩,“你笑什么?我可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
越鼎霄忍着笑,温柔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你放心好了,明日一早我就让十七把契书给你送过去,还有那座宅子我也会吩咐人去打扫干净,你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这还差不多。”
池玉点着头,总算放过了他。
马车很快停在定远侯府对面的巷子里,池玉扫了一眼阔气的宅门,转头对越鼎霄说:“我到家了。”
“嗯,早点休息。”
“……”池玉皱起眉头。
看她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越鼎霄不明所以,眨了两下眼睛。见状,池玉叹了口气,抱怨道:“你就是个呆子,指望你开窍比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
莫名其妙被数落,越鼎霄更加懵了。
他哪里又做错了?
在他茫然的注视下,池玉伸手揭下他的面具,把他按在车厢上亲的他气息都不稳了才放过他,“学着点,以后每一次分别你都要这样做,而且你记住,今日之后我们的身份就对调了,我不会再主动,该你主动了!”
“!”
越鼎霄瞬间涨红了脸。
原来……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他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唇被池玉吮的快要滴血。
不给他说再见的机会,池玉丢下一句‘走了’,转身就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进了定远侯府。等她背影消失在门后,越鼎霄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还是十七开口喊他他才面红耳赤地说:“我、我们也回去吧。”
马车很快驶离巷子。
-
池玉回来楚氏很高兴。
但不免唠叨,“你这孩子,出门几个月连封信都不寄回来,下次你若再这样,我可要骂人了啊!”
竹息偷笑。
附和道:“夫人是想小姐您了,她这段时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夜整夜的失眠,生怕您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忧思过度都瘦了好些呢。”
“就你多嘴!”
心思被拆穿,楚氏恼怒瞪了竹息一眼。
“是我让大娘担心啦,以后都不会了!”池玉亲昵抱着楚氏胳膊,撒着娇说:“我也想您呀,我还在芙城给您买了礼物呢,一会儿给您送过去,您一定会喜欢的!”
“我什么都不缺,别乱花钱。”
楚氏嘴上这样说,心里可高兴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笑醒了呢。
池玉一路舟车劳顿,楚氏也没缠着她聊天,陪她吃过晚饭后就回自己院子去了。夜色渐浓,倚翠一边给池玉铺床,一边说着近几月来城中见闻,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似的。
“对了!”
倚翠停下动作,转头看她,“小姐您有所不知,明日就是景王娶侧妃的日子,您要随着夫人去观礼吗?”
正把玩月形吊坠的池玉动作一顿。
“明日?”
时间过得这么快的?
“是呀,我们府上前些日子就收到请帖了。”
“去!”
池玉脸上露出了笑容。
为什么不去?
她早就在等这天了!
得知她要跟随自己去观礼,楚氏惊讶不已。她一开始没提这个话题就是怕触及她的伤心事,没想到她一点也不在意,还主动提出要去观礼。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氏皱紧了眉头。
虽然心有疑惑,但她第二日还是带着池玉一同去景王府赴宴,景王娶侧妃阵势很大,他也对秦双月很重视,虽然不到十里红妆的程度,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嫁女事大,秦淮还得了恩准从衡州回来参礼,他把秦双月送上花轿,眼中泪光闪烁,一副不舍的模样。
站在人群中的池玉却冷笑不已。
当年秦玉出嫁时,他可不是这态度。
跟随花轿一路来到景王府,眼见她被人搀扶着下了花轿,跨过火盆去晦气,然后来到正堂。由于萧亦宸是景王,太后在后宫不来参礼,他们拜了天地就对着皇宫的方向行礼,然后夫妻对拜。
今日的秦双月格外娇俏。
她手执却扇,身材圆润,妆容精致。
隔着人群,池玉的视线落在她已经遮不住的孕肚上,听着周遭人群议论纷纷。好事者低声议论秦双月不守妇道,不愿惹事者却说双喜临门,众说纷纭,但贬义多过褒义。
秦双月也听见了那些议论。
一张俏脸煞白。
好在拜过堂她就进了洞房不在露面。
总算躲过了众人探究的视线。
萧亦宸在外面招待宾客,众人不敢灌他酒,只意思意思就将他放过。池玉跟在楚氏身后,见楚氏脸色有些难看,便借着她不胜酒力的由头送她回了府,回去路途上,楚氏不屑道:“怪不得景王要把婚期提前,原来是秦氏的肚子瞒不住了!陛下已经为她二人赐了婚,他们竟连区区几月的时间都等不了,简直、简直——”
“不要脸!”
楚氏骂不出太难听的话。
只觉得秦双月跟她娘一样是个狐媚子!
池玉从旁安抚,“她也算如愿以偿!咱们不生气哈,为了外人生气不值当。”
“宁儿,你不恨他们吗?”
楚氏不是生气,是为池玉感到不值。
池玉懂她的意思。
但她却摇头道:“恨是最廉价无用的东西!您就等着看吧,今日之后,他们的报应就要开始了!”
-
新婚之夜,秦双月却一点也不高兴。
从她踏入景王府起,外面流言甚嚣。
听完全程的她脸色苍白,眼中闪过阴狠,她紧紧握住扇子,指关节都捏得发白。
他们懂什么?
人不往高处爬有什么意思?
等着看吧,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她坐在铺满枣子桂圆花生等物的床铺上,一直等到深夜都不见萧亦宸人影,等的不耐烦的她把候在外间的春桃唤了进来,皱眉问:“王爷呢?怎么还不来?”
春桃摇头说不知。
“待奴婢去打听打听。”
望着春桃出去的背影,秦双月心头忽然升起一丝不安。她以为萧亦宸喝醉了,正要吩咐人去备解酒汤时,春桃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双月心头不安愈加浓了。
“出什么事了?”
秦双月强装镇定,话刚出口就听春桃惊恐地说:“小姐,王、王爷他不在府内……”
“什么?”
秦双月猛地站起身来,“这么晚了他去了何处?”
“他……他……”
春桃觉得难以启齿。
在秦双月的再三逼问下,她终于说道:“婢子听府中下人说、说香兰公主夜逛公主府后花园时失足落入水中,被救上来后人就剩了半口气,王爷他担心香兰公主,就、就赶去公主府了……”
越说,春桃的声音越小。
啪嗒一声。
秦双月手中的扇子落到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眸底满是不可置信。
新婚之夜,她的夫君丢下她去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府上,他怎么敢这样对她?曾经的山盟海誓他都忘记了吗?他说过要一辈子对她好的!
秦双月脸色惨白,双肩颤抖,身体摇摇欲坠。
一时间,她又惊愕又彷徨。
感觉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萧亦宸!你竟敢如此对我!”
终于,秦双月崩溃了。
她尖叫着砸了婚房里所有东西,花生桂圆洒落一地,连窗上的红喜字都被她撕成了碎片!春桃劝不住,只能配合她行事,生怕她动了胎气。
婚房里很快就变得一片狼藉。
砸累的秦双月趴在桌上痛哭。
“小姐,您别哭了,您还怀着孩子呢,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呀!王爷心里还是有您的,男人嘛,只是图一时新鲜,香兰公主架子那么大,他肯定会腻烦,到时候还是会回到您身边的!”
春桃的话并未安慰到秦双月。
反而更加刺激到了她。
啪!
她狠狠一巴掌甩到春桃脸上,眼神怨毒的瞪着春桃,“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什么一时新鲜?你在骂谁?”
很显然,她联想到了自己。
春桃眼眶倏地红透,捂着脸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