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日出东
乌云遮满空
老天不开眼
奸人藏行踪
蒙面人虽然手中劫持着昏迷的灵儿,但显然面对花落谁家的人还是格外的紧张。
“后果?难道就任凭花落谁家的追杀么?”蒙面人显然有些不淡定了。
崔若脸色一沉道:“那你说想如何?”
蒙面人道:“你若是想救这小妮子,就去宋国吧,到都城‘开封’,我自会去找你。”
崔若投鼠忌器,只能看着那人挟持灵儿慢慢离开。
蒙面人见离崔若足够远了,冲着崔若喊道:“我知道你的身法快,但你别想着跟踪我!我说了,只是为了自保,你不要逼我鱼死网破!”说完便很快的消失在崔若的视线里。
崔若此时心中已经愤怒了,在戒指中取出一道符,随即捏碎。只见那符,瞬间化成荧光点点,飞快的向四面八方遁去,转眼便消失了。崔若做完此事,便直奔宋国而去。
旷无名和赢玉猎杀了一只豪猪,顺便就在其洞中休息。
旷无名闭目打坐,试图炼化那三种五行本源,嬴玉则在一旁为其护法。
突然旷无名突出一口鲜血,赢玉急忙上前查看,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旷无名此时显然很是虚弱,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着急了,不想这本源竟然这般难炼化。”
嬴玉一边帮其输入灵力一边说道:“那水之本源,之前在我体内多年,早就被我炼化,是我主动度给你,所以才会很快激活你体内水属性生机。但那金之本源和扶桑树上的木之本源,虽然你只是抽取了一丝,但也毕竟是自然之力所运化,急不得的。”
旷无名苦笑一声:“如此我即便是寻到那崇无贞,又能做什么?”
嬴玉与旷无名虽然只相处几日,但也知道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如此说,心中定是痛苦极了,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破山和尚笑呵呵的对路痴和尚说道:“既然你是路痴,为何不跟贫僧走,还要让贫僧跟着你走呢?”
路痴和尚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不迷路直接走到目的地,和尚我还叫什么路痴?”
破山苦笑一声,心想这是什么道理,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路痴见状更是正经起来:“看你的样子是不服气了?”
破山苦笑道:“我们为什么不御空呢?”
路痴眼睛一翻道:“是啊!为什么不御空呢?”
见破山哭笑不得,路痴依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御空就是好好享受一下这大好风景。”
说完,见自己正在一片干旱的大地,一望无际的龟裂纹,突然改口道:“这地为什么会这样?若是御空你看得到么?”
破山无奈的说道:“没事,反正贫僧也没那么急着赶路。”
路痴眼睛一瞪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是怪和尚我喽?”
破山忙说道:“非也,此处还是唐国地界。唐国是九国中闻名的土地肥沃,风调雨顺。如不是行至此处,贫僧还真不敢相信,唐国境内还有如此天灾之地。”
路痴哈哈一笑道:“你看!是吧。所以说,所行、所见、所想皆为经历,整日去哪里都御空,你会忽略掉很多事的。”
破山和尚连忙称是,随即问道:“不知大师要去榕城所为何事啊?”
路痴说道:“玩儿。”
“玩儿?”
“玩儿!”
“为何一定是榕城?”
“你为何与和尚我同路呢?”
“顺路所以同路。”
“顺路不代表目的相同,只为了一个顺路却想当然的同路?”
“想必这世上,没有任何的两个人的目的,是完全一致的吧?既然有人顺路,也省的路上孤单。”
“不然!孤单不是只身一人所至,而是心无所属。还是心路不明,所以随着脚步而行。”
“心路也好,行路也罢,若是过于执着岂不是着于相了?”
“心中都无相了,还要那目的干什么?所以,路痴行路,经常迷路,你若顺路,便随和尚一路。”
“大师所言极是,那贫僧就踏踏实实的,陪着大师迷一回路。”
“哈哈,人生只有一条路,从生到死,哪里有迷路不迷路呢?只要走了就是路,无谓迷与不迷,走就是了。”
破山和尚顿时面色一宁,思量片刻后哈哈一笑道:“如此即是,所行即非虚,自然无迷与不迷,多谢大师点悟。”
路痴哈哈一笑道:“好一个所行即非虚!走吧!”
“大师等一下。”破山突然顿住脚步,蹲下来查看起来。
路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一闪即逝,随即也蹲下来问道:“怎么了?”
破山抓了一把地上的土,随即一个咒语印在土上道:“不知大师可否听闻玄奘法师?”
路痴道:“如今的旃檀功德佛,贫僧哪里能不知?所传‘大唐西域记’,那可是记载了好多的奇方异术和神魔杂记。”
破山微微一笑道:“可知当时玄奘法师离开唐国之时,唐王对其说了什么么?”
“宁恋家乡一捻土,莫恋他乡万两金。”
“大师广闻,贫僧佩服。但大师可知是在什么地方说的这话么?”
“莫非就在此地?”
破山大了个佛礼道:“大师果然智慧,正是此地。”
路痴和尚想了想笑道:“莫非你想说,此处本应土壤肥沃才是,何故如此?”
破山道:“正是!但刚才贫僧对其用了土地咒,察觉阴气十足,不知为何?”
“若是寻常阴气,想必你也不会如此了。这是幽冥中的阴气?”
“正是!”
“你打算如何?”
“若是大师只是游玩,不如陪贫僧在此处玩儿一日如何?”
路痴和尚哈哈大笑:“在哪不是玩儿?贫僧就陪你玩上一玩儿。”
天明日出东,乌云遮满空。老天不开眼,奸人藏行踪。
嬴玉心情不知是受了这漫天乌云的影响,还是心中担心旷无名,总之一早行路便一直闷闷不乐。
旷无名说道:“我没事,待晚上再调理一下气息便无事了。”
嬴玉也不搭话,还是愁眉不展,一反平日里的作风。
旷无名见嬴玉也没心情说话,也不再说什么了。
半个时辰后嬴玉突然说道:“你还记得你的誓言么?”
旷无名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和你的交易?”
“是的!”
“当然记得!”
“那现在我要是说,我可以独自一人了,不需要你的庇护了,算不算是交易完成?而你的誓言也就无用了呢?”
旷无名一头雾水,但总是觉得嬴玉此时非常的不对劲,停住了脚步说道:“我旷无名岂是轻易食言之辈?你做人不久,当然不知人心险恶。若是此时独行,定会吃亏,除非我认为你可以独立了,才算是交易完成。”
嬴玉闻言眼中隐约晶莹闪烁,随即深吸一口气,突然嘴角上扬笑了起来,此时笑的是如此的甜,两只手拍在旷无名的肩头上说道:“是不是吓到了?”
旷无名见嬴玉又会笑了,但还是感觉哪里不对。毕竟心中还在为伤势心急,又要去寻那崇无贞,也就没再细想。随即笑着说道:“整天就知道闹,我们还有正事,继续赶路吧。”
嬴玉用力的按住了准备转身继续赶路的旷无名问道:“你为何如此执着去寻那崇无贞?”
旷无名想当然的说道:“十年前的一幕如今历历在目,怎能忘记?”
“你和你的那些师兄弟很亲近么?”
“不熟!”
“那你恨他将你打落湖中?”
“也不是?”
“那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还一定要去寻他?”
旷无名双眉紧锁,片刻后郑重的对嬴玉道:“若是不杀他,我便很难受。十年间,我一直在追寻他的消息,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易的就又消失了?”
“你为何不恨谢秀才?”
“也恨!只是没寻到而已。”
“你莫要骗自己,即使如今换成谢秀才,你经过交手发现不敌,又强行炼化本源失败的情况下,你是否还会继续寻他?”
旷无名仔细地想了想道:“不会!”
嬴玉苦笑一声道:“若是恨,你应该更恨谢秀才。是他设计的你们,那崇无贞顶多算是个帮凶!十年前,他斩杀别人都是两段,唯独对你才一掌打落湖中。那谢秀才可是想要了你的命!”
旷无名面露痛苦之色,想必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十年了。嬴玉用力的晃了晃旷无名,这才稍稍缓解一些。
嬴玉见其清醒一些了说道:“他已经成为你的心魔了!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么?”
旷无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只是因为当时他易容成程墨灵,导致我一直对花落谁家的人都亲近不起来。我也想过,是不是他变成了我的心魔,也试图将其从心中去除,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后来我也放弃了,那么唯有杀死他,我才能好受一些吧。”
嬴玉心疼的将手放在其胸口说道:“让我帮你。”
旷无名一声苦笑道:“既然变成了我的心魔,就要我自己亲自杀了才行,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嬴玉双眼微微闭上,两行泪珠不自觉得落下。