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想想做个检查应该很简单，又不是做亲子鉴定。
然后下午就被季冥司带着去医院里做了检查。
主要就是抽血。
之后就离开了。
对普通人来说，需要几个小时的挂号排队，在季冥司的权利之下前前后后也就两三分钟的事。
星期一五小只去托儿所，是季冥司的车亲自将他们送过去的。
陶酥想在托儿所玩，季冥司同意后，便去了季氏集团。
五小只好两天没有看到小伙伴们，一见面就打成一片了。
陶酥跟周晶晶说了旅游的事。
“什么时候？”
“过两天吧！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季冥司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还带五胞胎去？在我的记忆里，季冥司一向都是薄情冷漠的。他哪根筋不对劲了？”陶酥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周晶晶自然知道缘由。
只是她没法和陶酥说实话。
“他这是爱你的表现吧？”
“……爱？”陶酥惊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怎么说这个字眼？如果不是查出害死季冥司母亲的人另有其人，他会一直厌恶我的。现在不厌恶，倒也不至于爱上我吧？”
“为什么不可能？”周晶晶心想，反正不管爱不爱，你和孩子们他都要。“那他为什么不和你离婚？”
“这个……”陶酥说不出来。
她哪里懂啊？但是想到季冥司会喜欢她，觉得很离谱。
甚至觉得其他任何可能都有，唯独没有爱。
她可没有忘记前几天季冥司为了李绵绵的骨髓，居然疯狂到要去做什么试管婴儿，拿她孩子的命去救李绵绵。
说季冥司爱李绵绵还差不多！
“如果季冥司不想和你离婚，你好好和他相处，就当是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
“你也希望我这样做？”陶酥问。
“对啊，我自然希望你和五胞胎都幸福。”
陶酥想了想，“那我问你，前段时间，季冥司让我取卵，做试管婴儿，就为了取什么脐带血去救李绵绵，你能理解这种行为么？”
“李绵绵……怎么了？”
“她跟我爸爸一样，也得了白血病，需要可以匹配的骨髓。季冥司动用各种渠道，都没有找到可以匹配李绵绵的骨髓，他才会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我看季冥司不跟我离婚，是为了给李绵绵养骨髓呢！”
“不可能。”
“你怎么这么肯定？”
“很离谱啊！”
“对于季冥司来说，有什么是离谱的？”陶酥见过季冥司更凶残的一面。
杀人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周晶晶和孩子们在互动玩乐的时候，陶酥独自走到娱乐设施的地方，想了想，给李绵绵打去电话。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位？”李绵绵并不会把陶酥的手机号放在眼里，更别说储存了，所以不认识来电号码。
“是我。你身体还好么？”
“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猫哭耗子假慈悲。”李绵绵冷笑。
“我听说可以匹配的骨髓找到了？”
“什么匹配的骨髓？你在说什么？”
“你白血病不是要骨髓移植么？”
“陶酥，你居然敢咒我？”李绵绵的声音拔高，“放心，你得一百次，我也不会得！”
电话挂断了。
陶酥站在那里有些僵硬。
听李绵绵吼人的气息和反应，根本就不像是生病的人。
可是，为什么不是她呢？
如果不是她，是谁呢？
陶酥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她曾经怀疑过的，或者她没有注意到的。
怎么会呢？
她没有感觉啊……
脚下刚踏下一蹬台阶，鼻孔里有液体流了出来。
以为是鼻涕，用手背摸了下，手背上全是血。
陶酥的脸色瞬间苍白，连忙仰着脑袋，可血还在流，仿佛要将身体里的血流干净。
脸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
路过的工作人员看到那一幕，惊地远离好几步，生怕被碰瓷。
陶酥头晕的厉害，眼前阵阵发黑。
伸出的手下意识想去抓旁边的什么物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身体朝一边倾斜，倒在了地上。
出来找陶酥的周晶晶看到那一幕，惊恐地叫，“酥酥！”
陶酥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她看到了上方的盐水瓶，再来就是季冥司靠近的脸，脸色阴沉，脸部线条绷地很紧，似乎随时都要崩裂。
摸在她脸上的手却很轻，“没事了。”连声音都是哑的，仿佛有很久没有说话了。
陶酥看着他，眼眶有些红，“是因为我生病，你才会对我好的么？”
“你不会有事。”
“得白血病的人不是李绵绵，是我，对么？”陶酥又问。
季冥司没说话。
沉默就是承认的意思。
陶酥闭上眼，眼角有泪水滑落。
还真是她，连点侥幸心理都没有。
“我……还能活多久？”她问。
“胡说什么？你觉得我会让你死？”季冥司的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声音压抑。
陶酥张开眼睛看他，“我奶奶死了，我爸爸死了，就算是找到匹配的骨髓，也会有排异的可能。到时候死得更快。”
“我说了，你不会死，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好好配合医生，知道么？”季冥司说着，深深地吻住她没什么血色的小嘴。
陶酥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水再次滑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听季冥司的，她就真的能活下来么？
之后，陶酥才知道，季冥司为什么会带她出国了。
那边的医疗设备更好，有更权威的专家。
“我不去。”陶酥拒绝。
“为何？”季冥司拧眉。
“因为没用。”陶酥低着头。
季冥司捏住她的下颚，轻轻地提起，黑眸逼视她，“是不想孩子们捐骨髓？”
陶酥的唇瓣哆嗦了下，没说话。
“猜到了？我带他们一起去，还做了身体检查，便已经知道他们是你生的。生了我的孩子，还想带他们跑，我都没跟你算账。”
“不要伤害他们。”陶酥的眼瞳里水雾颤颤。
“我问过他们，他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