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已然明白了温堇的意思，直问他：“所以您想让我做什么？”
温堇也不扭捏，道：“我想让你不管是从砚礼那还是你师父那问出来他们到底还做了什么交易，如果是无关紧要的，那就不需要做什么。但如果是什么非常严重的，你一定要给我阻止下来。温砚礼这辈子犯的蠢事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他再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身体已经是糟糕成那样没办法改变了。
再更多的代价，温堇也不希望温砚礼再付出了。
江揽月点点头。
“我明白。”
挂断电话后，江揽月想也没想直接就把电话打给了师父。
就这两人的性子，也只有从师父那边好下手些。
那边许久才接。
四空大师象征性心虚的轻咳了两声，问：“怎么了？你现在不好好专注在你那个甜蜜蜜的日子里，给我这个糟老头子打什么电话。”
江揽月开门见山道：“温砚礼还答应您什么了？”
四空大师装傻充愣，“什么答应什么什么。”
多年在一起相处的生活经验，并不是只有四空大师单方面了解江揽月。
江揽月也一下听出他这话里的打漂移球，要把话题给转远了。
“当年他跟您换我，您还要他用什么东西换了？！”
四空大师摸摸鼻子，装作轻松平淡道：“还能有什么，钱呗。他们温家不是只有钱了吗。”
之前非常嫌弃温砚礼找的这个说头，觉得蠢，觉得根本糊弄不了人，但现在四空大师还是下意识的用了这个借口来骗她。
“师父！”江揽月果然没信。
“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四空大师反过来激她。
江揽月一眼看穿：“您跟温砚礼串通好了是吧。串通好你们两人到时候都这样糊弄我，觉得我就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也问不出什么是吧。”
四空大师还在坚持：“你可别胡说。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算不上什么现在串通。再说了，这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你当我这些年四处行善都不需要钱的吗。你觉得你这些年生活费哪里来的……”
他的念叨还没完，江揽月就打断。
“我这些年的生活费是我四处打工攒下来的。这些年您也一直隐居在山上哪里都没去。做的那些需要花大钱的善事也是在我出事之前。您不会打算告诉我那些是温砚礼预知到未来会出事所以提前准备好给您的吧。”
四空大师被她这条理清晰的一套套话术给弄的瞬间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面对。
这丫头还真是越长大越不好糊弄了呀。
“您就直接告诉我，温砚礼除了拿自己的健康跟您交换以外，还答应了您什么。”
四空大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这件事他可从来没对外透露出任何一点消息。但现在江揽月却知道了。
江揽月停顿一下，到嘴边瞬间噎住，喉头上下滑动了下，她抿唇再开口道：“您说呢。除了您的好客户还有谁能告诉我这件事。”
四空大师音量一下拔高，不可置信又被气的不轻。
“温砚礼告诉你的？！”
江揽月挑眉，计谋成功。
然后点点头：“不然呢，这件事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吗。”
四空大师沉默住。
江揽月趁热打铁说：“要不是因为要跟他这个人磨太久，我也不会先来找您。”
对面又是无声的沉默许久，然后道：“你就真的那么想知道？”
“师父，我跟他之前是夫妻，现在又在一起了，您是觉得我们俩不能一起面对这些事吗。那么多次的磨难他都陪我走过来了。我现在就只是想弄清楚他身上的事，尽我所能的对他好一点，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江揽月郑重其事道。
语气里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
四空大师陷入犹豫当中。
不是因为温砚礼先把这些事告诉江揽月了，而是因为江揽月的这些话。
“行，我告诉你。”四空大师纠结犹豫许久后终于下定决心。
江揽月瞬间紧张的绷直背脊坐直。
四空大师：“我跟他做的交易，确实就只有他的健康。你活过来，成为我积德行善的后代，他付出他完好健康的身体素质作为代价。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揽月愣住。
就这样？
不可能吧。
刚刚跟温堇通话时，他电话里的语气可不像是只发生了这些的样子。
可师父这在她面前难得正经严肃的态度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那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江揽月试探性的问一句：“真的？”
四空大师气哼哼的回一句：“你不信？”
显然是被江揽月不信任给气到甚至有些伤心了。
江揽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看样子师父是真的没有骗人。
可为什么温堇的语气会那样激动？
江揽月想了又想，还是没有任何突破，然后直白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只是这样，为什么温砚礼不一早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到我碰见楚静那个关头才告诉我。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然后跟他在一起，这对他来说既没有麻烦也没有危害，他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久呢？”
说着说着，江揽月想起另一茬事，问四空大师。
“还有师父你，明明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也不告诉我？而且我之前从A市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你我在那边碰到了温砚礼，而且我很喜欢他。然后你就什么都不跟我说，还让我去山里支教？！”
江揽月越说越突然发现不对劲。
以前从来没有细想过的事在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疑点重重。
不仅温砚礼奇怪，师父更是奇怪。
四空大师被问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额……”
这丫头的反应什么时候这么灵敏了。
哪怕只是很小一声的犹豫，江揽月也清晰的捕捉到。
“师父，你还有事瞒着我！”
“我还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四空大师下意识的回一句。
想了想后，说：“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答应了温砚礼，所以后来才什么都没说的。”
果断把锅都往温砚礼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