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丹药？”
用铁钳将丹炉的一颗颗漆黑丸子夹出来，池玉上下左右的观看，皱着眉头不太确定的说。
很显然，这些丹药都是失败品。
又黑又硬，味道还有点难闻。
池玉怔怔的瞧着，有些拿不准老婆婆炼的丹药是做什么用的。发了一会儿愣，她转身将丹房里的潜在威胁清楚干净，但她没有打扫，要是打扫后少了什么东西，那她可就有理都说不清了。
“姐姐！”
她对那间紧闭的石室很感兴趣，正准备溜达着过去瞧瞧时，凤婠的声音传进耳朵。她紧走两步，刚出丹房门就见凤婠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眼角眉梢都是喜悦，“姐姐，阿嬷醒啦！”
这么快就醒了？
老人家的身体还真是硬朗啊！
池玉也不久留，立即回应道：“那我们就回去吧！”
两人回到老婆婆的房间。
还未进门就听见石室里传来严厉地训斥声，“你们怎可把外人放进来？阿嬷给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可接触外人，更不能让外人知道此处的存在！你们都把阿嬷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吗？你们、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楹楹站在床前默默垂泪。
门外的凤婠听见妹妹被训斥，赶紧冲了进去，一边把楹楹护在身后一边急切地解释道：“阿嬷不要骂妹妹，是我把池姐姐放进来的！刚才我们在大殿里玩耍，妹妹感知到您出了事，是池姐姐跟着来才救了您，她还给您换了衣裳呢。”
“哼！”
老婆婆冷哼一声，根本不领情。
“婠婠，阿嬷有没有跟你说过外面的人都是坏人？你把坏人放进来，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池姐姐不是坏人！”
凤婠气的小脸鼓鼓的。
她向来最听阿嬷的话，但她不喜欢阿嬷说池玉是坏人，毕竟一个人的好坏她跟楹楹是能感受到的！池姐姐不仅给她们吃苹果，还救了阿嬷，在她们心里，池姐姐就是好人，她们喜欢池姐姐！
对了！还有苹果！
要是把苹果给阿嬷吃，阿嬷一定会消气的！
凤婠从随身小包包里掏出苹果递到老婆婆面前，讨好地说：“阿嬷不要生气啦，池姐姐真的不是坏人，你看，她还给我们吃苹果呢！苹果可好吃了，阿嬷你快尝尝！”
她的视线落在苹果上，满眼不舍。
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婠婠！你怎么能吃外人给的东西！？你这孩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不仅把外人放进来，还随便吃外人的东西，你、你……”老婆婆差点气的心肌梗塞，本就沟壑纵横的脸更是狠狠皱了起来。
好半天，她才平复好情绪。
她一把夺过苹果，用力砸在床前。
眼见苹果被砸的四分五裂，她才板着脸说：“此为毒物，休要入口！”
“……”
凤婠在苹果碎裂的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怔怔望着地上的苹果，眼里慢慢蓄起了泪水，但她不敢哭，咬着嘴唇一脸倔强，任由泪水滑落。
站在门前的池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抬脚走了进去。
来到婠婠身后将小姑娘揽入怀中，看向正在气头上的阿嬷，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说：“苹果是我给婠婠的，老婆婆你有气要撒的话就撒在我身上吧，别跟孩子置气。”
“老婆子我还没去找你呢，你竟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老婆子的面前！识相点立马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老婆婆骂骂咧咧的转过头来，当目光触及池玉面容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呆住了。
“？”池玉歪了歪头。
怎么不继续骂了？
下一秒，老婆婆从床上滚了下来。
被池玉眼疾手快接住。
“骂归骂，您老人家要当心啊！”
那么大年纪了，要是磕着碰着，她可担待不起。
哪知老婆婆突然握紧了她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老泪纵横的喊道：“公主殿下！我终于等到您了！”
嗯？
嗯？！！！
池玉的心情很是微妙。
她连忙把老人家扶起来，神色尴尬地说：“老婆婆您认错人了，我姓池，不是什么公主殿下……”
老婆婆松开她的手，用力抱住她的双腿，呜咽道：“公主殿下，时隔多年，你我主仆终于得以相见！您忘了婢子没关系，只要婢子记得您就好了，只要能留在您身边，您让婢子做什么都行！”
“……”
池玉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婆婆这是魔怔了吧？
她看向凤婠，无奈地说：“婠婠你快给你阿嬷解释一下，我不是她要等的什么公主殿下呀，我就是一个误入大殿的普通人而已，你……你怎么又哭了？”
站在旁边的小姑娘怔怔的望着她。
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流个不停。
楹楹动作最快，她立马跑过来抱住她的腰，把脑袋埋在她肚子上，说什么也不撒手。
“……”
池玉是真的无语了。
谁能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人发疯就算了。
怎么所有人都开始发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婆婆才恢复神智。
池玉把她扶起来坐回床上，她一直盯着她的脸瞧，看着看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喃喃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等到这一天，能在婢子有生之年再见公主殿下一面，婢子也死而无憾了……”
“都说了我不是公主。”
池玉解释了八百遍。
可惜老婆婆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世界里根本不听她解释，两个小姑娘也一左一右抱着她，像是害怕她消失一样，脸上满满的害怕。
池玉手动微笑。
她对凤婠说：“我站的有点累了，可以让我坐一会儿吗？”
话音刚落，两个小丫头就跑到太师椅前，合力将太师椅搬了过来，等她坐下后又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像守护神一样。
“……”池玉叹气。
老婆婆抬起眼看她，艳羡地说：“多年过去，殿下的容貌却一点都没变，不像婢子，都老的见不得人了。”
用正常人的思维没办法与她沟通，池玉只能反其道而行之，顺着她的话问：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