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看她很自信的样子,问,“难道你不知道手机这个东西是可以修复的么?”
尤娉婷的脸色没掩饰住,露出一丝紧张,“修复?烂成那样还能修复?”
“就算不能修复,我邮箱里就没有拷贝的么?”
“你要是真有,为什么没有拿出来给季冥司呢?”尤娉婷问。
陶酥的脑子在快速运转,“因为我想看你为了季非凛团团转啊,等你到处求饶啊,那种绝望地看着自己儿子坐牢的滋味很不好受吧?然后在你最痛苦的时候,将你扔进地狱里,感觉如何?”
尤娉婷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恶毒!
气得咬牙切齿,理智全失。
邮箱里是吧?我现在就杀了你!
尤娉婷上去用力推她一把,“去死吧你!”
“啊!”陶酥的脚边是台阶,脚后退,踩空,脚踝扭了下,空气中能听到啪的一声。
接着摔在地上,脑袋砸在了水泥路上。
尤娉婷看到摔倒后的陶酥并没有起来,冷静下来后有点慌。
这里是派出所不远处,到处是监控。
她还没有把儿子给救出来,怎么能自己先出事呢?
上前,佯装镇定,“喂,别在这里装死,我没用多大力。”
陶酥不是装的。
腿上的痛,脑袋的痛,还有脑袋里闪过的车祸现场,让她眼前一阵阵晕眩,看不清是真是假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闪现,冲击地她无法站起身。
在地上挣扎了几分钟,接着眼前一黑,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尤娉婷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吓得脸色苍白。
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喂,干什么呢?”警卫看到这边的状况跑过来。
最后,陶酥被送进了医院,尤娉婷被警察给控制在了派出所里。
季冥司得到消息赶来医院的时候,陶酥正在急诊室内。
院长医生正围着床给她做检查,拍片子。
旁边警察跟他说事情发生的经过,包括人已经被控制在派出所内的事。
还说那个女人是季非凛的母亲。
季冥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医生摸着陶酥白嫩的脚检查,哪怕是戴着医用手套,季冥司的墨眉依然忍不住地微拧。
没人敢驱离季冥司,他就像是一个监督者,在旁边看着。
所以,院长医生虽然是很熟悉检查流程,可还是会感到紧张。
急诊室内的温度本来也不高,在季冥司来了之后,温度比手术室还低了。
过了半个小时后,院长走过来,“季先生,检查了,除了脚踝扭伤,额头上的擦伤,其他没有明显的异常。”
“片子拍过了?”
“是的,尤其是脑袋着重检查过,没有伤到里面。”
陶酥被转到病房内,季冥司吩咐海宁去处理尤娉婷的事情。
怎么处理?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放过那个人。
惹谁不好,惹季冥司。
陶酥还未醒来,季冥司就接到了季秉理打来的好几个电话。
不管打来多少次,他都不会接听。
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
天黑之后,陶酥还未醒,季冥司也未离开,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陶酥没有血色的脸。
似乎她不醒,他就不会移开眼睛。
不知什么时间,门外响起说话声。
接着是敲门声,季冥司沉声,“进。”
进来的是保镖,“季先生,您父亲来了。”
“让他进来。”
保镖出去,季秉理进来。
季秉理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眉头皱了下,心里很是不忍心,问季冥司,“酥酥什么时候醒?”
“她现在变成这样,拜你所赐。”季冥司并未看他。
从季秉理进来后,他就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带她去季家么?”季秉理问。“如果我不带她去季家,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她这辈子会过成什么样,你能想象得到么?”
季冥司总算收回视线,看向他,变得那么冷,“那我是不是要替她感谢你?当初你收养她,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
“至少我没有亏待过她。”季秉理说。
“是,你亏待了我母亲!”
“我当年只是爱慕陶袭灵,并没有和她做什么!”季秉理的脸色不好看。“陶袭灵至始至终爱的人都是李东霖!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我和你母亲是联姻,我难道半路去欣赏旁人的资格都没有么?”
“陶袭灵那种货色么?”季冥司冷笑。“我母亲比她高贵得多!”
“这和高贵没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贱么?和季家的那个女人一样?”
季秉理气得脸色铁青,刚要说什么,眼神一变,震惊地看着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眼睛的陶酥,“酥酥,你醒了?”
季冥司的身体蓦地一震,扭头看向床上。
平躺着的陶酥脸上没有表情,眼睛睁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说话。
季冥司的脸微偏,“你可以走了。”
这话是对季秉理说的。
而季秉理来这里一是看陶酥的情况;二是想知道季冥司会怎么对付尤娉婷,希望他能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从轻处理。
不过看自己儿子的脸色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雪上加霜。
“酥酥,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去看你。”季秉理说完,离开了病房。
陶酥闭了闭眼,抬手就要去摸脑袋,被另外一只手给握住。
“别乱动。”季冥司声音低沉。
陶酥张开眼睛,对上俯视的黑眸。
深邃得仿佛会吞噬一切的危险。
“只是一些擦伤,睡一夜,明天早上出院。”季冥司跟她说。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陶酥问。
“伤你的人,我不会绕过她。”季冥司说。
陶酥闭上眼,声音很轻,“我累,想睡觉。”
“肚子不饿?”
“嗯。”陶酥抽回自己的手,塞进被子里,便不动了。
仿佛真的很困,急着要睡觉。
季冥司一开始没留意到陶酥的反常,掏出手机让林伯准备吃的,直接送过来。
吩咐的低沉声音全部被陶酥听了去,自然也听到了季冥司和季秉理之间的谈话。
如果她失忆,自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甚至很容易就会被季冥司混淆过去。
可惜,她恢复记忆了。
在摔倒的那一刻,又是在当时的车祸现场,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被摔碎的那部手机在哪里?能修复么?
只有拿到录音给季冥司听,就知道当初的车祸不是她妈妈造成的。
而是尤娉婷。
按照季冥司的手段,此刻的尤娉婷大概率是被关在派出所里了。
那她是希望尤娉婷这辈子都没法从里面出来。
不过,陶酥失忆期间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得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感到无比的震惊。
她居然和季冥司同床共枕了,关键是季冥司也没有赶她出去。
她撒娇,他纵容着。
她吃李绵绵的醋,他就真跟她演。
为什么?
这不是她,季冥司也不是季冥司!
他们两个是有什么毛病么?
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那她恢复记忆的事情要和季冥司说么?
继续像以前那样粘着季冥司?
她能猜到季冥司对她纵容的原因——她失忆,又是夫妻关系,平静的日子可以省去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