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池玉紧紧盯住老婆婆眼睛。
后者怔了一瞬，似是在回忆。
在等待这件事上，池玉极有耐心，不过老婆婆没让她等很久，凝望着她的脸认真地说：“您是大禹最尊贵的公主，封号福善……”
嗡的一声，池玉的脑子空白一片。
福善两个字像有回音一般在她耳朵里不断回荡，她懵懵的望着老婆婆，企图从她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但她太认真了，仿佛坐在她面前的自己就是真的福善公主似的，她凝视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恭敬。
可是……
怎么可能呢？
昨天顾思远才和她说过前朝福善公主的事情，今日她就遇见了伺候福善公主的侍女，老天，要不要这么巧合？
池玉皱起眉头。
大梁开国至今已有一百三十年，福善公主是大禹最后一位公主，如果算年龄的话，她应该有一百四十多岁了，她的侍女如果跟她差不多大的话，那也应该有一百四十多岁。
老婆婆说她是福善公主的侍女。
那她岂不活了一百四十多年？
开什么玩笑呢！
默了默，她问：“您的名字是……”
“秋望！”
说起名字，老婆婆仿佛很开心，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略微羞涩地说：“婢子的名字还是公主您亲自赐下的，多年过去，婢子依然能想起当时公主给婢子赐名的一幕……”那是她一生中最为自豪的时刻。
“……”
池玉两指磨着下巴。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秋望真如她所言是福善公主的侍女，那她是如何活下来的？要知道，古代人的寿命都不长，五六十岁就已经算是高寿！就算秋望真的长寿，顶天了也只能活一百岁，她从未听闻有谁活了一百四十多身体还能如此硬朗，不仅带大了两个孩子，还做炼丹那么危险的工作！
她的眼底浮现一抹怀疑。
“我叫您秋婆婆吧，秋婆婆，您老实告诉我，您今年高寿啊？”
“婢子不敢当！”
秋婆婆惶恐不已，她战战兢兢地说：“公主，您叫婢子秋望就好！您想问什么婢子必定知无不言，绝不敢欺瞒殿下。”
“……”
还真是个古板的婆婆。
把规矩都刻在了骨子里。
拿她没办法的池玉表情僵硬，干巴巴地说：“……那秋望，您……你今年高寿啊？”
“婢子今年刚好一百五十岁整。”
“……？”
池玉缓缓睁大眼睛。
她、她没听错吧？
哪有人真的活一百五十岁的！？
比起心里的猜测，亲耳听到更加让人震撼。池玉咽着口水，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的震惊，石室里陷入一阵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池玉才找回自己声音，“那您长寿的秘诀是什么？”
“长寿丹！”
……啥玩意儿？
池玉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掏了掏耳朵，表情错愕地说：“你、你再说一遍，长寿的秘诀是什么？”
“回公主的话……”秋婆婆表情恭敬，一字一句道：“婢子之所以能如此长寿，全靠驸马爷炼制出来的长寿丹，服用长寿丹者，可延寿至三百岁。”
“……”
这下，池玉是真的沉默了。
她一脸的‘你仿佛在逗我’，嘴巴里涩涩的，有太多想说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她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看向秋婆婆的目光都透着极致的复杂。
老天爷，这世界彻底乱套了啊！
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睁开眼看看！
别让她一个人承受啊！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池玉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如果她现在身处星际，要是面前站个一百五十岁的人，她还可能嘟囔一声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毕竟星际人的寿命普遍很长，一百八十岁才算成年，才能被父母允许独自出门历练……但是！
她现在不在星际啊！
这真的是个平平无奇的古代世界吗？
真的不是玄幻世界或者修仙世界吗？
心里的小人哐哐在撞墙，被刺激的都快要昏过去了。
池玉强装镇静，笑的勉强。
在她感觉有些无措时，楹楹握住了她的手，眼睛里满满的孺慕。另一边，婠婠也试探性的握住她一根手指，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但从侧面看，小丫头的脸都红透了，像是在害羞。
秋婆婆也是满面红光，声音轻柔。
“殿下，您不在的日子里婢子把两个小殿下带的很好，她们一直都很想念你，您这次回来，应该就不走了吧？”
“啊？？”
池玉下意识看向两个孩子。
秋婆婆是什么意思？
凤婠和凤楹，是……是福善公主的孩子？
一个接一个的重磅炸弹炸的池玉头昏脑涨，她艰难的咽着口水，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
拒绝喜当妈，从我做起。
“秋婆婆，您真的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福善公主，我姓池，叫池玉。再说了，孩子的娘亲不是好好的睡在棺材里吗？”
“！”秋婆婆站了起来。
她走到池玉身前抓住她的左手，眼泪汪汪地说：“公主，您才从沉睡中醒来，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婢子不怪您，但您不能不认两个小殿下呀！她们每日都会跟您说话，您……”
“嘘！”
池玉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从秋婆婆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她后退一步，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秋婆婆身上，认真地说：“秋婆婆，真相如何，咱们开馆一验便知。我很喜欢婠婠和楹楹，我也很理解她们思念母亲的心情，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欺骗她们，您懂我的意思吗？”
“您……真的不是公主殿下？”
“不是！”
她说的笃定，秋婆婆也恍惚了起来。
她仔仔细细打量着池玉的脸。
“可是您的容貌……”
“我跟她长的真的很像？”
摸着自己的脸，池玉眼有狐疑。
“不是像，您就是！”
“……”
池玉已经解释累了。
不管她怎么解释，秋婆婆都不相信。
她坚定的认为池玉就是她的主人。
无奈下，池玉只能往外走。
朝着那扇雕花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